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寄問完,淩遠山也驚了。


    附近的公園什麽時候引進了雪橇了?還是狗拉的?


    年糕兒乖乖地站著,睜著大眼睛,無辜地說:“是假裝的狗拉雪橇。”


    淩遠山:“???”


    淩寄瞪著眼:“誰給你當小狗拉雪橇了?”


    年糕兒:“我的好朋友們呀。”


    淩遠山:“!!!”


    淩寄:“具體都是誰,你說名字。”


    年糕兒:“賈冠軍、李明哲、趙瓊,大家輪著當小狗和雪橇的。”


    淩寄:“那你當了嗎?”


    年糕兒:“他們不讓我當。”


    淩寄:“他們咋可能不讓你當?四個小孩出去玩,憑啥你不用當小狗和雪橇啊?”


    年糕兒:“是他們這樣說的,那你問他們為啥不讓我當小狗,問我幹啥呢?”


    淩寄:“所以你們的衣服都被磨壞了,還磨了洞,就是拉雪橇的時候磨破的?”


    年糕兒趕緊補充:“還有爬牆的時候。”


    淩遠山趕緊說:“不是,年糕兒,其他那幾個孩子為什麽願意給你當小狗和雪橇啊?”


    年糕兒:“他們都不會爬牆,我教他們爬牆了,還在底下給他們當墊腳的凳子了呢,那他們給我當小狗拉雪橇,這不是應該的嘛?”


    淩遠山:“……”


    淩寄仰頭看天,果然剛剛打輕了,應該攢一塊兒打的。


    年糕兒乖乖地問:“伯伯,我是不是犯錯了?”


    淩遠山:“……”


    這讓他咋說啊?


    年糕兒:“伯伯,我是不是淘氣惹你不高興了?那我下回不淘氣了,我會乖的。對不起伯伯,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淩遠山:“……沒事兒,年糕兒總體來說,還是很乖的。”


    年糕兒:“我會乖的。”


    淩寄:“就你會說。”


    年糕兒當沒聽見,繼續乖巧:“我錯了。”


    淩寄:“……”


    年糕兒:伯伯我錯了!淩遠山:年糕兒還是很乖的。淩寄:又上當一個!


    淩遠山,“書簡,年糕兒不是還小嘛?咱們好好教育她,讓她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好了。”


    淩寄:“要是在老家,她肯定挨揍。”


    年糕兒一臉乖巧。


    淩遠山,“冰麵上雖然好玩,但是還是危險的,特別是現在氣溫回暖,咱也不知道哪塊冰的位置被太陽曬得薄了,也不知道被太陽曬過的冰麵,還能不能撐得住一個小孩的重量,萬一小孩掉下去,又沒有其他大人發現,是不是就危險了?”


    年糕兒點頭:“可危險了,冬天小孩穿得多,掉下去會鳧水都動不了。”


    淩遠山:“所以你說那湖麵上,小孩能玩嗎?”


    年糕兒搖頭:“不能玩,伯伯我以後不玩了,我也會提醒我的小夥伴,讓他們不要去玩,要不太危險了。”


    淩遠山笑嗬嗬:“年糕兒能知錯就改,伯伯還是很高興的。”


    年糕兒眼睛晶晶亮,還學電視上的人,對淩遠山鞠躬道謝,“謝謝伯伯給我改正錯誤的機會。”


    淩遠山那個滿意啊,覺得年糕兒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聰明又乖巧,犯錯還知道道歉,態度還特別誠懇,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呢。


    淩寄撇過年,沒眼看了。


    他家大人是完全不知道年糕兒的真麵目,還以為年糕兒是個迷途知返的小羔羊呢。


    嗬嗬!


    年糕兒這套道歉的話術,都不知道對付過多少大人了,用在他家裏大人的身上,還不把人樂嗬的五迷三道的。


    年糕兒承認錯誤之後,就啥事都沒有了,“伯伯,那我現在能去聽磁帶了不?”


    淩遠山:“去聽吧。對了年糕兒,把你的棉襖換下來,都潮了,再穿會生病的。”


    年糕兒:“媽媽給我帶了花棉襖,我現在就去換。”


    今天晚上,北京城至少有三個悲傷的小孩回家挨罵了。


    原因都是因為出去玩的時候,把衣服玩濕了,褲子刮壞了,鞋子麵歪了,膝蓋胳膊肘的位置,清一色的露出了裏麵的棉花……


    年糕兒的良心一點兒都不痛,睡得心安理得。


    年糕兒第二天去看年老爹,年老爹的狀態明顯比前兩天要好,腿還是疼,但是已經逐漸能忍受了,吃飯都比平時多 。


    柳大娘十分用心,特地用骨頭燉湯,說是給年老爹補充營養。


    可把年文景和年老爹感動壞了,真不知道咋感謝人家。


    年糕兒一個字都沒提她跑出去玩兒的事兒,隻跟年老爹說她交了好多好朋友。


    年文景見她換了補丁花棉襖,還奇怪呢:“年糕兒,你咋不穿新棉襖啊?”


    人嘛,都要麵子,年糕兒住人家家裏,肯定要穿好看一點,給人留個好印象啊。


    年糕兒身上的棉襖也挺好的,但是這個棉襖有好幾個補丁,年文景擔心孩子在其他孩子麵前會不好意思。


    年糕兒聽了爸爸的話後,身體一僵,然後才說:“哪能光穿一件棉襖啊?那人家還以為我一直不換棉襖,是髒小孩呢。”


    年文景:“也是,那穿吧,要不你把你的那個棉襖拿過來,爸爸給你洗了,在醫院晾一晾,這幾天太陽特別好,咱們回家之前肯定能晾幹。”


    年糕兒沒回頭:“柳大娘說幫我洗了。”


    主要是她的棉襖破了,柳大娘說幫她補一補的。


    淩寄瞅她一眼,沒吭聲。


    可即便如此,晚上放學後,賈冠軍還興高采烈地跑來找年糕兒,“年糕兒,我今天放學早,咱倆去公園玩吧!”


    淩寄抱著胳膊出現在賈冠軍身後,兩隻眼睛一直盯著他。


    賈冠軍頓時覺得自己後背一陣發涼,小心地回頭,被嚇了一跳,“嚇我一跳!”


    淩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沒幹壞事,為啥會被嚇一跳?”


    年糕兒當即義正言辭地說:“賈冠軍說啥呢?咱倆是兩個三年級的小孩,咋能自己偷摸去公園玩呢?多危險啊?咱得帶淩寄去才行!”


    說著,年糕兒跑屋裏,拿起淩寄屋裏的耳捂,衝出來往淩寄耳朵上一套,“淩寄,咱們出去玩兒吧!”


    不等淩寄答應,年糕兒已經伸手拽著他往外跑,邊跑邊說:“今天你在旁邊看著我們,我們保證不玩冰還不行?”


    賈冠軍也趕緊說:“昨天是趙瓊說她沒玩過冰,我們才一起玩兒的。我們今天不玩還不行?”


    賈冠軍昨天已經被他家裏人教訓了,他是很喜歡玩的,但是不敢玩兒了。


    可是跟在家裏比,肯定是公園更好玩啊。


    淩寄:“……”


    柳大娘在灶房裏做飯,一聽“玩”,趕緊把宋城給拖過來,“小宋你趕緊跟著他們,省得他們今天又跑丟了!”


    於是,宋城看到那仨孩子在公園圍牆破損的地方停下來,年糕兒先蹲下來,淩寄踩著年糕兒爬到了牆頭上,然後年糕兒利用有限的空間爬上牆頭,再率先翻下牆頭,最後淩寄踩著年糕兒翻過去。


    隨後年糕兒又從牆頭翻過來,再給賈冠軍當凳子爬牆,淩寄則在另一邊幫賈冠軍翻下去,最後那個靈活的小胖子自己麻溜地爬牆翻牆。


    隔著一道牆,宋城就聽小胖丫歡呼一聲:“玩冰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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