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她扶起來!”阿迎看著小女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滲的血跡,心底一疼,趕緊吩咐素箋。


    梁叔不顧女孩身上髒汙,小心抱到懷裏。


    “青石,去找左玫!快!”阿迎立即吩咐。


    隨後,便讓梁叔抱著小女孩往後院走去。


    這邊梁叔剛走,就有兩個男人慌裏慌張的挨個兒鋪麵打聽有沒有見到一個小女孩。


    行至一間鋪麵,見裏麵都是雜物,還未整理,也沒人在,便沒在意的跑去其他鋪麵了。


    後院。


    梁叔把小女孩放到床上,便去照看鋪麵了。


    素箋撥開女孩的散發,心底猛地一抽,倒吸了口冷氣,這青青紫紫的臉上是挨了多少啊……


    “姑娘,這孩子——這孩子……”素箋心疼的一瞬落淚。


    阿迎咬著唇,幾乎是不敢觸及的輕輕一掀衣服,便看到小女孩身上的一條條血痕。


    “嘶——”阿迎的手不由的發抖起來。


    “左、左玫到了沒?”阿迎聲音發虛,甚是焦急。


    忽的,女孩嘴角又開始滲血。


    素箋嚇得一驚,趕緊喚道:“小姑娘,小姑娘?醒一醒?”


    說話間,左玫便氣喘籲籲的疾走進來。


    阿迎立馬拉著左玫,極其謹慎道:“左玫,務必看仔細些!”


    左玫微怔,阿迎還鮮有這樣的謹肅。


    “好。”


    青石掩門出去。


    隻留了阿迎、左玫和素箋。


    雖沒有觸碰,可隻是眼睛看著左玫和素箋顫抖著手剪開小姑娘衣服去檢查的時候,阿迎就趕緊呼吸刺痛起來。


    這小姑娘全身都是鞭痕和結痂又裂開的撕裂,尤其是私處,那般慘狀……


    嚇得阿迎捂眼不敢直視。


    直到所有的檢查都進行完,左玫甚至有一種大病初愈的無力感。


    素箋更是癱軟在地上,好一陣才緩過神來,“可憐的孩子……”


    左玫額間沁汗,心底沉沉的對阿迎說道:“這孩子之前遭受過太多非人的折磨了,若想養好,實屬不易。”


    可阿迎又怎能忍心看她就此消殞,她還是個孩子啊!


    “無論如何,都要給她治!”阿迎定定說道。


    不僅要治,阿迎還要治好這個女孩,她要為這個女孩討一討公道!


    片刻,梁叔陰沉著臉色敲門。


    “姑娘,門外有兩名漢子在找這位小姑娘,看樣子,不像好人。”梁叔家裏也有閨女,打心眼裏他就心疼這孩子。


    阿迎隨即回道:“不要透露任何消息,這孩子經不起折騰了。”


    梁叔肅然道:“好!有我在,他們進不來!”


    忐忑情緒昭昭不下,阿迎也沒心思吃飯。


    連侯府都沒回。


    謝承奕回去之後,尋了幾次都沒見阿迎回來。


    “阿迎去哪兒了?”


    湛力搖了搖頭,“二小姐說阿迎在路上就下了車,說要買點東西,然後一直沒回,素箋金額青石也不在。”


    謝承奕想了想,那也隻有鋪麵那兒了。


    循著阿迎上次說的地方,謝承奕騎了一匹快馬。


    伊人閣。


    梁叔一眼瞧見了謝承奕,便趕緊去通知阿迎。


    阿迎緊了緊心神,隨後走出。


    謝承奕此時正在環顧鋪麵。


    阿迎輕腳走出,看見謝承奕後,低聲道:“世子。”


    謝承奕這才發覺阿迎神色微微異樣,“怎麽了?”


    “額,沒事,有些累了,你怎麽來了?”謝承奕惹眼,阿迎想著此事還是先別聲張,最起碼,得等到小女孩醒來之後弄清情況。


    “嗯,沒事就行。”謝承奕沒有多問,他知道阿迎有分寸。


    “吃了嗎?”謝承奕又問。


    阿迎搖了搖頭,“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這麽熬,身子還熬壞了,明日,我派幾個人來處理這裏的事情。”謝承奕安排道。


    阿迎一瞬激靈拒絕,“不要!”


    謝承奕狐疑。


    “額,我是說我不想都靠你,我想自己做點事情。”阿迎輕聲說道。


    謝承奕點頭道:“好,有事隨時找我。”


    之後,阿迎便讓左玫和青石留下照顧,她和素箋隨著謝承奕往回走。


    路過一間餛飩鋪,阿迎多看了一眼。


    下一秒,謝承奕的聲音響起,“我餓了,去吃完餛飩吧。”


    阿迎怔了怔,點頭。


    坐下之後,謝承奕才幽幽說道:“今日,謝謝你了。”


    阿迎:“?”


    “君庭。”謝承奕看向她。


    阿迎失然一笑,“君庭這孩子懂事,清醒,沒人在一旁,他照樣能處理。”


    “你在,我放心些。”謝承奕沒有一味的誇讚,走心說道。


    阿迎便在謝承奕的話裏慢慢靜下心來。


    “世子,我做什麽事你都會支持嗎?”阿迎慢慢說道。


    謝承奕淺淺一笑,“總得讓我有個底線吧。”


    本來想著那麽溫情的畫麵,一瞬被謝承奕打破了,阿迎笑容一滯,意興闌珊道:“對啦,不能隨心所欲……”


    謝承奕就這麽看著阿迎‘作妖’,笑的寵溺,他怎會不支持她呢,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都會成為她最堅強的後盾。


    之所以說這句煞風景的話,謝承奕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知道阿迎自小思維習慣於保護自己,那在這樣的欲念之下,難免不會踩過紅線,而給阿迎這一句話,亦是保護於她,否則,她心中無畏,自然行為就會過。


    這話在外人看來,可能會說謝承奕無情趣亦或無膽量給她兜底,可隻有謝承奕知道這是最適合阿迎的話。


    阿迎並非是個矯情女子,她心中有熱血,腦中有計謀,隻是,身在京城,畢竟實力有限,她不能太過放縱。


    如今,謝承奕事事維護,她也漸漸開始思考如何走好和謝承奕並肩的每一步。


    回了侯府。


    阿迎久久未能入睡。


    伊人閣後院的小姑娘的遭遇十有八九能猜得出是那些惡俗男人種下的惡果。


    她一閉上眼,就想起小女孩身上的傷痕,忘不掉,怎麽都忘不掉……


    即便是治好了,那這小女孩又該何去何從?


    她既不是女孩父母,也不是什麽官員,萬一人家真的尋到了呢?


    這些問題,一個個都在撞擊著阿迎的心口,難抑,難忍。


    直到她看到屋外踱步的素箋,探頭道:“素箋?”


    隻見素箋紅腫著眼睛,滿臉都是淚,眸光憤恨,“姑娘,能有什麽法子救那個孩子嗎?我閉上眼就是那孩子,那些人,簡直不是人!”


    聽著句句控訴,阿迎心口如重石在敲,是啊,她能做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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