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毫無顧忌的從窗戶處一躍飛下,下一刻,便悠然落在了霍阿迎的麵前。


    “姑娘可真是膽大心細……”男子似笑非笑道。


    阿迎稍退後兩步,客氣施禮道:“公子過獎了,剛剛多虧公子出手。”


    男子對阿迎的疏離倒是有些訝異,不由得故意上前兩步,“姑娘怕我?”


    這樣親密的距離,阿迎不甚習慣,容色略顯謹肅,“公子說笑了,第一次見麵,談不上怕或不怕。”


    “你叫霍阿迎?”男子頗為有興趣。


    阿迎淺淺點頭,“是。”


    “嗯,好,改日再見。”男子笑的意味深長。


    說完,便揚了揚手裏的折扇,向阿迎打招呼瀟灑離去了。


    阿迎瞥了瞥男子,冷色對素箋說道:“咱們走。”


    素箋一心還掛著阿迎脖頸處的傷,憂色道:“姑娘,要不咱們去醫館瞧瞧去吧?”


    阿迎一摸脖頸,隻覺絲絲疼意,“嗯,去拿些藥。”


    路上,素箋不甚放心的細細祝福道:“姑娘,下次咱們可不敢這麽壯著膽子上前了,萬一狂徒手一抖,傷著您怎麽辦!”


    阿迎看了看【嘮叨】的素箋,心中一暖,“好好,都聽你的……”


    隻是,恢複神色之後的阿迎心中太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若是旁人,她可能真的不會出手,可她看到了予鹿身上掛的玉佩,那玉佩,她見過,在姚錦嫻身上。


    所以,阿迎斷定這女子一定和姚錦嫻有關係,那姚家是什麽地位,連盛皇貴妃都給三分薄麵呢,隻要和姚家攀上關係,何愁不是一個助力呢。


    當然,她也不是毫無把握就衝上去的,手裏的銀針便是她的保障。她從未學過什麽武功,也不懂什麽秘籍,她不過是幼時從青樓姐姐那學到的保命之計,銀針紮在腰間,不會讓人出事,會麻痹一會兒,有個可逃生的時間,全是為了應對喝醉酒找事的酒囊飯袋罷了。


    富貴險中求。


    ***


    謝承奕去尚書台打過照麵之後,便直接回了侯府。


    “查完了嗎?”謝承奕翻著侯府的花名冊,問道。


    謝承林眉頭始終未舒展,“哥,之前沒查過還不大清楚,這麽一看,府裏的關係確實不是一般的亂呐。”


    謝承奕謹色道:“以前,我在邊關,甚少沾惹朝堂,父親雖為一品侯,卻未參與核心政事,咱們侯府才不足以成為眾矢之的。可眼下光景不同了,我即將要入尚書台,你亦開始參政,這就自然會引起一些人的猜忌。不安插眼線,怎麽能讓他們放心呢?”


    謝承林倒吸口涼氣,“那現在怎麽辦?”


    “你私下和湛力商議,不得大張旗鼓整頓,不能全數消盡,徐徐為之,一點點把侯府給清幹淨。”謝承奕第一次覺得竟比殺敵還費心。


    “好,我馬上去辦。”謝承林應道。


    不消一會,便有小廝來稟,“世子,範統領來了。”


    “範鎮?”謝承奕雖有疑惑,不過,範鎮親自來的話,必定不是小事,“讓他進來。”


    範鎮身著墨色束口常服,凜然而進。


    “謝兄。”範鎮拱手。


    謝承奕與範鎮素來有深交,自是不在意什麽繁文縟節,伸手道:“坐下說。”


    範鎮坐定之後,直奔話題道:“謝兄府裏的表姑娘可好些了?”


    “表姑娘?”謝承奕一時沒反應過來。


    接過謝承奕遞過來的茶,範鎮緊著說道:“哦,就是阿迎姑娘。”


    “阿迎,她怎麽了?”謝承奕從回來就待在別院,還真沒聽到府裏傳有什麽動靜。


    “您還不知道啊??”範鎮一臉驚訝,“今日在大街上,有個狂徒劫持了一女子,是阿迎姑娘挺身而出,換了那姑娘,聽武鵬說姑娘可能受了一點傷。”


    謝承奕心間一震,“受傷?”


    說著,謝承奕就要起身,範鎮連忙拉住他,“別急別急,話還沒說完呢。”


    看著一時失態的謝承奕,範鎮似有若思的說道:“應該沒大事。”


    範鎮抬眼繼續說道:“今日我來,不是單純說這個事情的,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說。”


    看著範鎮略顯鄭重的神色,謝承奕問道:“什麽事?”


    “今天這個狂徒可是口口聲聲說是被晉陽王府的人逼成這樣的,他說晉陽王府縱容下人打砸搶燒,欺辱百姓,誓死也要上告的,我怕有什麽問題,想著先來通知你一聲。”範鎮大口飲了茶,一口氣說了明白。


    “晉陽王府?”謝承奕狐疑道。


    “大小姐可說過什麽?”範鎮直問。


    謝承奕這才想起大姐,“長姐倒是回來了幾日,現下還在府裏住著,倒沒聽她說起這些事。”


    範鎮歎息一聲,“不管怎麽說,隻要是沒事就是最好的,這事你知道就行,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麽事,到時候免不了有你給你使絆子。”


    謝承奕點頭,“謝了,兄弟。”


    範鎮拍了拍謝承奕的胳膊,“咱們之間說這些就外道了,我也不便長留,你留個心眼,有事的話找我。”


    “好。”謝承奕站起,送範鎮出去。


    範鎮身影才消,謝承奕便神色深沉的直接出門。


    ***


    定陽侯府門外,一輛馬車停了許久。


    “霍阿迎就住這兒啊?”男子環顧了一下四周。


    隨從回應:“是,霍姑娘是表姑娘,現下住在侯府。”


    想想白日裏那霍阿迎的絕色和個性,男子不由得心頭一動,他還就喜歡征服不聽話的,“謝承奕進的哪兒?”


    “尚書台,尚書左丞。”隨從回道。


    “這未免提拔的太快了吧?”男子琢磨著說道。


    “還有一件事,今日剛在朝堂公布的,盛家大公子盛道桉,提到了尚書右丞。”隨從眼神深深。


    男子一拍折扇,“這倒是有意思哈。”


    “一個左丞,一個右丞,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男子喃喃道。


    “殿下,時候不早了。”隨從提醒道。


    男子揉了揉太陽穴,此事父皇安排的太詭異了,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啊,而想要拉攏謝承奕的第一步,男子便瞄準了霍阿迎,或許這也是一個突破口呢,“行了,明天再來打照麵吧,回府!”


    “是,殿下!”隨從應聲道。


    而與馬車側身而過的謝承奕倒是錯愕,他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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