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兒不知道批發市場的人進貨多少錢,但是她知道爺爺奶奶大叔大媽們賣給她是多少錢,還知道他們雖然便宜賣給自己,但是他們自己肯定是賺錢的。


    要不人家肯定不會賣給她!


    劉廠長說了一個在年糕兒和趙明明聽來很便宜的價格,但是年糕兒咋可能不討價還價?


    買東西不討價還價,那就得吃虧。


    於是年糕兒說:“劉伯伯,我趙明明哥哥肯定是誠心想跟你做生意的,也知道你肯定報了良心價,但是咱們現在談的可是大生意,等於我趙明明哥哥在這邊幫你家賣貨,你總得叫趙明明哥哥賺一點啊!”


    劉廠長:“咋沒賺呢?到時候他賣貨肯定要加價,肯定有的賺啊!”


    年糕兒:“那也得看賺多少啊?劉伯伯報的價格跟市場上比,那肯定是便宜,可是這果丹皮從劉伯伯家的廠子裏運到我們這邊,肯定得算運貨的錢,除了運貨的錢,還有場地的錢啊,總不能讓運過來的果丹皮丟在大路上啊,這些都是錢。”


    “劉伯伯不能隻想著你賺錢,趙明明哥哥也得賺才行,要不他賺的錢都貼著運貨的錢和場地的錢上頭,他就算賺了,那也是一點點兒辛苦錢來著。”


    趙明明:“就是啊,年糕兒說得沒錯,這報價到時候我算上運費和場地費,租了倉庫,還有看管的人工費,我還賺啥呢?都是誠心做生意的,你今天走這一遭,我們也不想叫你白走,談成了這以後就是長期合作的事兒,劉廠長你說是不是這樣的呢?”


    劉廠長咂咂嘴:“我這價格已經給到底了呀……”


    年糕兒:“媽媽帶我上街買菜,還得討價還價呢,總不能劉伯伯一口價呀。”


    經過雙方激烈的討價還價,最終定下了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趙明明這邊剛鬆了口氣,抬頭就看到小胖丫還是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樣,小大人似的坐在他身邊,擺出一副經驗老道的模樣。


    年糕兒:“劉伯伯,我趙明明哥哥幫你賣貨的話,這貨款得賣完了才能付錢,要不也做不成生意,你說成不?”


    這還用說嗎?這當然不成了!


    劉廠長一聽就炸了起來,“那咋行啊?這一趟犯得著用大汽車拉的貨,得大幾千,你們賣完才能付我錢,那不等於我自己得墊上大幾千塊錢啊?”


    趙明明:“……”


    年糕兒:“劉伯伯你咋能這麽說呢?你的果丹皮做好了,也隻能擱家裏等人去買,也不可能剛做好了就有人給你錢啊。現在拉到這邊來,運費還是趙明明哥哥出,等於就是你挪了個地方放,還有人主動幫你賣貨,這樣不好嗎?”


    劉廠長:“!!!”


    年糕兒:趙明明哥哥幫劉伯伯賣貨,多好啊!劉廠長:……差點兒讓小胖丫說服了!


    剛剛某個瞬間,他差點兒被小胖丫給說服了。


    但是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劉廠長:“生意不是這麽做的,我咋可能把貨隨便放在我碰不到的地方?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你們要貨,我的廠子也不可能生產那麽多果丹皮,我也不用把錢壓在貨上啊!”


    年糕兒:“那不能你又想做大廠子,又不想壓錢,就把這事兒壓在趙明明哥哥身上啊,趙明明哥哥就算有錢,他也不敢壓那麽多錢來著。”


    趙明明一聽,一下犯愁了,這樣可咋辦呢?


    不但趙明明犯愁,就連劉廠長都有點懵,現在咋弄呢?


    年糕兒看了劉廠長一眼,又看了趙明明一眼,“趙明明哥哥,其實我有一個好主意,就是不知道你跟劉伯伯會不會答應。”


    趙明明趕緊說:“那你說來聽聽啊!”


    年糕兒說:“劉伯伯,我知道現在讓你壓貨,你肯定不樂意,畢竟這是你跟我趙明明哥哥第一次見麵,都不咋熟悉,你怕被趙明明哥哥騙,趙明明哥哥也怕被你騙,對不?”


    劉廠長跟趙明明同時點頭,就是啊,第一次見麵的人,那可是大幾千的貨,誰敢冒然冒險啊?


    年糕兒說:“要不就這樣,叫趙明明哥哥給你交押金,你覺得咋樣?”


    劉廠長:“押金?啥意思啊?”


    年糕兒:“你跟趙明明哥哥不是都不放心對方嘛?但是大家又都想做生意,又不敢放心,你給趙明明哥哥發貨,趙明明哥哥給你付押金,等貨賣到一大半的時候,趙明明哥哥付你錢,這樣你就不擔心貨沒了,趙明明哥哥這邊的錢也能緩過來,對不?”


    趙明明舉雙手雙腳讚同,“讓我交押金,我願意的。”


    劉廠長想了想,如果對方願意支付購買山楂原料的那部分押金,他願意冒險試一次。


    畢竟就像小胖丫說的那樣,他確實希望家裏的廠子能獲得突破。


    現在對外說好聽是個做果丹皮的工廠,實則上就是個家庭式的小作坊,裏麵的員工都是他家的親戚,等於是全家老少一起上。


    而像他家這樣的小作坊,他們那一片前後幾個村子比比皆是,家家都在為如何推銷他們的果丹皮犯愁。


    賣不掉貨,東西就隻能堆在家裏,工廠也不敢繼續生產,說起來這就是個惡性循環的過程。


    劉廠長希望打破現在僵局,要不也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的電話,就千裏迢迢跑到這裏找到人家家裏。


    沒錯,劉廠長是專程來的,並不是順便,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談成合作。


    他在來芋頭村之前,去了一趟鎮上的批發市場,批發市場裏那麽多人家都兼賣果丹皮,但是他挨家看了後,有好多家賣得果丹皮牌子都是別人家的。


    如果有人能幫他把那些果丹皮的品牌統一,都變成他家,劉廠長當然高興了。


    於是,最艱難的一關終於過去了,談成了首次合作,趙明明將支付貨款的三分之一押金。


    這個押金是劉廠長算好的,不算人工場地和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剛好是購買山楂所需要的成本價格。


    趙明明再看年糕兒,就發現小胖丫的表情已經放鬆下來,看來小胖丫也知道如果從劉廠長那邊運一車貨的貨款,是她付不起的!


    雙方談好這些,常娥特地做了豐盛的午飯,飯桌上談好趙明明會抽時間去一趟劉廠長那邊的廠子參觀。


    說是參觀,實際上是為了確認劉廠長家和廠子住址,核實對方是不是騙子。


    年糕兒說了,趙明明過去一趟,出差費她付,給趙明明報銷路費和住宿費,得知趙明明打算騎自行車過去,年糕兒又把路費換成了吃飯錢。


    趙明明覺得,小胖丫在這方麵很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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