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帳裏出來的謝承奕臉色凝重,甚是陰鬱。


    阿迎原本離得很遠,隻微微的看著他……


    “姑娘。”素箋給阿迎送了件披風。


    阿迎微微頷首,披上,在抬眸時,謝承奕便消失在了視線裏。


    隨後,謝鶴君才出來。


    眼眶微紅,容色含傷,應該哭過了吧。


    “姐姐……”迎上謝鶴君的眼神,阿迎輕輕走了過去。


    謝鶴君已然整理過了衣襟和妝容。


    看著笑的這般不自然的謝鶴君,阿迎輕聲道:“一切都好嗎?”


    謝鶴君點頭,無聲的拍了拍阿迎的手。


    算是回答了。


    許是覺得謝鶴君穿的也有些少,阿迎解下披風給謝鶴君係上,笑著說:“我不冷,姐姐穿上吧。”


    “世子妃!”遠處,側夫人柳嫵彤展著親切的笑容走來。


    謝鶴君臉色一緊,客氣道:“姨娘,喊我鶴君便可。”


    看著謝鶴君這臉色,柳嫵彤不由得柔聲道:“還是咱們鶴君懂事,我還真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呢。”


    謝鶴君淺淺看向柳嫵彤,“您說。”


    “哎呦,是這樣的,這承風不是被你大哥拉去鍛煉了嘛,我瞧著啊,一會兒回來又要臥床不起了。”柳嫵彤滿眼愁悶吐訴道。


    對於這個不學無術的三弟,謝鶴君向來沒什麽好感。


    柳嫵彤旋即撫了撫太陽穴,頗為軟和語氣道:“我就想著啊,這想要騎射精進,那需得有好的引導啊,這滿京城誰不知晉陽王世子酷愛打獵騎射,府裏也養了不少專業人士,正好趁著這機會,姨娘就想讓你開開尊口,讓賢婿帶著承風練練。”


    謝鶴君心底一沉,這——


    “承風有承奕和承林教育就可以了,畢竟,想要路得一步一步走,太專業的未免太難為承風了。”謝鶴君淺淺一笑客氣回絕。


    柳嫵彤笑容一滯,“瞧鶴君這話說的,承奕和承林都太忙,哪有那麽多時間啊,你可得幫幫姨娘啊,不然,你父親又要頭疼了。”


    即便是好聲相求,謝鶴君也未必答應,更何況這話裏話外都是壓製呢。


    “姨娘說笑了,承風的事情亦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急也不在一時,再說了,他體質不佳更應該先修養好才是。”顯然,謝鶴君已沒了耐心。


    誰知巧兒幽幽道:“這知道的是世子妃您體諒三公子體弱,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嫌棄三公子是庶子呢?再或者,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原因?”


    謝鶴君眸色一深,即刻怒道:“混賬!!!”


    阿迎也被這巧兒的話所震驚,“放肆!世子妃的事情豈是你能妄議的?你是有幾顆腦袋敢如此造謠!!!”


    柳嫵彤連忙轉身,“啪”的一下狠絕的打了一巴掌,怒斥道:“旁人這麽嚼舌根子,你也不知分寸嗎?快道歉!”


    巧兒捂著發燙的臉,連忙叩首道:“是奴婢僭越,還請世子妃開恩!”


    “要是老夫人被驚醒了,你說這話不是紮老夫人心嗎?她能受得了啊??”柳嫵彤氣急敗壞的訓斥著,眼神卻幽幽瞥向謝鶴君。


    這話顯然是說給她聽得,要是謝鶴君把事鬧大,那老夫人可就要承受不住。


    謝鶴君被這話噎磨的臉色極差。


    “側夫人大可放心,姐姐怎可能是那樣的想法呢,有人這麽嚼舌頭就應該當即處理了,還能容許往外傳嗎?是不是,側夫人?”阿迎正色說道。


    眼下,霍阿迎背靠的可是睿王,柳嫵彤不敢輕易嗆聲,隻是冷眼看她。


    “既然側夫人甚是想要給三公子尋個教導,那阿迎就鬥膽提個建議,睿王府裏也有騎射校尉,不如把三公子送過去,訓個三個月,定能在京城公子哥裏一舉奪魁!”阿迎甚是熱心的樣子。


    柳嫵彤眼神一瞪,她本就是為了試探謝鶴君,哪裏真肯讓兒子受罪,再說了,睿王府裏是人待的地方嗎?


    “不、不了,我就多謝阿迎好意了,鶴君說的是,承風身子骨弱,讓承林承奕教教已經要吃不消了,嗬嗬,不用了……”柳嫵彤不由得哂笑道。


    謝鶴君隨即對著巧兒道:“還不快滾!”


    巧兒連連磕頭道:“謝、謝世子妃寬宏大量。”


    柳嫵彤也是沒趣兒,便灰溜溜走了。


    謝鶴君腳下一軟,身子一晃。


    阿迎趕緊扶住,關切道:“姐姐?”


    “這個柳嫵彤,她是生怕侯府裏日子好過了!”謝鶴君咬牙道。


    阿迎正色看向謝鶴君,提醒道:“姐姐,這側夫人明顯是針對你的,阿迎覺得你還是和世子好好商議一下怎麽解決,免得有朝一日,許府成為你和君庭的背刺。”


    謝鶴君滿身寒涼,是了,連柳嫵彤都在試她,可見,有不少人已經在傳謠言了,她是得想想怎麽辦了……


    一直伺候謝鶴君歇下之後,阿迎才舒了口氣,輕腳出了營帳。


    大家的日子好像都挺不好過的,沒錢的想要錢,有錢的勾心鬥角每一刻消停,這裏的每一人好似都提著十二分的精神。


    幽幽閑閑便走到了一處風景秀美的地方。


    有幾個石凳和石桌。


    阿迎此時思緒有些飄忽,她緩緩坐了下來,抱著胳膊,托著下吧漫無目的的望著……


    “這裏可不怎麽安全,傳言夜裏可能會有狼。”


    阿迎扭頭,便看到了謝承奕,好奇的望了望,也沒發現湛力,“你怎麽來了?”


    “隨意走走。”謝承奕隨性的坐在另一個石凳上。


    “有狼就有狼唄,把我吃了更好。”阿迎繼續托腮,凝視,喃喃。


    謝承奕心口一軟,“這樣頹喪倒不像你了。”


    阿迎盈盈失然一笑,“我本來就是一個弱女子,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好吧。”


    看著似撒嬌似示弱的阿迎,謝承奕不由注視著。


    “睿王——”許久,謝承奕的聲音幽幽響起。


    阿迎忽就玩心大起,側頭望著謝承奕,直勾勾的看他笑著,“睿王——怎麽了?”


    謝承奕十年從軍,亦是從十八歲便整天埋頭在男人和沙場中,哪裏經得住阿迎這樣的風情撩撥,不由得凝色道:“睿王生性好玩,你莫要太天真。”


    阿迎不由得傾身湊近他,眼神灼灼的從他眼睛遊移到鼻子、輕落到嘴唇上,吐氣慢語道:“你擔心我啊?”


    謝承奕喉結滾動,略略挺直身子,心跳狂動,“是。”


    阿迎沒料到謝承奕會這樣直言,故作不知似的,逗趣道:“放心,我能掩藏好自己,不會讓他發現我的身份的,自然也不會牽連你的。”


    謝承奕看著發絲飄動,美目流盼的阿迎,聲音略沉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那是擔心什麽?”阿迎撐著頭笑看他。


    謝承奕不由得被阿迎的笑攪動的心躁,“記住,保護好自己!”


    眼波流轉,眸光深深,謝承奕這幾個字說的既輕且重,阿迎並非不懂,隻是,他不挑明便是還沒做好準備,自己又何須飛蛾撲火,不由嗔道,“你就知道對我厲害……我也不是見男人就撲的,好吧?”


    謝承奕被阿迎撩撥的一陣微紅,轉頭看向湖麵。


    斂起玩心,阿迎這才說道:“我隻當他是朋友。”


    謝承奕心口便顫了一下。


    阿迎不知道為何要說這句話,就是想讓他知道而已,別人,阿迎不知,可對於她,有了肌膚之親的謝承奕總歸和別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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