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總部,浮空島的一隅。許多女武神朝著前方衝去,完全沒有發現,識之律者就在她們的身邊。


    “嗬嗬,這個東西……還真是好用啊。”


    她把玩著一根赤色的羽毛,露出健康的笑容。這跟羽毛,是她從死去的奧托屍體上拿出來的


    “我以前還給奧托留過這種東西啊……真是難以理解。”


    識之律者試圖從浩如煙海的記憶中找出原因,但很快,她就放棄了。


    “……不行,記憶實在太多……像這樣的小細節,還是先放一放吧。等有空了,我再慢慢消化……這5萬年的過去……”


    識之律者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傑作:遠處,火光與黑煙升騰交纏,大約半個天命總部已經變為了廢墟。


    “嗯……作為戰果來說,已經夠顯赫了。從這座浮空島建成以來到現在,還沒人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害,果然隻有我才能做到!”


    識之律者自信的轉過身,看向另一邊幾乎完好無損,的建築,稍微感到有一絲遺憾。


    “這個天命總部還真是大,在不傷害到那些女武神性命的情況下開始破壞,都整整一天了才拆了一半……”


    實際上,識之律者每見到一件陌生的東西,都會滿懷好奇的翻找自己的記憶,等什麽時候急躁了或者無聊了,再把它砸個稀巴爛。不然的話,浮空島此時或許已經墜毀了。


    “真是的,要不是天命和奧托,很多事情也不會變得那麽糟糕,這個世界也能夠更加和平一些。”


    識之律者回憶起奧托的【光輝戰績】,越想越生氣。


    “虧奧托還有臉自稱天命是消滅崩壞的組織,2000年第二次崩壞的時候,如果不是奧托,空之律者早就被消滅了。如果不是奧托,冰之律者也就不會再度蘇生。無量塔姬子不會死,我也……不可能被他找到機會,腦袋上挨上一槍。”


    回想起之前,女武神驚慌失措,四處奔走的樣子,識之律者感覺又好笑又可悲。


    “唉,想想看,那些女武神也很可憐。她們一個個懷著崇高的理想加入天命,可是到最後,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被奧托擺布的棋子而已。”


    “世界很大,而現在的我,哪裏都去得了。崩壞還沒有消滅,往後,清閑的日子可不多了,得抓緊時間,好好享受享受才行。接下去去哪裏呢……唉,從這裏離開之後,再慢慢想吧……嗯?”


    兩台巡邏的機器經過識之律者身邊時,“嘀嘀”的警報聲立刻響起。


    “該死,羽渡塵對這玩意兒不管用!”


    刺耳的警報聲傳入識之律者的耳中,一股煩躁的感覺立刻湧上心頭,她舉起右手,對著機器人就是邦邦兩拳。機器人倒在地上,隻剩下輕微的電流音。


    “唔,這下耳邊清淨多了,機器而已,拆了再造就行……不管是不是女武神,人我可是全都放過了……嗯,我可真仁慈。”


    “唉,我的老朋友啊,真希望你能早點擁有這份仁慈。”


    熟悉的聲音傳來,識之律者向前方的艦橋上,奧托·阿波卡利斯,這位長相俊俏的天命主教,就站在那裏。


    識之律者完全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個人,不由得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也是,你這家夥,哪有那麽容易死。”


    奧托擺出誇張的表情:


    “不不不,你的確殺了我一次,隻不過……幸好我的備用身體,沒有放在一個地方。”


    他朝遠處的火光努努嘴,那片廢墟底下埋著的,是他的維生室。裏麵有數百具肉體供他使用。


    識之律者於是用非常輕快的語氣回答道:


    “那行,既然摧毀半個天命滅不掉你,那我就把整個天命總部全都毀了。”


    見眼前之人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奧托連忙開口:


    “從剛才你的表現來看,你是一個好人。”


    識之律者一臉不屑的看著奧托:


    “切,這還用你說?”


    “既然你是一個好人,那麽意味著,我們可以講講道理……”


    “跟你這種人,有什麽道理可講?”


    識之律者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手上的動作卻明顯的慢了下來。


    “往你的腦袋上開槍的命令確實是我下達的,這是我的罪行沒錯。因此你剛剛想要報仇,我也並沒有反抗一命換一命,我們已經兩清了。”


    “兩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我不過是摧毀了你的一具身體而已,直到現在,你依舊能夠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麵前,大言不慚的和我對話。等我把你的身體全部摧毀,你再也無法複活的時候,我們才算真正的兩清!”


    奧托笑著搖了搖頭:


    “老朋友,這可就是你不講道理了。你現在,不也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麵前嗎?因為我,你死過一次,可你也殺了我一次;因為我,你又活了過來,如果不是因為我把你送進維生倉,你起碼不會這麽快醒過來吧。朋友,要這麽算,你我現在不但無仇,我還對你有救命之恩呢。”


    “你……!我……”


    識之律者張開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她撓了撓頭,想了很久也沒能想到該如何反駁他。


    “你在天命剛剛大鬧了一場,也該鬧夠了吧。這裏並不全都是像我一樣的惡人。剛才和你交手的幽蘭戴爾,還有其他一心對抗崩壞的女武神們,不應該帶給她們犧牲和傷痛吧。”


    如果識之律者此時對奧托展開讀心,她就會發現,此時奧托內心最大的想法時:快點走吧,再打下去,天命可要破產了……


    但是,她並沒有這麽做,這位五百歲老登成功的拿捏了剛出生一天的小孩兒。識之律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沒有開口。最後,識之律者一臉鄙夷的朝奧托腳下啐了一口,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你要去哪兒啊?”


    奧托的聲音再度傳來,雖然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但識之律者隻覺得非常聒噪。


    “不關你事!”


    “……我想給你一個建議。”


    “你?你能有什麽好建議!”


    奧托的語氣更加的溫柔和耐心,但同時又顯得有些矯揉造作:


    “老朋友……老朋友~~你我畢竟相識了500多年,在這個世界上,我算是最了解你的人之一了。”


    “我看得出來,你很困惑……剛剛蘇醒,還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究竟是誰,還不適應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你需要一個熟悉你的人;一個知道你的人;一個了解你的人。你需要她來校正你的方向,找準你的錨點。”


    識之律者瞪大了眼睛:


    “喂……你該不會是……想跟我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屁股後麵,有個讓人討厭的跟屁蟲跟著。”


    “不不不,我雖然和你相識了500年,但真要論起了解你……誰又能比得過過去的你呢?”


    “你在臨死之前留下了一枚羽渡塵作為後手,她的行為習慣和處世態度和死之前的你完全一致,而我,知道它現在在哪裏。”


    奧托·阿波卡利斯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它現在,就在琪亞娜·卡斯蘭娜的體內,幫助她壓製她體內的律者意識。”


    ”琪亞娜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她們未來是一定會去的。”


    “太虛山。”


    識之律者從天命總部離開了。奧托鬆了口氣,轉過身來,望著依舊在燃燒的大火,和無數損毀的建築,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毫無疑問,識之律者的破壞,讓無數處於世界領先水平的設備徹底損毀,無數實驗數據將會缺失。這些數據和設備如果估值,每一個單位恐怕都得以億作為單位,加在一起,將會是一筆天文數字,而這樣一筆損失,天命顯然隻能自行承擔。


    正當奧托正在思考今年的研究經費該減少多少的時候,幽蘭戴爾來到了她的身邊。


    “主教,識之律者離開了。”


    “哦,幽蘭戴爾啊……我知道,我讓她去太虛山了。”


    不明所以的幽蘭戴爾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神州的太虛山?那對於這個律者……我們該怎麽處理?”


    奧托的嘴角再度揚起:


    “幽蘭戴爾,你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識之律者既然會去太虛山,自然……就交給熟悉太虛山的人去解決。你說是吧,立雪?”


    幽蘭戴爾順著奧托的方向看去,程立雪從不遠處的房間裏緩緩走出。


    “幽蘭戴爾,主教說的不錯。太虛山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識之律者那邊,就交給我好了。”


    幽蘭戴爾想要說些什麽,但看見奧托那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後,又把話咽了下去,和剛剛抵達總部的麗塔以及不滅之刃的其他人一起,幫助其他女武神展開救援。


    幽蘭戴爾離開後,隻剩下兩人的天命空港顯得更加空曠。奧托的命令已經下達完畢,但是程立雪依舊站在原地,表情複雜的看向奧托。


    “主教大人,我希望……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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