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當時陪同威爾基訪華的美國出版界大亨、《展望》雜誌創辦人邁可。考爾斯回憶,威爾基跟第一夫人宋美齡的“聯繫”倒真別開生麵!


    邁可。考爾斯後來出了一部書,叫《邁可回望》,書中道及這一別開生麵的中美“感情上的密切聯繫”:我們旅程的下一站是中國。宋子文那幢現代化的豪華巨宅,是我們在重慶六天的總部。


    六天的活動相當緊湊,有威爾基和蔣介石委員長——國民政府領導人之間的數次長談;有政府官員的拜會活動;還有委員長和夫人每晚的酒宴。其中,夫人的儀態和風度,令我和威爾基兩人都感到心神蕩漾。


    有一晚在重慶,委員長為我們設了個盛大的招待會。在一些歡迎詞之後,委員長、夫人和威爾基形成了一個接待組。大約一小時後,正當我與賓客打成一片時,一位中國副官告訴我威爾基找我。


    我找到威爾基,他小聲告訴我,他和夫人將在幾分鍾後消失,我將代替他的地位,盡最大的努力為他們做掩護。當然,十分鍾之後他們離開了。


    我像站崗似的釘在委員長旁邊。每當我感到他的注意力開始遊蕩時,就立即慌亂地提出一連串的有關中國的問題。如此這般一小時後,他突然拍案傳喚副手,準備離開。我隨後也由他的副手送返宋家。


    我不知道威爾基和夫人去了哪裏,我開始擔心。晚餐過後不久,中庭傳來一陣大的嘈雜聲,委員長盛怒狂奔而入。伴隨他的三名隨身侍衛,每人都帶了自動步槍。


    委員長壓製住他的憤怒,冷漠地朝我一鞠躬,我回了禮。


    “威爾基在哪兒?”他問。


    “我不知道,他不在家。”


    “威爾基在哪兒?”他再次詢問。


    “我向你保證,委員長,他不在這裏,我不知道他可能在哪裏。”


    我和侍衛們尾隨其後,委員長搜遍了整棟房子。他檢查每個房間,探頭床底,翻開櫥櫃。最後他對兩個人的確不在屋裏的事實感到滿意後,一個道別的字沒扔下就走了。


    我真的害怕了,我見到威爾基站在一排射擊手前的幻影。由於無法入眠,我起身獨飲,預想著可能發生的最壞的事。淩晨四點,出現了快活的威爾基,他愉快地表示邀夫人同返華盛頓。我怒不可遏地說:“威爾基,你是個該死的大笨蛋。”


    我列舉一切理由來反對他這個瘋狂的念頭。威爾基聽了氣得跺腳離去。當時我已經非常疲倦,於是倒頭便睡。


    我八點醒來時,威爾基已在用餐,我們各吃各的,半句話沒說。九點鍾他有一個演講。正當他起身準備離開時,他轉身對我說:“邁可,請你去見夫人,告訴她不能和我們一起回華盛頓。”


    “哪裏可以找到她?”我問。他靦腆地說:“在市中心婦幼醫院的頂層,她有一個公寓,那是她引以為自豪的慈善機構。”


    大約十一點,我到醫院要求見夫人。當我被引進她客廳後,我愚鈍地告訴她,她不能和威爾基先生一起回華盛頓。


    “誰說不能?”她問。


    “是我,”我說,“我告訴威爾基不能帶你同行,因為從政治上來說,這是非常不理智的。”


    在我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之前,她的長指甲已經朝我的麵頰使勁地抓去。她是這麽地用力,以致在我臉上整整留下了一個星期的疤痕。


    在威爾基的推薦下,羅斯福總統發出歡迎宋美齡訪美的邀請。蔣介石當然希望夫人能去美國拉拉關係,多爭取一點援助。同時蔣介石還擔心身體狀況不好的宋美齡患有癌症,讓她赴美檢查身體。這樣才有了1943年宋美齡“訪美盛況”,事後蔣介石常常誇獎宋美齡的才能,說“她的能力抵得上二十個陸軍師”。


    十二、下關慘案,罪責難逃


    1946年6月,馬敘倫、陶行知、王紹鏊、許廣平等知名人士聯名致函蔣介石和馬歇爾,強烈要求國民黨當局製止爆發全麵內戰,要求美國政府審時度勢,重新考慮援助國民黨的價值和意義,從外交上幫助中國擺脫內戰的陰影。與此同時,他們也給中共代表團團長周恩來寫了一封信。


    但是,擺在他們麵前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蔣介石根本不予理睬。中共代表團的周恩來、董必武、陸定一、鄧穎超則聯合覆信給馬敘倫、陶行知等,表示全力支持他們反對內戰的正義行動。


    6月上旬,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決定組織上海人民反對內戰大會。6月中旬,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各團體經過協商,推舉9人為和平請願代表,另由上海學生和平促進會選出兩位學生代表共11人,組成上海人民團體代表團,又稱和平請願團,赴南京向國民黨政府請願。馬敘倫任代表團團長。


    6月23日,上海市五六萬人在火車站廣場召開群眾大會,歡送代表赴南京請願。


    經過長達8個小時的艱難旅程,列車終於到達南京下關車站。代表團剛剛下車,就有3個自稱是蘇北流亡青年的人擠到代表身邊來,要代表說明此行的目的,發表對時局的意見。代表團秘書胡子嬰答覆道:此行的目的無非是要向政府當局和中共呼籲停戰,達到全麵永久和平。


    忽然有人鳴笛,一群自稱“難民”的暴徒蜂擁而來,罵聲四起,一片混亂,把代表們包圍起來。而兩旁站立著的軍警熟視無睹,聽之任之。在混亂中,代表團被有計劃地分割成兩部分:馬敘倫、雷潔瓊、陳震中、陳立復被推推拉拉,進了候車室;盛丕華、蕢延芳、吳耀宗、閻寶航等則被擠進了西餐廳。


    到晚上11點多,也就是代表們被圍困5個多小時後,候車室門口隻剩下一個憲兵和一個警察,而圍在外麵伺機行兇的“難民”卻有一二百人。突然,“難民”堆裏一個人敲破窗戶鑽進候車室,於是,大批“難民”一擁而入。頓時,桌椅、汽水瓶一齊向代表們飛來。


    閻寶航和雷潔瓊為了保護馬敘倫,拚命以身體擋住暴徒,但擋了這麵,露出那麵,防不勝防,結果馬敘倫還是挨了打。後來馬敘倫被一個憲兵推到男廁所後麵的辦公室裏躲起來,才免於繼續挨打。學生代表陳震中被打成重傷,記者高集背部、腿部受傷,頭部受傷最重,左眼球已突出。


    事件發生時,政府當局置若罔聞。迄夜12時,經民盟及中共代表數小時向孫科、邵力子、李濟深、馮玉祥、馬歇爾緊急呼籲,再經馮、邵及馬歇爾電陳誠、俞大維等交涉,但此時已行兇完畢,代表們在憲兵“保護”下,被送入中央醫院。


    在整個過程中,宋美齡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雷潔瓊受傷後,躺在醫院裏。她曾出席過1938年宋美齡召集的廬山婦女談話會,會上宋美齡認識了雷潔瓊,因而她接見了負傷留寧的雷潔瓊。雷潔瓊滔滔不絕地向宋美齡列舉內戰造成的種種不良後果。她說:“內戰使工商凋敝,內戰使學業受阻,內戰使人民家徒四壁,妻離子散,民不聊生,內戰使國亡種滅!”


    宋美齡用聳聳肩膀來答覆雷潔瓊的沉痛述說,並說:“我不是政府呀,我隻能轉達給政府。”還說蔣介石也有困難,如果斷然去處理,人家又會說蔣獨裁。對此,雷潔瓊回答說:“隻要符合人民利益,蔣先生盡可以做,人民將是最強有力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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