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傳入了暈暈乎乎的小蛟龍的耳中,它立刻眼睛也不轉了,頭也不暈了,豆子大的瞳孔中立刻放出了神采,腦袋狠狠的往床沿上一磕,期許的看著譚青。  它身為靈獸被收服之後隻有賜了名字才能與主人溝通,它等這一天已經是許久了。  譚青被剛才看了好一出滑稽的戲碼,再者說那飛凰笑的事情實則怪不得它,便也沒了脾氣,認真幫它想了個好名字:  “三渺……如何。”譚青一本正經的說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實則這‘三’才乃萬物繁榮的開始。”  “天地萬物、渺渺回蕩,無不從這細小的‘渺’開始。此名如何?”  “師兄說的都好。”  譚青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忽又說道:“這靈獸與你有緣,不如再冠與你的姓氏,叫‘宿三渺’如何?”  師兄何時如此溫和的與他討論一件事情?自然萬物都是好的:“好好好,不愧是師兄起的名字。”  譚青也是驕傲的很,的確不愧是自己起的名字,罵起人來看似悄然無聲,卻有回響實則妙不可言。  他甚至身手去摸那蛟龍的頭:“宿三渺,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名字在天下人口中傳頌,在世間回蕩。”  “師兄的期許定能成真。”譚青甚少露出這樣的神色出來,有些少年人的脾氣,像是做了什麽隻有他知曉的不可告人的壞事一樣,宿鎮看的新鮮,他縱然活過那樣的年紀,卻因為身上的擔子實在是沉重的很,並不曾生出那樣年紀應該有的性情出來。  師兄忽然有了這樣的情緒,他一點也不覺得厭惡,隻覺得可愛,自然是師兄說什麽都是好的。  三渺有了自己的名字,高興還來不及的,就算是深究下去,它哪裏能想到在譚青的世界中,你三秒代表著什麽樣的含義?  一時之間,這兩人一畜生都樂嗬的很。  過了一會,宿鎮看著師兄此時心情不錯,才緩緩的開口道:“不知師兄可有法子治療自己的病症。”  自己的病症?譚青皺了皺眉頭,他用生命力去催宿鎮的經脈,讓他可以較早的好起來,心知自己可能需要付出點東西,卻也不曾想到為了治療宿鎮他竟然付出了如此之多。  可是給都給了莫說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就算是有這個道理,他也不會將壽元要回來的法子。  若是是法子,最便捷的倒也有一個,邱明珠他們祖先的遺跡有一顆長壽丹,他吞下即可。他失去了壽元,自應當補足壽元。  若是麻煩的,則是去掠奪他人的壽命,製成丹藥吞服下去。可是他若吩咐宿鎮如此做,一來是不符合譚青的人設,二來是他真的也不曾壞到這個地步。  他再怎麽說也是堂堂的正道,行事所作所為皆有框架,又不是魔界之人。  這個念頭一出來,倒是譚青自己先笑了一下,他竟不知道這句話能如此自然的被他想起來?莫不是在鳳鳴派這幾年,還將他潛移默化了?  “本就沒什麽大事,修養些時日就好了。”譚青說道:“你隻需管好我一日三餐,我這病症吃的好了,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他的話音未落,那肚子倒也恰合時宜的響了一聲,宿鎮聽了,隻覺得羞愧,他竟忘了師兄此時也如凡人一樣需要一日三餐的。  他餓習慣了,竟然忘了師兄。  “我去做飯。”他忙不迭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2章 ,我數數看我能甜幾章第54章   宿鎮說去做飯, 那絕不含糊, 隻聽見叮鈴哐啷一頓摔之後,譚青麵前的小茶幾上就多了幾盤綠油油的菜。  他用筷子點著數了數, 足足八盤。  “師兄, 我許久沒有做過飯食了, 還望師兄不要嫌棄。”宿鎮將最後的湯盛上來之後, 就盤腿做到了譚青的對麵。  譚青看著最後盛上來的那唯一的葷腥——魚頭, 相信了宿鎮說的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話。  魚頭仰望在湯盆之中, 絕望的不肯承認自己死後的遭遇。那白色的障目,似乎在控訴著人世間的無情,哀嚎著下輩子做魚再也不要被宿鎮抓到了。  譚青感動了筷子都要掉了。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才能吃到著堪比還珠格格的“紅嘴綠鸚哥”菜係的原版重現。做飯嘛, 有什麽難的?不就是菜剁吧剁吧放點油扔過裏?調料少許適量的放不就得了?  他這位師弟是怎麽做到的?每道菜都隻是清炒, 他隻能聞到原汁原味的菜混著其他菜而成的兩股原汁原味。  還有那雞蛋,青白分明的糊糊裹在綠色的爛掉的葉子上就算是一道菜了?那個青菜跟你有什麽仇你要這麽糟蹋它?  譚青抬眼看著對麵宿鎮希冀的,十分想要自己吃下去的目光, 由衷的懷疑他所說的愛自己是不是騙人的。  “宿鎮。”譚青氣得頭更暈了,他扶著額頭說道:“你先來給我吃兩道。”  宿鎮不明所以, 用筷子夾了幾道菜就跟吃平常菜一樣的吃了下去:“當年和母親居住在山洞中,就長吃這些,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 還能再吃到這樣的味道。”  伯母真的不是被你毒死的?譚青曉得的,按照他自己的一貫風格,此時應該是溫柔的安慰他這個自幼喪母的師弟才對。  “師弟。”他生無可戀的說道:“你走吧。”  “什麽?”宿鎮沒有聽清,亦或者是不敢聽清:“師兄你說什麽?”  譚青扶著額頭, 實在是不想看見他?用命就來的主角大人沒給他任何的金手指不說,還逼著他喝藥,占便宜不說,還讓他吃豬食這就忍不了了:“我說……你走吧。”  這話說得明白,宿鎮是聽清楚了,他抿著唇也不看著譚青,隻盯著桌上的那一堆飯菜:“師兄說笑了,我不會走的。”  “你不走我走!”譚青想要讓這句話變得稍微有氣勢一點,便伸出手來去掀桌上的茶幾,奈何他大病未愈,別說是擺滿了菜肴的茶幾了,就是什麽都不放的茶幾他也掀不起來。  掀了兩三下,茶幾依然紋絲不動,譚青一直時間覺得有些丟臉,也不敢去看對麵的宿鎮,忽然手上一輕,隻聽叮鈴哐啷的響聲,茶幾連帶著上麵的菜肴被一通摔在了地上。  聲音大的震得房梁上的灰都落下許多。  這是在給我擺臉色?譚青也楞了一下,他對麵的宿鎮坐在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上,垂著頭,那垂下的發絲阻隔了他的視線,讓譚青有一種他掐死自己也是輕而易舉的感覺。  忽然聽得一聲長長的歎息:“師兄若是不喜歡我做的菜肴,我去重新做來。還望師兄萬萬不要說趕我走之類的話了。”  他說著站起身子來,床塌被宿鎮鋪了好幾層的褥子,躺上去像是躺在棉花堆裏麵,軟綿綿的。譚青的目光還沒來得及隨著他的動作走,隻停留在宿鎮坐在床褥上的時候,留下的印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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