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那麽多, 他睡覺竟然記得拉了窗簾?也……可能是昨天早上走的匆忙, 根本沒把窗簾打開。愣了片刻,發現身後靠著什麽東西,金笙向後背手,左摸了摸,右摸了摸, 都無法確定這是什麽。隻覺得這冰涼柔滑的觸感, 不像是床單,摸起來特別舒服。沒做多想,還在晨起迷茫狀態的金笙又合了眼, 下意識遠離,然後猛地翻身,一支胳膊拍過去、摟住帶給他溫涼觸感的美好事物,並進行了不安分的多次摸索, 最後幹脆抬腳、手腳並用一同壓住,霸占這令人心曠神怡的天然空調。這東西摸起來實在太舒服了。困意再次襲來, 得到一絲涼意, 金笙心滿意足的勾起了嘴角, 卻被掌心下微弱的凸惹得不高興,輕輕按兩下還會變硬,產生奇妙的物理反應。困惑收手,如何都不肯睜眼,金笙唏噓一聲,將手摸得更遠,然後,尋到了另一處小突起。好像……還是對稱的。好奇心升起,金少爺終於睜開眼睛,立刻對上枕著同一個枕頭的南裏。恩……嘴角的笑容還未散去,黑暗中,藍色眼眸散發熒綠色的光,金笙對著南裏眨眨眼,南裏也對他眨眨眼,妖冶麵孔一臉戲謔。所以:——南裏為什麽在他臥室裏?——南裏為什麽在他床上?——南裏為什麽……跟他抱在一起了?床上驚坐起,金笙喝醉後幹了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睡了一條人魚。雖然以身體狀況看來,他跟這條魚沒做更進一步的身靈交流,但睡在同一張床上已經夠驚悚了。所以,剛才那個隨著自己的動作迅速變硬的小突起是……南裏的胸。注視著自己依舊按在南裏胸前的手,僵硬的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手心立刻冒了一層濕汗。這尷尬的表情全都落在人魚眼裏,換來滿眼笑意。——這種小事就要臉紅,那不知道金笙想起昨夜“纏綿”後,會是什麽模樣。原本單手撐著腦袋、側身“看戲”的南裏也借此機會半坐起來,伸手握住金笙不知所措的手掌,緩緩將他拿下,隻不過隨著他的動作,蓋在胯間的絨毯也跟著掉了下來,露出金笙更不該看的東西。不愧是人魚,昂頭挺胸,尺寸傲人。很強。金笙:……要出大事了。幹笑兩聲,跟南裏在一起不止容易受傷,一個大男人現在臉紅成了家常便飯,說來就來。“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麽?”一片寂靜,南裏沒任何回應,金笙有些心虛的低頭,就看見了胸前用紅繩掛著的兩枚魚鱗,他沒穿上衣,這贓物就這麽正大光明出現在“失主”麵前了。好像,事情比他現在看見的還要嚴重。腦仁一陣抽痛,斷斷續續有了昨夜酒醉的記憶,不管是新項鏈的由來還是他強行讓南裏上床、索吻的模樣都映了出來,零零散散的,甚至還有那令人臉紅的告白,一字不差都在他腦海過了一遍。借著酒精發牢騷,不經意將自己隱瞞的一切都供了出去,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頓時氣短,覺得自己沒臉再待下去。咬唇向遠離南裏的方向挪動,人魚之所以沒拒絕,是因為他那意識不清的醉酒狀態吧。一定難看的很。仔細想想,這一生中最丟臉的模樣被眼前人魚看了大半,本以為種族不同,一經分別、老死不相往來的,可偏偏他現在成了他……最喜歡的一條魚。手腳並用的挪著步子,眼看就要碰到床沿、完成逃脫計劃,纖細腳裸卻傳來一陣涼意,是南裏抓住了他。不敢抬頭,隻看那家夥手捏在他腳裸,然後上移至小腿、膝蓋,又將雙手撐在自己大腿兩側,一步步、一點點靠近了過來,成功勾走他視線後,緊緊坐在他身邊。“…南裏,我昨天喝醉了。”餘光瞥見南裏點頭,金笙攥緊了身下床單,對側臉傳來的清涼氣息頗為在意:“就……喝醉了之後,容易說胡話,所以……”我昨天說的、做的,可以不做數麽?不可以。不等金笙說完,就被鬢角附近蜻蜓點水的吻打斷,錯愕轉頭,深邃眼眸不起波瀾,完全理所當然的模樣。察覺到有一隻手靠近下顎,沒有閃躲,反而靜靜等著,自知犯錯的人類乖順的任憑南裏擺弄他身體,以心髒跳動迅速的鼓節為背景音,隨後就看見了南裏展示給他的藍色貝殼。“這是……海洋館的那個?”點頭。得到回應,心底一陣暖意,接收這兩片魚鱗也變得心安理得起來。權當是……禮尚往來吧。醉心於金笙的笑容,無溫度的食指勾勒過人類精致鎖骨,沿紅線輕輕滑下,不見底的深藍雙眸暴露了些許危險氣息。弱小的物種總能勾起藏匿在潛意識裏的淩.虐.欲,被纖細脖頸吸引,抵不過某種本能,南裏手掌勾住金笙後頸,指尖做不經意的輕輕刺破人類細嫩皮膚,雪白景象瞬間冒出了一小顆血珠。“唔……”感受到後頸刺痛,便知道南裏不小心傷了他,金笙皺眉、也抬手去摸,手臂卻被抓下、懲罰似得別到身後,緊緊束縛著、動彈不得,鎖犯人的別扭姿勢讓他不得不挺直脊背,被迫向後仰了腦袋。“……南裏?”困惑出聲,不知道這人魚又發了哪門瘋,後者卻不做理他,隻用另一隻手把住金笙下顎,讓他仰首到極致、露出流暢誘人的頸線,也徹底將人收攬入懷。動彈不得,搞不清狀況,“唔……”下一秒,刺痛處忽的傳來一陣麻癢,溫熱皮膚被冰涼唇舌濡.濕、輕輕勾舔,惹得金笙沒忍住、溢出尾音輕顫的一聲呻.吟。這算是療傷麽?可就戳了一下,也……不至於給他洗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