張則回答:“是明玉公主。”“大人好大的膽子,近衛軍長史隻不過從六品的官職,公主殿下是先帝親封的明玉長公主,位同親王,享五百邑俸祿。”方瑜臉色冷了下來,毫不客氣的說,“竟然以下犯上,向公主討要陛下旨意。”張則被說的啞口無言,但還是竭力解釋:“臣奉陛下旨意於此,若無陛下許可,無關人等不得入人。”“孤竟成了無關人等。”馬車內傳來了明玉公主的聲音,接著就是駙馬李維的附和。“就是,公主殿下與鎮北王心心相惜,神交已久,這等事可不是你這種小人能夠知曉的。”張則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肯鬆口:“臣奉旨做事,還望公主諒解。”正在張則懊惱報信的人怎麽還不回來的時候,駙馬李維小心翼翼的扶著一隻玉手出了馬車。“陛下有旨意,孤也有旨意。”宮女將捧著的小凳放在地上,方便公主從馬車下來。明玉公主瞧都沒瞧張則一眼,直徑走向鎮北王府,隨口吩咐了一句:“把這人打發了。”張則正要上前阻止,一直好聲好氣說話的方瑜一腳將他踹開。“大人還是不要再阻攔了。”一道冰冷的劍光橫在了張則脖子處,他這才發現原來腰間別著的劍出現在了那個宮女的手中。“我若是就此殺了你,陛下也隻會問血漬有沒有弄髒公主殿下的裙角。”方瑜將劍往下壓了壓,脖子處立刻就出現了一道血痕。張則看了眼公主,又看了眼脖子處的劍,識時務的回答:“是……”方瑜這才鬆開了手中的劍,跟在明玉公主身後進了鎮北王府。一幹侍衛見首領都倒地了,也不敢阻止明玉公主,隻得去將張則扶起。“報信的人回來了嗎?”張則摸了摸脖子,傷口不深卻是一手的鮮血。侍衛生怕惹惱了麵色漆黑的統領,低聲回答:“沒、沒有。”張則果然一怒,大聲罵道:“沒用的東西!”侍衛餘光瞥見有人正朝這裏趕來,連忙說:“統領,人回來了!”張則順著侍衛所知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報信的人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皇上身邊的紅人海公公。“海公公。”張則快速的說了一遍前因後果,最後說,“未能攔住明玉公主。”“愣著幹什麽呀!還不趕緊帶雜家進去!”海公公著急的說,連聲音都變了個調。身為皇上近身伺候的人,外人不知道的事,海公公全都知道,這包括皇上對鎮北王方瑜的所作所為,所以他一聽聞此時就立刻趕了過來。“是是。”張則也怕擔上責任,直點頭。幸好明玉公主還未進到鎮北王府的裏宅。“公主。”海公公上前,心想以他皇上麵前的近侍這個身份,明玉公主多少也得給點麵子。明玉公主明知故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連海公公你這個大忙人也來了。”海公公彎著腰賠笑道:“奴才是聽聞明玉公主要來探望鎮北王,這才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的。”“怎麽,難道孤探望身受重傷的鎮北王,倒是什麽大事一般,一個兩個都攔著。”“那倒不是。”海公公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解釋道,“隻是太醫吩咐了要靜養,公主這般貿貿然進去,說不得會加重鎮北王的傷勢。”“海公公這麽說,那孤就不進去了。”海公公沒想到明玉公主這麽好說服,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隻是鎮北王如今是什麽人在跟前服侍?”明玉公主問道,“喚上前來,孤仔細詢問。”這倒是難倒了海公公,鎮北王其實並不在王府裏,平日裏伺候鎮北王的人早早的就被關押起來集中看管了,現在根本沒有人在伺候。還是張則想了個托詞,說:“鎮北王傷勢嚴重,怕是那些奴婢脫不開身。”“孤聽聞鎮北王身邊有兩位花容月貌的侍女,一位名為銀弩,一位名為金戈。”明玉公主指名道姓的指出了人,“就讓她們二人上前回話就是了。”“這……”張則根本沒聽說過有這兩個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叫出來回話。“孤看你們根本沒有用心伺候鎮北王。”“公主切莫生氣,身子要緊。”李維哄道,“既然他們不用心,那公主親自派人照顧鎮北王就是了。”以明玉公主女眷的身份派人照顧至今未婚的鎮北王,說起來倒是有些不合情理,但李維綠帽駙馬的名聲太過深入人心,導致大家對他所說的話都沒有異議。“你便留下來伺候鎮北王。”明玉公主指了指方瑜。海公公和張則都默許了,畢竟一個宮女而已,在鎮北王府內還不是隨便拿捏。李維也想到了這一點,加了一句話:“既然是奉了公主的旨意,那本駙馬的這些侍衛就留在這裏供你驅使。”一個人容易解決,一群人卻是不是這麽簡單就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駙馬,這、這不合規矩。”明玉公主卻容不得張則拒絕,根本不理睬他,隻和李維談話:“難得出來一趟,孤倒是想嚐嚐外麵的手藝。”“公主想嚐哪一家的手藝?”李維·狗腿的過去扶住明玉公主的手,“我這就派人過去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