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姚老太就搬個凳子,牢牢霸占了昨天秦富貴跟年大全的擺攤位。


    年大全看著他奶的姿態,心裏可犯愁了,那今天秦富貴來擺攤沒位置咋辦啊?


    想到這裏,年大全搬了張大椅子放到了姚老太旁邊的位置。


    姚老太問:“大全你幹啥呢?”


    年大全說:“沒幹啥,我想坐這兒歇會兒。”


    姚老太:“你這傻小子,這大清早的凍死個人的天兒,你搬個椅子坐那兒歇會兒?小心一會兒你手腳起凍瘡!”


    年大全沒辦法,隻能說:“奶,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那邊看看。”


    姚老太問:“你去哪兒啊?”


    年大全不吭聲,撒腿就跑。


    小老板批發鋪果然已經開門了,年糕兒正給小孩們發貨呢。


    年大全趕緊說:“秦富貴,你先領貨,快點兒來,我給你占了位!”


    秦富貴見他那樣以為有人要搶位置,趕緊過去跟年糕兒說他要先領搶位。


    秦富貴領了貨,跟年大全抬起貨就跑。


    年大全:“秦富貴,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別生氣。”


    秦富貴:“啥事兒啊?”


    年大全:“那個……我今天可能沒法跟你一塊兒賣貨了。”


    秦富貴驚訝:“為啥呀?”


    年大全:“我媽看賣貨賺錢,自己去鎮上的批發鋪進了六十多塊錢的貨,今天出攤了。”


    秦富貴:“那我還有位嗎?”


    年大全:“有,我給你占了,就是得快點兒去,要不被人搶走就完了。”


    倆孩子抬著大口袋趕過去,姚老太已經搬走了年大全放著占位的椅子,那位置沒人占,但是他們要是晚點兒過來,位置被人搶了也沒辦法。


    兩人把大口袋放下,姚老太送回椅子從院子裏出來,竟然看到年大全竟然還幫秦富貴抬口袋。


    姚老太:“大全,你幹啥呢?你傻啊?”


    他們家今天擺攤,那小子竟然幫別人占了位,這不是成了同行挨著了嗎?


    到時候賣東西還不鬧起來啊?


    秦富貴放下東西,趕緊對年大全說:“年大全,你忙你的去,反正咱倆今天各賣各的,你跟我學了幾天,吆喝的也挺好的,回頭咱倆看誰吆喝的聲音大,成不?”


    年大全一點兒都不想給自家賣,他覺得她媽進貨八成被人坑了,一樣東西年糕兒那邊賣還賺錢,她媽就虧錢,這就是進貨被坑了啊!


    年大全:“行吧。”


    他還是想跟秦富貴一塊兒賣貨,兩個人一塊兒可以壯膽。


    秦富貴在那邊擺攤的時候,姚翠香也把貨往外搬,一眼看到秦富貴就擺在他們旁邊,姚翠香有話說了。


    姚翠香:“秦富貴,這位我們占了,你不能在這兒擺攤了。”


    秦富貴:“咋地呀?嬸,你們把公家的地方買下啦?還是你的攤能鋪這麽長?這位置我一直在用,要是覺得挨一塊不好賣,那也是嬸自個找地方才對。”


    秦富貴說完,把塑料紙鋪上,拿磚頭壓住四個角,開始往上鋪貨。


    姚翠香:“……嗨,我的攤擺在我家門口,我憑啥挪窩啊?”


    秦富貴:“我的攤我愛在哪兒擺就在哪兒擺,誰都管不著。”


    姚翠香氣得:“你這孩子……”


    年大全跳腳:“媽,你幹啥欺負我朋友啊?我昨天還跟秦富貴一塊兒賣貨,你今天就趕他,啥意思啊?是讓我沒朋友嗎?”


    姚翠香拿手指戳了年大全的腦殼一下,“你就是傻!”


    年大全:“反正不許你找秦富貴麻煩!”


    秦富貴的貨快鋪完的時候,趙明明幫著送了一大口袋東西,看到姚翠香家也在擺貨,趙明明還詫異:“啥情況啊?”


    秦富貴朝趙明明做了個“噓”的動作,“大全說他媽自己去鎮上進貨來賣了,他今天不能跟我一塊兒賣貨。”


    趙明明:“那你這兒少了個人啊,待會兒我讓年糕兒再安排個人過來。”


    秦富貴點頭:“嗯。”


    年糕兒得知年大全不能跟秦富貴一塊兒賣貨了,立刻說:“牛多,你去幫秦富貴賣貨!”


    牛多應了一聲,興高采烈地跑去找秦富貴了。


    牛多是初中學生,個子也高,可以幫秦富貴把找事的人嚇跑。


    年糕兒又看了孫耀林一眼,“孫耀林,你今天去幫年秀麗,丁小蒜肯定又睡過頭了。”


    孫耀林站起來:“丁小蒜可真是個大懶蟲啊,天天睡懶覺。”


    年糕兒安排好人後,看向淩寄。


    淩寄:“你要安排我去哪兒啊?”


    年糕兒:“就在這兒跟我一塊兒吧,我怕去你別的地方賣貨,跟人吵架。”


    年初夏搬了小凳子過來坐:“年糕兒,你坐下歇會兒。”


    年糕兒:“你倆先歇著,我待會兒去看看秦富貴那邊的小攤,順便看看我小嬸家賣的都是啥貨。”


    年糕兒把這邊收拾好後,果真背著小手去找了秦富貴。


    現在集市上來都是賣貨的人,買貨的人還沒來,秦富貴正跟牛多傳授賣貨經驗呢。


    年糕兒:“秦富貴!”


    秦富貴:“年糕兒!”


    聽到年糕兒的名字,隔壁正把貨往小攤上擺的年大全有點心虛,他真不知道他媽為啥突然這樣,他也沒辦法啊!


    年糕兒又朝那邊移了移步,“咦?大全,你今天自己出攤啊?挺厲害嘛,就學了幾天,就能自己出攤了呢。”


    姚翠香低頭跟兒子一塊兒擺貨。


    年糕兒:大全自己擺攤呢?姚翠香:咱各擺各的,誰都別管誰。年糕兒:成啊!秦富貴你回家,今天我在這裏擺!


    年糕兒:“小嬸,你家都賣的啥啊?都是賣零嘴兒,隻要不是賣一模一樣的東西,生意咋樣都好做。”


    集市上本來就這樣,他家不做她家做,總會有人眼紅冒出來的,哪怕能找到其中一種別人家沒有的便宜貨,這生意就能做下去。


    集市上另外那幾家新開的批發鋪有生意好和生意不好的。


    生意好的那家人有一種別人家沒有的餅幹,價格遠低於其他小店裏賣的,所以他家的餅幹生意很好,多少都能帶動其他貨跑量。


    年糕兒後來打聽到那家人有個親戚在餅幹廠是個小領導,牽頭幫忙拿了低價貨,所以人家有一個產品的低價優勢。


    另外幾家都是別人家有啥他們也有啥,價格也都那樣,沒啥特點兒,客人才不會專程去他們幾家買東西,生意自然不好。


    姚翠香聽了年糕兒的話後,擺貨的動作一頓,隨後又若無其事地說:“這賣貨嘛,還不是誰都能賣的?這市麵上能賣的貨就那麽幾種,咋可能不重複啊?”


    姚翠香以為年糕兒看他們也賣貨,不高興來找茬,說話的態度也不咋好。


    年糕兒:“小嬸,就是市麵上都一樣的貨,才要努力找不一樣啊,要不都賣一樣的,誰都賺不著錢。要是大家都賣一樣的,還不找新貨,那後開的小店開幾個虧幾個。”


    姚翠香氣死了,馬上就到年了,這一大清早的年糕兒說啥虧本的話,這不是挑釁是啥啊?


    姚翠香擺完最後一個貨,站起來:“年糕兒。咱們各做各生意,你別管我,我也不管你,成吧?”


    跟小孩兒吵架,叫人聽到還說她欺負人呢。


    年糕兒:“小嬸,咋了呢?做生意也能討論一下,怕啥呢?”


    姚翠香:“有啥好交流的?不就是賣貨嗎?”


    年糕兒看了姚翠香一眼,掉頭跟秦富貴說:“秦富貴,你今天去鋪子那邊賣貨,我擔心淩寄會把客人氣跑,年初夏剛來,很多貨不熟悉價格,我今天跟牛多在這兒賣。”


    年大全:“!!!”


    完蛋了,他媽把年糕兒惹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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