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不是獨處的時候,他幾乎不太會想到霍顯,然而現在彼此獨處,就算江洋努力壓製,但幾天前那些讓人羞恥的回憶卻又不自覺地湧了上來。後來他調查過,被碰觸後方會得到刺激與快感,這並非他一人獨有的反應,每個男人身體裏都會有一樣的部位,隻不過他初次被那樣對待,感受異常激烈。有些事,江洋羞於啟齒,但心裏卻很明白。那天被霍顯那樣對待,他其實不討厭;反過來說,霍顯聲稱不是同性戀,但當時的動作與技巧卻十分純熟,怎麽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對男人這麽做。想到這裏,他不禁問:「你有女朋友嗎?」霍顯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望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麽。」「沒什麽。」江洋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多,連忙道:「你今晚跟我一起吃飯,不就是浪費了跨年夜?」「別人怎麽做不代表我就要怎麽做。」霍顯淡淡道,「還有,我沒有女朋友。」那就是……男朋友?江洋這樣想著,卻沒有問出來。上次他問霍顯是不是同性戀時,對方否認了,不管是不是,霍顯對這個話題都有點敏感,他最好不要提及。「那就好。」他謹慎道,忽然想起一事,「對了,聖誕夜那天晚上……謝謝你。」雖說霍顯說這是欠了人情,要當奴隸償還,但對江洋而言,霍顯願意在那天趕到警局接他,還特地請了律師到場,已經是給了他很大的麵子。如果對方願意,大可以將這件事渲染得人盡皆知,諸如影後沉蕪藏了十餘年的獨生子混跡夜店,與客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等等,不僅敗壞他的名聲,也可以扯沉蕪下水。「你突然擺出這種態度反而很惡心。」霍顯抿著嘴唇,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對他的道謝有點意外,甚至是不以為然。江洋沒有說什麽。他已經懂了,霍顯就是這樣的脾氣,說話也不留情麵,直率得近乎尖刻;兩人不熟悉時,這點讓人火大,現在他卻已經習慣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容易被挑釁。「我知道,但是該說的話總是要說的。」江洋低聲道。霍顯久久沒有說話,就在他發覺對方異常的沉默時,有一個陌生人朝他們走了過來。「霍顯,你也在這裏?」男人臉上溢滿笑容,「既然都過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少過來礙事。」霍顯皺眉道。「礙事?」對方看了江洋一眼,「噢,我明白了。」江洋有點迷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霍顯與年紀相近的熟人(或者說朋友)相處,雖說他明白霍顯脾氣不好,但現在過來打招呼的男人卻對此不以為意,他不由得產生了些許好奇心。霍顯起身,拉著那個男人走了,兩人在不遠處說了一會話,看起來好像是霍顯強硬地要求了什麽,對方擺了擺手,一副投降的姿態,臨走前又遠遠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剛才那是……」霍顯重新落座,江洋下意識問道。「誰也不是。」說完這句話,對方喝了幾口水,沒有要多加解釋的意思。兩人默默吃完晚餐,往外頭走去。夜風寒冷,江洋想起先前看過的天氣預報,寒潮似乎要來了,他條件反射地攏了攏圍脖,但臉上仍被刺骨的冷風吹得略微僵硬,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霍顯語氣不善,「剛才不是說沒有感冒?」不等他說什麽,霍顯已經脫了大衣,往他扔了過去,江洋慌忙伸手接住,整個人都愣住了。「其實不用這樣……」他連忙道。「快點披上。」霍顯頭也不回地道,甚至還加快了腳步。江洋隻得依言行事,跟在對方身後,到了車上,終於徹底地隔絕了冷風,他鬆了口氣,脫下大衣,「謝謝你。」霍顯沒說話,隻是順手接過大衣,穿了回去。車內狹窄,對方又是長手長腳,連動作都有點艱難。江洋看著對方,一時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抵達舊家時,時間已經有點晚了,他走進破舊的公寓裏,在爬了三層樓之後,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大門。他站在門口,四處張望。江洋很久沒來過這個地方了,但在記憶裏,這裏是他幼時最熟悉的地方,沉蕪出門工作時,就要他乖乖待在家裏,而他就一個人玩著沉蕪買給他的積木或玩具。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地方很寬敞,但現在看來,卻比過去狹窄多了。「進來吧。」江洋開口道。舊公寓僅有三層樓,一樓是車庫,二三樓隔成幾間出租的獨立套房,沒有廚房,僅有附設的浴室,他當時與沈蕪睡在雙人床上,倒也不算擁擠。後來沉蕪便將整棟舊公寓都買下來了,算是留作紀念。「你是在這裏長大的?」霍顯突然道。江洋點了點頭,轉頭過去,才注意到霍顯的神態很古怪。「怎麽了?」他不明所以。霍顯沒有說話,但江洋漸漸看明白,對方是覺得這個地方很糟糕,狹窄得幾乎容納不下第二個成人,也沒猜到他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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