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病是間接性的發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蘇白曉還是祈禱對方少犯病的好。……最近幾天過得倒是蠻安穩的,隻是蘇白曉依舊很苦惱,因為他嘴巴受了傷,所以飲食都十分清淡,一般都以粥為主,雖然閻修的廚藝不錯,每天都變著花樣來做,可蘇白曉吃到最後,還是有些吃惡心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的傷愈合的很快,手幾乎沒什麽問題了,舌頭也快好的差不多了,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再也不需要閻修幫著自己穿衣梳頭吃飯洗澡了,天大的好事!今天他起的挺早,早上八點多鍾,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不算早,但蘇白曉不一樣,他體質特殊,屬於日夜顛倒那一掛的,晚上有點困,能睡著;白天非常困,想不睡都不行,這對於貓來說沒什麽問題,可對於人來說實在是很影響生活。因此蘇白曉很努力的調整了生物鍾,盡量讓自己在白天清醒,實在困的不行,才勉強睡上一覺,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他也有了點成效。一般醒了之後,閻修都會在門外等他,無論自己幾點起,都能碰見對方,蘇白曉剛開始很好奇,可後來時間久了,他也就沒那麽在意了。隻是今天一推門,對方不在。蘇白曉左右望了幾眼,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見,他感到很奇怪,但也沒太多擔心,畢竟這麽大個人了,不可能丟的。就是突然變成了一個人,心裏有點空落落的。蘇白曉在走廊裏溜達了一圈,沒什麽意思,想找閻修來,可是又不知道對方上哪去了。而且他幹嘛要找閻修,自己一個人待著,還沒人管著,不是他以前最期待的事情嗎?可是有點無聊,而且肚子餓了,又沒有粥喝。蘇白曉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回了房間,想睡一覺,學學人家冬眠,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還就睡不著了。他現在有點焦躁,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還是爬了起來。他想看會書,但是看不進去,想出去看看,又覺得沒意思,屋子裏悶的不行,他便走到窗前,準備把窗簾拉開。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蘇白曉心情也稍微好了一點,他撐著下巴在看窗外,剛看了一會,便見雪花翩然落下。蘇白曉愣了下,才意識到外麵下雪了,有些歡喜,也有些愉悅,之前的焦躁被一掃而光,這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第一場雪,雪很小,隻是零星的落著,但從高空墜落時,卻讓他的心情意外的寧靜。他甚至來不及去披一件衣服,便跑到露天的陽台上,用手抓了抓,抓到了一片雪花,冰冰涼涼的,很快又化掉,不過沒關係,因為雪會一直在下。真好。蘇白曉想,其實他一直很喜歡雪,北方的冬天總是會下很大的雪,天很冷,但是會有外婆給他穿上厚厚的棉衣,會給他帶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會和他一起縮在被子裏,講很多平淡的或是奇異的關於冬天的故事。那個時候總是會覺得很溫暖,因為有人陪著他,不會感覺很孤單,蘇白曉其實膽子很小,什麽都怕,可又很堅強,什麽都能忍。隻是孤獨,他忍的很辛苦,即使過了很久很久,他依舊沒辦法習慣。雪越下越大,蘇白曉開始難過起來,因為他想起了外婆,也想起了自己現在,如果外婆還在的話,一定會讓他趕快回家,可現在他無論在這裏站多久,都沒人管他。“哆哆哆——”蘇白曉想的正出神,便聽見身後傳來敲窗戶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便見閻修冷著張臉看他。“……”蘇白曉愣了好幾秒都沒說話,他懷疑自己可能是凍的出現了幻覺,所以才在這個時候看見了閻修。可是他為什麽會看見閻修啊,他,他又不是很想見到他。可他卻沒能挪開視線,一直看著閻修,還順便揉了揉眼睛,似乎在懊惱雪遮住了視線。臉蛋和鼻子都凍得有些紅了,呆兮兮的樣子,有那麽一點點萌,隻是看見自己什麽反應也沒有,實在是讓閻修感到不爽,他挑了挑眉,直接把一旁的門推開,就走到了蘇白曉麵前。蘇白曉張了張嘴巴,呼出熱氣出來,將他睫毛上掛著的雪融化,變成一顆顆晶瑩微小的水珠,很快又要結成霜凇。這麽冷的天,還要在外麵吹冷風,也不知這人是不是傻。閻修想著,便把衣服披在蘇白曉身上,再抓住對方的手,把他拽回到房間裏去。手也凍得冰涼。閻修皺著眉,臉上表情又凝重了些,蘇白曉一看他冷著張臉,就有點打怵,灰溜溜的被閻修牽著,也沒敢掙開對方的手。閻修的手挺暖和的,蘇白曉被他牽久了,忽然就覺得自己心裏也有點暖呼呼的。而且越來越熱,有點燙燙的感覺,接著整個人都變的熱乎了,而且還總忍不住的想翹起嘴角。蘇白曉極力抑製自己,才勉強端住了表情。他想鬆手吧,閻修又不放,冷這張臉對著自己,蘇白曉看著看著,竟然又開始想笑,也不是嘲笑對方,就是……就是挺開心的。可是為什麽要開心呢,蘇白曉又說不太清楚,而且他本想再忍一忍的,可這次是真端不住了,尤其是閻修湊過來,給他把身上的積落的雪輕輕拍掉時,他差點要把嘴角翹到天上去。這是怎麽回事啊?蘇白曉覺得自己太奇怪了,簡直像生病了一樣,因為他本來是挺難過的,結果一看見閻修,就……就變成這樣了。而且手也熱,臉也熱,心也熱,全身都熱,他該不是真生病了吧。第38章 天使蘇白曉覺得自己再沒辦法繼續和閻修麵對麵了, 不然他會被自己的表現奇怪死, 所以他想轉過身, 背對著對方,或許這熱度也就散下去了。他以為自己的想法很好,便真的這樣做了, 隻是在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看見自己房間裏還有一個人。蘇白曉差點就要嚇得驚叫出聲。幸好他忍住了, 沒發出任何聲音, 隻是臉色慘白, 表情扭曲,過了好一會, 才緩和過來。他隻是因為突然看見房間裏多出了一個人而受到驚嚇, 並不是因為房間裏多出的這個人而感到害怕, 隻是這兩種表情都差不太多,很容易叫人誤會。“……曉曉?”來人見到蘇白曉這樣,不禁擔憂起來。“嗯, 母後。”蘇白曉的臉色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不過看清楚來人之後,他的心倒是放下來了, 便連忙應了對方的話。“是母後嚇到你了嗎?”餘亦珊的聲音總是很溫柔, 隻是在溫柔之中還透露出一絲疲憊和憂愁, 尤其是看向蘇白曉時,總是一副很擔心,很焦慮的樣子。蘇白曉看她這樣, 於心不忍,連忙搖頭,說:“不是的,隻是沒想到母後會來。”餘亦珊聽完,淺淺的笑了笑,又看了閻修一眼,對方便向他鞠了一躬,退到旁邊。蘇白曉心裏忽然就覺得像沒底了一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閻修,對方又擺回了那張撲克臉,站的挺直,目視前方,不過在蘇白曉回頭看他時,他還是忍不住回看了一眼。緊張,局促,不安,還有對自己的依賴。蘇白曉的報請一般都很好懂,所以閻修敢保證自己沒有看錯,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感到困惑,因為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蘇白曉在麵對餘亦珊時露出這樣的表情,反而麵對自己倒是心安一些,這很奇怪。他決定繼續觀望。餘亦珊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便說:“曉曉,過來一些。”蘇白曉點點頭,沒再遲疑,便走到餘亦珊身旁,坐了下來。餘亦珊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裘皮大衣,裏麵搭著一條淡雅的素色長裙,頭發梳理的十分精致,氣質雍容華貴,光是看上一眼,也知道她身份非同一般。蘇白曉和她坐在一起時,總覺得壓力很大,一來是自己並非真正的“蘇白曉”,怕在對方麵前露了馬腳,二是對方貴為王後,單單擱這裏一坐,就特別有氣勢,即使語氣很溫柔,對他很關照,他也覺得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