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蓮現在看年糕兒,那完全是理想中的小孩,哪哪兒都是完美無缺的。


    年糕兒當然知道自己有多招嬸嬸的喜歡啦,越是這樣她表現的越乖巧,越發讓王華蓮覺得年糕兒是完美小孩。


    午飯桌上的氣氛很融洽。


    因為王華蓮帶著女兒突然拜訪,母女倆的衣著打扮一看家庭條件就好,說話做事兒都很有分寸。


    這讓丁舅爹和丁二舅滿肚子的要在飯桌上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


    丁秀跟年文景十分客氣,丁秀:“謝謝你們大過年的來做客,我們今天特別高興,爸、二弟,你們別客氣,想吃啥吃啥。吃飽喝飽,就算今天我沒白忙活。”


    丁秀招呼完丁舅爹和丁二舅,又跟王華蓮聊了起來,這種吃飯,都是以聊天為主了,喜氣洋洋十分和諧。


    隻有小孩子們才是為了好吃的高興。


    飯桌上有五個小孩,其中有倆是飯桶,還有個年初夏正是長個的時候,飯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吃的最少的是淩寄,李楠楠就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正常的飯量,但是這跟年糕兒和秦富貴這倆小孩一塊吃飯的時候,李楠楠飯量大增。


    吃完碗裏的,她小碗一伸:“嬸,我還能吃一碗!”


    王華蓮:“???”


    小閨女剛剛已經吃了一碗了,而且吃頭一碗的時候,她還跟年糕兒比了比碗裏的飯多飯少了呢。


    王華蓮覺得楠楠今天吃的不少呀,她咋還能吃得下一碗呢?


    丁秀高興地接過李楠楠的碗:“楠楠真棒啊,吃得多長得高!”


    李楠楠:“嬸做的飯超級無敵全宇宙最好吃。”


    王華蓮:“……”


    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她家小閨女啥都好,就是有時候吧……嗯,誇人的時候用詞太誇張了。


    丁秀:“哈哈哈,謝謝楠楠喜歡,以後經常來嬸家吃飯啊!”


    李楠楠雄心萬丈地說:“我以後天天來吃!”


    王華蓮再次捂住了腦門,她的楠楠啊,叫她說啥好呢?


    丁舅爹和丁二舅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沒機會說話啊!


    幾個孩子陸續吃完,


    這爺兒倆也好不容易熬走了王華蓮母女吃完飯,王華蓮要帶著李楠楠去溜達消食,因為李楠楠吃撐了,一直嚷嚷肚皮難受。


    這時候年糕兒和秦富貴也突然先後下桌了。


    丁舅爹覺得自己終於逮著了兩口子在一塊說話的機會了,“丁秀,我跟你二弟這趟過來,其實是有些事兒要跟你們兩口子商量的,你四弟相親相了一年,對象終於訂下了……”


    話沒說完,丁舅爹爺兒倆就看到年糕兒跟那個叫秦富貴的男孩子又回來了,兩人的手裏都端著碗,碗裏盛著半碗米飯,然後坐會桌子跟前,拿起筷子繼續吃。


    丁舅爹:“!!!”


    這倆孩子從頭吃到尾,中間還比過誰的飯多誰的飯少,都吃到現在了,咋還在吃啊?!


    年糕兒站起來夾魚吃,丁秀趕緊說:“年糕兒,媽媽給你挑刺,你吃的小時候小心點兒啊,可千萬別卡著刺了。”


    秦富貴:“嬸,我能吃魚頭不?”


    丁秀:“當然能啦,你吃吧,大家都吃完了,你倆能吃多少吃多少。”


    丁二舅抽了抽眼角,咋說呢?他覺得這倆孩子吃的比他還要多!


    因為有年糕兒在,丁舅爹剛剛要說的話沒敢說出來。


    他到現在還記得年糕兒在他家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麵問是不是老四要給她當哥哥的話。


    這事兒可不能當著這丫頭的麵兒說啊,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是嘴狠,啥話都問的出來。


    氣氛再次陷入沉悶中,就聽到年糕兒和秦富貴的筷子“噠噠”打在碗裏,使勁刨飯的聲音。


    兩小孩在比賽,誰先吃完最後一碗。


    年糕兒:看誰先吃完!秦富貴:比就比!丁舅爹:……可真能吃!


    丁舅爹:“……”


    氣都氣死了,早知今天沒這麽多時間說話,上午到的時候就不該說那些廢話,直接說錢的事兒就完了!


    最後沒辦法,丁舅爹跟丁二舅隻能以吃好了為由,先離開了飯桌。


    等倆孩子吃完,丁秀就開始收拾筷子,年糕兒跟秦富貴幫忙端盆拿碗。


    年糕兒宣布:“我先吃完的。”


    秦富貴不服氣:“我覺得是我先吃完的。”


    年糕兒:“我先放下碗的。”


    秦富貴:“我先放下筷子的。”


    年糕兒:“我碗裏沒有米粒子了,你碗裏有米粒子。粒粒皆辛苦!”


    秦富貴:“我桌子麵前沒有米粒子,你桌子麵前有,你浪費糧食!”


    丁秀:“你倆咋連吃飯這事兒也得比一比呢?幹活的時候不要吵架。”


    倆人同時:“哼!”


    丁秀:“……”


    花了老半天時間收拾飯桌,洗了碗後,差不多四十分鍾過去了。


    丁秀一進堂屋的門,丁舅爹就發作了。


    話題隻有一個要錢,老四去年沒考上大學,相親相了一年後,相對了對象,打算結婚了,結婚錢哪來?蓋房蓋屋的錢哪來?


    早先丁大舅來沒撲到人,丁舅爹特地趁過年的時候帶著老二過來,就是為了堵到年文景兩口子。


    幾個孩子在外麵玩兒,剛吃完飯的小孩兒肚皮都是圓圓的,丁秀不讓幾個孩子趴床上玩兒,叫他們玩一會兒再坐。


    堂屋時不時傳來丁舅爹拔高的說話聲音,幾個孩子時不時朝院裏看。


    秦富貴小聲說:“年糕兒,你舅爹咋那麽凶啊?你聽,還拍桌子呢。”


    年糕兒:“我舅爹有點兒討人厭。”


    淩寄:“不像好人。”


    他看向年糕兒:“你舅爹跟你二舅怕啥?要不你也去捉個癩鼓子嚇唬他們?”


    年糕兒:“天氣冷,癩鼓子躲起來睡覺了,找不著。媽媽就說我大舅怕癩鼓子,沒說我舅爹跟二舅也怕癩鼓子呀!”


    幾個小孩一頓惆悵:“可惜了。”


    說可惜的小孩中淩寄的可惜最嚴重,他特別想看到丁大舅被癩鼓子嚇到的樣子。


    堂屋裏吵架似的說話還在忽大忽小響起,年糕兒一掉頭,看到了丁舅爹和丁二舅騎過來的自行車。


    年糕兒盯著那輛自行車,突然站起來說:“熊小茂有一回自行車車胎壞了,在小老板批發鋪門前補胎,他說賣自行車的人跟他說,輪胎裏麵是軟軟的小胎,要是被針紮一個眼,氣慢慢跑了,自行車都跑不動了,如果非要騎,騎到家了裏頭那個軟軟的小胎就壞了。”


    淩寄:“我去拿針給你,你給他車紮個洞。”


    眾小孩齊齊扭頭看著淩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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