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是一滴,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眼淚滴落在杯子裏。


    伊芙琳抖著冰涼的手指附上臉,幹脆利索的抹掉了淚水,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抿了一口紅茶,翻閱眼前的書籍。


    明明放了這麽多糖,真苦啊。


    伊芙琳喉嚨過於苦澀,她如同與紅茶賭氣一般,一顆又一顆的往杯子裏添糖。


    可是不知怎的,還未化開的方糖已經沒過了紅茶,她還是覺得苦的要命。


    最終,伊芙琳終於放棄了。


    她有些脫力的卸下一身的防備與偽裝,蜷縮在沙發裏抱著雙腿,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盯著茶杯喃喃低語。


    “怎麽連你都欺負我。”


    伊芙琳借著被紅茶苦到的由頭,放肆自己流著眼淚。


    記憶之外的伊芙琳走上前,她伸出手想要拍一拍自己因哭泣止不住顫動的肩膀,手卻隻穿過了她的身體。


    “你明明說過會保護我不讓我受委屈,明明是你要娶我的,明明是你啊…”


    “都是你說的啊…”


    伊芙琳喃喃低語著抱怨,她愈發的委屈,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可是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


    明明蘭堡四季恒溫,她卻覺得心冷的仿佛被冰封一般。


    “騙子…”


    伊芙琳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膝蓋裏,哭的聲嘶力竭,撕心裂肺。


    這樣的自己,看的伊芙琳好像能感同身受一般,心裏隱隱泛著疼。


    太疼了,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


    虛偽,惡心,這種詞怎麽會從他的嘴裏聽到呢。


    明明加蘭德曾經那麽的寵她,那麽的小心翼翼,可是到底怎麽了呢。


    鑽心的疼痛順著她的血管擴張到全身,密密麻麻的窒息感瞬間將她吞噬。


    在這場愛情的追逐之中,她永遠都是這麽的無力。


    門外突然返回的加蘭德放下了抬起的手,隱了氣息。


    他靜靜的聽著伊芙琳喃喃的低語與隱忍的啜泣。


    加蘭德眼角酸澀,無力的癱在牆邊,盯著頭頂的吊燈出神。


    是啊,明明是他先大張旗鼓,昭告全天下後去招惹得她啊…


    他怎麽會對她說出這麽多過分的話呢…他們怎麽了呢…


    他心疼,怎麽會不疼呢,看到伊芙琳這麽委屈,他疼的快要喘不過氣。


    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對她低頭。


    她報複他,厭惡他,甚至是傷害他都沒有關係。


    可是在加蘭德心裏始終覺得,她不能變壞,不能去傷害無辜的人。


    即使他對於霍晚晴沒有任何感情,她都有恩於他,於情於理他都該保護她。


    可是伊芙琳卻總是想著傷害霍晚晴,總想要她死…


    加蘭德晦暗的眸子閃了幾分精光,深深的望了一眼房門大步離去。


    正當漂浮著的伊芙琳想要追出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失去重心,似乎被人抱離了車廂。


    隨著室外的冷空氣席卷而來,伊芙琳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輕飄飄的靈魂從腦海中被一股力量抽離出來。


    伊芙琳睜開朦朧的雙眼,加蘭德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映入眼簾。


    他將自己的黑風衣裹在伊芙琳的身上,橫抱著他的身體,麵無表情的踏入蘭堡大門,


    伊芙琳似乎還未曾剛才那段未來畫麵中走出來,看著這樣近在咫尺的加蘭德,眼底竟然有熱氣在翻湧。


    隻是回想起加蘭德那些脫口而出的‘惡心’,‘偽裝’等等這些詞匯,她就覺得心涼。


    “我吵醒你了嗎?”


    突然,加蘭德垂下眸子,柔和的目光仿佛浸的出水。


    “放我下去,我自己會走。”


    伊芙琳愣了一瞬,冷靜下來回複,差一點就陷進去了。


    加蘭德的腳步頓住,伊芙琳明顯能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胳膊僵了僵,最終還是將伊芙琳放了下來。


    伊芙琳直到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才有了一絲實感,從剛才的恍惚中抽離出來。


    “伊芙琳,我們談談吧。”


    加蘭德見伊芙琳絲毫不打算與自己再有什麽交談的向樓梯走去,一著急脫口而出。


    隻是要談什麽,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談什麽。”


    伊芙琳正準備上樓的腳落了回去,背對著他開口,加蘭德隻能聽得到她平淡無波的語氣,卻看不見她有些陰鬱的臉龐。


    “我…”


    “尤裏,去泡茶。”


    加蘭德有些語塞,麵對伊芙琳的問題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叫來尤裏轉移話題,他總不能和伊芙琳說,他其實根本沒話想說,隻是想和她多呆一會才說出這麽蹩腳的理由來吧。


    “坐,站著多累。”


    加蘭德眼底有些尷尬,拉著伊芙琳坐在了沙發上。


    伊芙琳也不躲,就這麽冷臉看著他手忙腳亂的動作,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咳…”


    “你和文森…什麽時候開始這麽熟的?”


    加蘭德輕輕咳了一聲開口,但是話一說完就後悔了。


    而在一邊泡茶的尤裏聽後更是在內心連連搖頭。


    他的大哥怎麽可以這麽直男,這種時候說關於文森特的話題不是會更加冷卻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嗎!


    “怎麽,你還想用我來威脅他嗎?”


    伊芙琳原本想嗆他一句‘就在你哥霍晚晴你儂我儂的時候,是文森教會了她的一條命’這樣的話,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還是改變了心意。


    不重要了,說出來又能怎麽樣,不過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伎倆,既然已經放下了,又何必為了這些過去的事情而爭執。


    然而,聽到伊芙琳這樣說,加蘭德卻頓時愣住,一覺睡起來感覺伊芙琳好像對自己敵意過大,似乎不管他說什麽都想懟回去一般。


    這種針鋒相對的緊張狀態讓加蘭德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不喜歡這種脫離自己控製的感覺。


    “你和我講話一定要這麽陰陽怪氣?”


    “就隻能和文森好好說話!?”


    加蘭德的語調帶著慍怒,蹙起的眉頭表現了他對渾身是刺的伊芙琳的不滿。


    “因為他救了我的命,對救命恩人好不是天經地義?”


    “有恩必報不是你教過我的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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