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改變
崩壞：壞了，我成侵蝕律者了？ 作者：落雨朧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芽衣小姐，你剛才的自言自語中，似乎提到了我。”
雷電芽衣回過神來，發現格蕾修早已離開了樂土大廳，伊甸正坐在沙發上，表情非常柔和的看著她。
“……啊，伊甸，是這樣……”
芽衣將剛才在係統裏的見聞，大致講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艾諾希雅小姐說的不錯，第二次崩壞後，整個世界發生了劇烈的動蕩。在此之前，前文明的人們對於崩壞的認知，是把它看作像是地震，海嘯，颶風一類的自然災害。隻要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在地震帶上，不在季風氣候的活動範圍內；隻要自己能夠提前做好準備，隻要自己能夠聽從政府和專家的安排，就算不能免於受災，也可以將災難造成的損失降到最低。”
“可當第二律者降臨，穆大陸西部的國家全力以赴，國家機器開始轉動，全國上下團結一心，卻落了個家破人亡，整個國家都淪為曆史的下場。”
“並且，逐火之蛾在對空之律者的屍體研究後得出結論：大崩壞的誕生，至今沒有任何規律。無論是平原還是山地，無論是發達還是貧窮，隻要存在人類活動的地方，都有可能誕生律者。”
“國家級別的動員能力都未必是對手，又和每個人息息相關，接下去會發生什麽……芽衣小姐，想必你能夠猜到。”
“會在全球範圍內造成恐慌，同時會加速前文明對崩壞的研究。”
“芽衣小姐果然非常聰明，第二次崩壞之後，全球對崩壞的關注度直線上升，它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軌跡，當然……其中也包括我。芽衣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聽聽我的故事。”
“……伊甸你太客氣了，我來到往世樂土的目的，就是來知曉前文明所發生的故事。”
伊甸換了個姿勢，思緒隨著目光飄向遠方。
“芽衣小姐，你應該知道，在第一次崩壞之前，我就已經以一位藝人的身份開始在穆大陸的演藝圈中活躍。”
“第二次崩壞發生後，我當時所屬公司的幾位重要的股東，在穆大陸西部的國家，都有不小的投資。由於空之律者的破壞，讓其中幾位遭受了極大的損失，甚至有人一夜返貧。”
“公司的股權出現重大變更後，新的掌權者……也許是為了在更短的時間內賺取更多的利益，就希望我為指定的幾家公司的產品代言。”
“廣告這種東西……為了博人眼球，在宣傳上多少會有些誇張。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願意為財務出現問題的公司提供大量資金，以解燃眉之急，而對方和我的公司之間又不存在任何深刻的友誼，最關鍵的是，對方公司的大名，我之前從未聽說過，所以……芽衣小姐，你應該明白是什麽情況了吧。”
“這幾家公司所銷售的產品……存在重大問題。”
“沒錯，這幾家公司所銷售的產品不是化妝品就是食品，我雖然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也明白任何公司成立的意義就是為了牟利……但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虛假宣傳，有違我個人的底線。”
“所以……我和公司鬧僵了，無論公司怎麽修改合同內容，即便是給予我這個小有名氣的藝人眼中極其高昂的報酬，我也沒有妥協。”
“最後……我離開了公司，而那位惱羞成怒的股東，將所有可以使用的資金，都用於封殺我。於是……我迎來了人生的低穀，直到數月後，公司因為股東的意氣用事徹底破產，我才能再次在公眾麵前露麵……”
芽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一家培養藝人的公司，這麽手眼通天？”
伊甸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公司真的手眼通天，就不會發展到讓這麽一個意氣用事的人成為唯一最大股東。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當時不過隻是小有名氣，在其他人眼中，沒有那麽大的價值而已。”
“神州有句古話說的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隻是不給一位小演員工作的機會，就能憑空得利，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芽衣小姐，我雖然一直都在往世樂土裏。但由於艾諾希雅小姐神奇的能力，對於外界，也就是現文明如今的生活，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無論是娛樂圈還是其他領域，要是比上限，都能夠找到讓大家都欽佩的傑出人物；要是比下限，都能夠挖掘到源源不斷的黑料。這一點，前文明從來也都是如此。”
“芽衣小姐，相信經過這些天的探索，你應該明白，前文明人們的生活，在本質上和現文明沒有區別。前文明在你眼中的神秘，隻是因為未知……”
“啊，抱歉，似乎有些偏題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在業內遭到過不公正的待遇，但也受到過不少朋友的幫助，讓我挺過了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光。”
“當封殺過去後，我重新走到台前，靠著幾場公益演出，吸引到比原來更多的目光。我記得【天籟義演】引起反響後，娛樂圈對我的評價，有位專業歌手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如此年紀就擁有這樣富有實力的唱功，實屬難得，能想象到她在這背後的付出。加之其嗓音秀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成為日後樂壇上的一顆新星。】
當然，由於【天籟義演】給我帶來的關注度遠超我的預期，自然免不了遭受負麵的議論，當時一位著名的評論家是這麽說的：
【作為歌曲來聽的話其唱腔的確不錯，但大家也不應該就此將之捧上神壇。從視頻中可以看出，其台上作為一名歌手的表現力仍有不足。並且她演出中所表演的曲目有限，很難看出她在其他風格領域是否有著參差。說不定，這不過又是一朵因流量而被捧紅一時的曇花罷了。】
“但是伊甸，事實證明，你的確是一位有實力，而且……”
伊甸搖了搖頭：
“芽衣小姐，如果你在當時，是一位對音樂有些興趣，對【伊甸】這個名字一無所知的普通網民，從未聽過我的歌聲，對我的了解完全出自他人之口，麵對這麽多褒貶不一的評價，你又會怎麽看我呢？”
芽衣無法回答。
“我相信，如果要論現文明誰對互聯網最為了解，我相信，沒有誰比艾諾小姐更有發言權。她來到樂土之後，在聆聽我們的故事的同時，也經常找大家，尤其是愛莉，分享她的見聞和看法。”
“她對於互聯網的評價，倒是頗為有趣。對於無數人稱頌的互聯網，身為侵蝕律者的她，是這麽評價的：互聯網將世界各地的人們連接到一起的那一刻，正式開啟了全民弱智的時代。”
芽衣瞪大了雙眼。
“很不好聽的評價，但很有艾諾小姐的特點。對於她並不是非常在意的人或物，她在批評時往往比較尖銳，從來不會顧及什麽情麵，考慮她的評價是否會傷及其他喜歡這個人或物的自尊。當然……從實力上來說，她也的確有這麽做的資格。”
“不愧是伊甸，連我說話時的神態語氣，都模仿的如出一轍呢。”
艾諾希雅從樂土大廳的牆壁裏鑽了出來，芽衣觀察到，她的目光閃爍著，看上去似乎有些……窘迫？
“艾諾小姐，讓你見笑了，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由你來傳達自己的觀點更為合適。由我向芽衣小姐轉述，難免會導致信息的失真。”
”以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應該去了愛莉的房間，你來找我，該不會是……”
艾諾希雅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剛才和姐姐做愛做的事情的時候，由於我太過在意姐姐，導致……根本滿足不了她。伊甸作為她五萬年的密友，在這方麵，應該比我更有經驗……”
伊甸的臉上立刻像喝醉了酒一般，升起兩抹紅霞：
“我明白了，芽衣小姐，往事樂土內有關前文明的一切，艾諾小姐都以熟記於心，後麵的故事，就由她為你講述吧。”
伊甸說完，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樂土大廳。
“所以，艾諾希雅，你剛才究竟是去……”
艾諾希雅眨了眨眼：
“就是一些展現女孩子之間純潔的革命友誼的……一些親密互動，芽衣之前應該也和琪亞娜做過的。”
作為過來人，芽衣瞬間就理解了艾諾希雅的話。
“咳咳，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剛才……對，你是侵蝕律者，伊甸和我說了什麽，你應該一清二楚。”
艾諾希雅的表情逐漸恢複了正常：
“嗯，我們繼續。芽衣，你覺得一個人的價值觀，或者說對事物的認知來源於什麽？”
“……來源於他最初接收到的信息。”
“沒錯，任何人生下來都是一張白紙，就像格蕾修一樣，沾上什麽顏色，就會呈現出那種顏色的特質。”
“我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之後，最先認知到的，便是和姐姐有關的事情，於是我沾上了姐姐的顏色，認識到什麽是美，什麽是愛，同時為我塑造了一部分基本的價值觀。”
“隨後，我來到天命總部的資料室，發現了巴比倫塔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讓我明白什麽是醜，什麽是恨，塑造了另一部分的價值觀。”
“如果我自崩壞中誕生的第一時間就來到樂土，並且在塑造認知的過程中，遇到了正在戰鬥的千劫，或者沉迷於實驗的梅比烏斯，那麽……我就會感到恐懼。”
“而這種恐懼，一旦轉化成【在這裏他們會殺了我，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的執念，恐怕我就會因為認知和能力不符，缺乏正確的引導，從而導致一場無可挽回的悲劇。”
“同理，新生的孩子對事物的認知，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接受到的信息。”
“在古代，傳遍信息是一種特權，隻有擁有一定權力的人，才能夠有資格向普通人傳遞信息。”
“造紙術，印刷術，互聯網。一項項便於信息傳播的技術得到廣泛應用後，擁有這項技術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人說，能夠打破其他人編織的信息繭房，擺脫一家之言的洗腦。可實際上，人們往往是從一個信息繭房，進入另一個信息繭房。”
“曾經，特權階層固然壟斷了信息的傳遍，但想要擁有這項特權，本身就是在無數的競爭中角逐出來的。雖然傳遍的信息的確有明顯的主觀傾向，但價值，往往比現在要大的多。”
“讓所有人都能夠說話的結果，就是一群弱智，汙染了一群缺乏認知能力的人，讓他們成為新的弱智。”
“舉個例子，在網絡上，有這麽一個地方，在那裏討論的人，連微積分都不會做，上來的第一步，就是先把式子中的d約去。”
“可就是這麽一群人，今天質疑牛頓定律，明天能造出永動機，後天能證明地平論。”
“有知識的人，會把這群玩意兒當成小醜，為他的生活增添新的樂子。但一無所知的孩子，如果在學習知識之前先看了這些東西，也許會先入為主的將這些實際上狗屁不通的論證當成真理，最後被他們同化，成為笑話卻不自知的存在。”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說著簡單，可互聯網上毫無依據，張口就來的信息到處都是，其中一些廣泛傳遍的信息，明明未經查證，卻有很多人相信這就是真相。”
“就像伊甸複出後的第一場演出，明明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公益表演，網絡上卻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表示，伊甸這麽表演，一定是為了博取同情，以便更好的恰爛錢。”
“而當這場表演的性質被熟知後，又有人立刻散播陰謀論，什麽【所謂的公益活動就是把錢左手倒右手】的說法，立刻在互聯網上獲得了極大的關注。”
“芽衣你看，互聯網的出現，是不是為一群弱智將更多人變成弱智，提供了便捷的途徑？”
“至於我為什麽會對這方麵的內容尤其感興趣……”
“利用網絡影響甚至改變一個人對於事物認知的過程，不就是【侵蝕】麽。”
雷電芽衣回過神來，發現格蕾修早已離開了樂土大廳，伊甸正坐在沙發上，表情非常柔和的看著她。
“……啊，伊甸，是這樣……”
芽衣將剛才在係統裏的見聞，大致講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艾諾希雅小姐說的不錯，第二次崩壞後，整個世界發生了劇烈的動蕩。在此之前，前文明的人們對於崩壞的認知，是把它看作像是地震，海嘯，颶風一類的自然災害。隻要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在地震帶上，不在季風氣候的活動範圍內；隻要自己能夠提前做好準備，隻要自己能夠聽從政府和專家的安排，就算不能免於受災，也可以將災難造成的損失降到最低。”
“可當第二律者降臨，穆大陸西部的國家全力以赴，國家機器開始轉動，全國上下團結一心，卻落了個家破人亡，整個國家都淪為曆史的下場。”
“並且，逐火之蛾在對空之律者的屍體研究後得出結論：大崩壞的誕生，至今沒有任何規律。無論是平原還是山地，無論是發達還是貧窮，隻要存在人類活動的地方，都有可能誕生律者。”
“國家級別的動員能力都未必是對手，又和每個人息息相關，接下去會發生什麽……芽衣小姐，想必你能夠猜到。”
“會在全球範圍內造成恐慌，同時會加速前文明對崩壞的研究。”
“芽衣小姐果然非常聰明，第二次崩壞之後，全球對崩壞的關注度直線上升，它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軌跡，當然……其中也包括我。芽衣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聽聽我的故事。”
“……伊甸你太客氣了，我來到往世樂土的目的，就是來知曉前文明所發生的故事。”
伊甸換了個姿勢，思緒隨著目光飄向遠方。
“芽衣小姐，你應該知道，在第一次崩壞之前，我就已經以一位藝人的身份開始在穆大陸的演藝圈中活躍。”
“第二次崩壞發生後，我當時所屬公司的幾位重要的股東，在穆大陸西部的國家，都有不小的投資。由於空之律者的破壞，讓其中幾位遭受了極大的損失，甚至有人一夜返貧。”
“公司的股權出現重大變更後，新的掌權者……也許是為了在更短的時間內賺取更多的利益，就希望我為指定的幾家公司的產品代言。”
“廣告這種東西……為了博人眼球，在宣傳上多少會有些誇張。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願意為財務出現問題的公司提供大量資金，以解燃眉之急，而對方和我的公司之間又不存在任何深刻的友誼，最關鍵的是，對方公司的大名，我之前從未聽說過，所以……芽衣小姐，你應該明白是什麽情況了吧。”
“這幾家公司所銷售的產品……存在重大問題。”
“沒錯，這幾家公司所銷售的產品不是化妝品就是食品，我雖然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也明白任何公司成立的意義就是為了牟利……但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虛假宣傳，有違我個人的底線。”
“所以……我和公司鬧僵了，無論公司怎麽修改合同內容，即便是給予我這個小有名氣的藝人眼中極其高昂的報酬，我也沒有妥協。”
“最後……我離開了公司，而那位惱羞成怒的股東，將所有可以使用的資金，都用於封殺我。於是……我迎來了人生的低穀，直到數月後，公司因為股東的意氣用事徹底破產，我才能再次在公眾麵前露麵……”
芽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一家培養藝人的公司，這麽手眼通天？”
伊甸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公司真的手眼通天，就不會發展到讓這麽一個意氣用事的人成為唯一最大股東。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當時不過隻是小有名氣，在其他人眼中，沒有那麽大的價值而已。”
“神州有句古話說的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隻是不給一位小演員工作的機會，就能憑空得利，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芽衣小姐，我雖然一直都在往世樂土裏。但由於艾諾希雅小姐神奇的能力，對於外界，也就是現文明如今的生活，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無論是娛樂圈還是其他領域，要是比上限，都能夠找到讓大家都欽佩的傑出人物；要是比下限，都能夠挖掘到源源不斷的黑料。這一點，前文明從來也都是如此。”
“芽衣小姐，相信經過這些天的探索，你應該明白，前文明人們的生活，在本質上和現文明沒有區別。前文明在你眼中的神秘，隻是因為未知……”
“啊，抱歉，似乎有些偏題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在業內遭到過不公正的待遇，但也受到過不少朋友的幫助，讓我挺過了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光。”
“當封殺過去後，我重新走到台前，靠著幾場公益演出，吸引到比原來更多的目光。我記得【天籟義演】引起反響後，娛樂圈對我的評價，有位專業歌手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如此年紀就擁有這樣富有實力的唱功，實屬難得，能想象到她在這背後的付出。加之其嗓音秀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成為日後樂壇上的一顆新星。】
當然，由於【天籟義演】給我帶來的關注度遠超我的預期，自然免不了遭受負麵的議論，當時一位著名的評論家是這麽說的：
【作為歌曲來聽的話其唱腔的確不錯，但大家也不應該就此將之捧上神壇。從視頻中可以看出，其台上作為一名歌手的表現力仍有不足。並且她演出中所表演的曲目有限，很難看出她在其他風格領域是否有著參差。說不定，這不過又是一朵因流量而被捧紅一時的曇花罷了。】
“但是伊甸，事實證明，你的確是一位有實力，而且……”
伊甸搖了搖頭：
“芽衣小姐，如果你在當時，是一位對音樂有些興趣，對【伊甸】這個名字一無所知的普通網民，從未聽過我的歌聲，對我的了解完全出自他人之口，麵對這麽多褒貶不一的評價，你又會怎麽看我呢？”
芽衣無法回答。
“我相信，如果要論現文明誰對互聯網最為了解，我相信，沒有誰比艾諾小姐更有發言權。她來到樂土之後，在聆聽我們的故事的同時，也經常找大家，尤其是愛莉，分享她的見聞和看法。”
“她對於互聯網的評價，倒是頗為有趣。對於無數人稱頌的互聯網，身為侵蝕律者的她，是這麽評價的：互聯網將世界各地的人們連接到一起的那一刻，正式開啟了全民弱智的時代。”
芽衣瞪大了雙眼。
“很不好聽的評價，但很有艾諾小姐的特點。對於她並不是非常在意的人或物，她在批評時往往比較尖銳，從來不會顧及什麽情麵，考慮她的評價是否會傷及其他喜歡這個人或物的自尊。當然……從實力上來說，她也的確有這麽做的資格。”
“不愧是伊甸，連我說話時的神態語氣，都模仿的如出一轍呢。”
艾諾希雅從樂土大廳的牆壁裏鑽了出來，芽衣觀察到，她的目光閃爍著，看上去似乎有些……窘迫？
“艾諾小姐，讓你見笑了，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由你來傳達自己的觀點更為合適。由我向芽衣小姐轉述，難免會導致信息的失真。”
”以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應該去了愛莉的房間，你來找我，該不會是……”
艾諾希雅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剛才和姐姐做愛做的事情的時候，由於我太過在意姐姐，導致……根本滿足不了她。伊甸作為她五萬年的密友，在這方麵，應該比我更有經驗……”
伊甸的臉上立刻像喝醉了酒一般，升起兩抹紅霞：
“我明白了，芽衣小姐，往事樂土內有關前文明的一切，艾諾小姐都以熟記於心，後麵的故事，就由她為你講述吧。”
伊甸說完，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樂土大廳。
“所以，艾諾希雅，你剛才究竟是去……”
艾諾希雅眨了眨眼：
“就是一些展現女孩子之間純潔的革命友誼的……一些親密互動，芽衣之前應該也和琪亞娜做過的。”
作為過來人，芽衣瞬間就理解了艾諾希雅的話。
“咳咳，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剛才……對，你是侵蝕律者，伊甸和我說了什麽，你應該一清二楚。”
艾諾希雅的表情逐漸恢複了正常：
“嗯，我們繼續。芽衣，你覺得一個人的價值觀，或者說對事物的認知來源於什麽？”
“……來源於他最初接收到的信息。”
“沒錯，任何人生下來都是一張白紙，就像格蕾修一樣，沾上什麽顏色，就會呈現出那種顏色的特質。”
“我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之後，最先認知到的，便是和姐姐有關的事情，於是我沾上了姐姐的顏色，認識到什麽是美，什麽是愛，同時為我塑造了一部分基本的價值觀。”
“隨後，我來到天命總部的資料室，發現了巴比倫塔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讓我明白什麽是醜，什麽是恨，塑造了另一部分的價值觀。”
“如果我自崩壞中誕生的第一時間就來到樂土，並且在塑造認知的過程中，遇到了正在戰鬥的千劫，或者沉迷於實驗的梅比烏斯，那麽……我就會感到恐懼。”
“而這種恐懼，一旦轉化成【在這裏他們會殺了我，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的執念，恐怕我就會因為認知和能力不符，缺乏正確的引導，從而導致一場無可挽回的悲劇。”
“同理，新生的孩子對事物的認知，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接受到的信息。”
“在古代，傳遍信息是一種特權，隻有擁有一定權力的人，才能夠有資格向普通人傳遞信息。”
“造紙術，印刷術，互聯網。一項項便於信息傳播的技術得到廣泛應用後，擁有這項技術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人說，能夠打破其他人編織的信息繭房，擺脫一家之言的洗腦。可實際上，人們往往是從一個信息繭房，進入另一個信息繭房。”
“曾經，特權階層固然壟斷了信息的傳遍，但想要擁有這項特權，本身就是在無數的競爭中角逐出來的。雖然傳遍的信息的確有明顯的主觀傾向，但價值，往往比現在要大的多。”
“讓所有人都能夠說話的結果，就是一群弱智，汙染了一群缺乏認知能力的人，讓他們成為新的弱智。”
“舉個例子，在網絡上，有這麽一個地方，在那裏討論的人，連微積分都不會做，上來的第一步，就是先把式子中的d約去。”
“可就是這麽一群人，今天質疑牛頓定律，明天能造出永動機，後天能證明地平論。”
“有知識的人，會把這群玩意兒當成小醜，為他的生活增添新的樂子。但一無所知的孩子，如果在學習知識之前先看了這些東西，也許會先入為主的將這些實際上狗屁不通的論證當成真理，最後被他們同化，成為笑話卻不自知的存在。”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說著簡單，可互聯網上毫無依據，張口就來的信息到處都是，其中一些廣泛傳遍的信息，明明未經查證，卻有很多人相信這就是真相。”
“就像伊甸複出後的第一場演出，明明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公益表演，網絡上卻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表示，伊甸這麽表演，一定是為了博取同情，以便更好的恰爛錢。”
“而當這場表演的性質被熟知後，又有人立刻散播陰謀論，什麽【所謂的公益活動就是把錢左手倒右手】的說法，立刻在互聯網上獲得了極大的關注。”
“芽衣你看，互聯網的出現，是不是為一群弱智將更多人變成弱智，提供了便捷的途徑？”
“至於我為什麽會對這方麵的內容尤其感興趣……”
“利用網絡影響甚至改變一個人對於事物認知的過程，不就是【侵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