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要想像的話,他也隻知道霍顯。大概是因為以前從未想過,而且霍顯又是他初吻與初夜的(交往)物件,不由自主地在意對方,也不能說是他的錯。然而,江洋其實知道,他們之間的這種狀況不太可能長久持續下去。沉蕪問出那句話,已經是對他們的關係產生了質疑,但他當時卻沒有給出回答;一方麵,是他不想欺騙沉蕪,但另一方麵,他也不想說出實情,所以沒有正麵回答。但沉蕪既然起了疑心,肯定會告訴霍韜。到了那時,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什麽樣子,江洋也無從猜測。沉蕪觀念開放,向來支持同性婚姻,除了參加相關的公益活動之外,也幾度公開呼籲,不管是誰都應當有結婚的權利,而這種權利不能受到性別限製。如果隻是他與班上男同學交往的話,沉蕪肯定會開口鼓勵他,要他學會對感情負責,但(交往)物件是霍顯時,情況就不同了。「我去找你之前,她問我,我們是不是在交往。」江洋小聲道。霍顯愣了一下,「你說什麽?」「我沒有回答。」江洋看了對方一眼,「你覺得該怎麽辦?」霍顯在他身邊坐下,毫不遲疑地道:「不能說實話。」江洋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考慮的,雖說兩人都已經是成年人,但江洋還未滿二十歲,如果讓霍韜與沈蕪知道他們是偶爾上床的關係,事情會如何收尾,他連想都不敢想。「那……要怎麽辦?」江洋問道。霍顯瞥他一眼,視線裏藏著某些說不清的情緒,「你可以告訴他們,我們的關係才剛開始,一切都還在摸索,等到時機適合,再假裝大吵一架分手,這樣就行了。」江洋有點口幹舌燥,咽了口唾沫,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霍顯與他在酒店裏住了一晚,隔天回家後,霍顯與霍韜兩人在書房裏談了很久,江洋不知道他們具體都說了什麽,隻知道他們出來時,霍顯的眼眶有點紅。盡管沒有人向他說明或解釋,江洋也看得出來,這對父子似乎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和解。隔天晚上,霍顯踏入了他的臥室。「他問我是不是在跟你交往,我承認了。」霍顯一邊說,一邊順手翻開他放在桌上的考卷,接著難以置信道:「你連這種問題都會錯?」「一時看錯題目而已。」江洋為自己辯解,隨即又道:「霍叔叔怎麽說?」「他沒說什麽。」這種反應,確實在江洋的預料之中。在沈蕪將一切告訴他之後,霍韜看著他的目光再無任何掩飾,江洋明白,霍韜看著他時,其實時常想起江淵,隻是先前選擇掩飾,於是江洋一無所知。這件事起初讓他有點不習慣,但很快就適應了。「既然沒說什麽,那就是不阻攔吧。」江洋想了想,「除此之外呢?有沒有別的事?」霍顯看了他一眼,又突然轉開目光,嗤笑道:「他要我好好對待你,不要隻是待在家裏,偶爾也要帶你出去約會,或者吃什麽浪漫燭光晚餐,但盡量避免外宿,以免沉蕪擔心。我以前都不知道,他居然這麽囉唆。」說完這段話,霍顯嘴角明顯抽了一下,大概是對此感到本能的抗拒。江洋在腦海裏想像著兩人像一般情侶一樣,依偎著看電影,或手牽手逛展覽,接著共進浪漫晚餐,觀賞絕佳的夜景,最後在分開時擁吻道別。想到這裏,他心中不僅沒有絲毫感動,反而覺得難以接受。雖說江洋知道情侶都是這樣相處,但人物換成他與霍顯之後,便顯得十足虛偽,肉麻至極。「我不想要那種約會。」「我也不想。」霍顯放下考卷,神情鎮定,仿佛早就考慮過如何解決這件事,「所以我有一個提案。」「什麽提案?」「我們可以假借約會的名義出門,但是去我上班的地點,你在那裏讀書,我則處理工作。」霍顯頓了頓,「說實話,你真該好好讀書,這種題目都會錯,你是在搞笑嗎?」「覺得我搞笑的話你倒是笑啊!」他下意識地回嘴,接著才發覺重點其實在前半段話。這個提案出乎江洋想像,但仔細考慮一番,他覺得這其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他的寒假還未結束,其他人也還在放春節連假,至少未來一周內,霍韜都會一直待在家裏。都已經承認彼此在交往,那至少也得裝出樣子,虛應故事一番;江洋沒辦法在霍韜麵前與霍顯有任何親密動作,既然如此,就隻能用約會證明彼此確實在交往。兩人達成了共識,隔天就一起出門了。霍顯的辦公室很寬敞,茶水間裏零食飲料應有盡有,加上假日無人上班,就算走進去,也不會被其他人用衡量的目光盯著;況且江洋讀書讀累了,便在柔軟的沙發上休息,感覺倒是還不錯。不過,霍顯大概很忙,大多時候都在電腦前敲打鍵盤,偶爾凝視著屏幕/螢光屏沉思。有一瞬間,江洋幾乎開始覺得這個人很陌生,但下一秒對方又抬起臉,頤指氣使地叫他準備茶水或訂午餐,讓他感覺先前那一幕像是幻覺。「你要吃什麽。」「隨便。」霍顯盯著屏幕/螢光屏,甚至沒有回頭看他。江洋打電話訂了披薩,等披薩送來後,下樓取了東西,才回到霍顯的辦公室。「要吃午餐了嗎?」他一邊拆開包裝,一邊回頭問道。「再一會。」霍顯心不在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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