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跟劉二嬸吵得那個凶啊,年糕兒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


    劉奶奶就是這時候出來的。


    劉奶奶:“幹啥呢?幹啥呢?這一大早的,在門口吵吵嚷嚷的,好聽啊?”


    沒等姚老太說話,劉奶奶一抬眼看到姚老太,就覺得姚老太是故意來找茬的。


    劉奶奶:“哎喲,這不姚老太嘛?一大早這是幹啥呢?你跟我家二兒媳婦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吵成這樣?這鄉裏鄉親的,吵成這樣也太難看了吧?”


    姚老太手叉腰,嘴角的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你還好意思問我?你還好意思問我呀?劉二媳婦愛占便宜,你這當婆婆的心裏沒數嗎?”


    姚老太指指年糕兒:“幹點啥不好,非得逮我家的大公雞。她一個大人,還想拉小孩下水呢?”


    年糕兒蹲在旁邊,靠著雪堆吃雞蛋糕,大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身體力行地走在看二閑的前線。


    剛剛還是劉二嬸跟姚老太吵,劉奶奶出來之後,就變成兩個老太太吵了。


    劉二嬸跟姚老太吵架,畢竟是對長輩,雖然凶,但總是會顧忌一點兒,就怕被姚老太躺地上賴幾塊錢醫藥錢。


    但是劉奶奶也是老太太,可不怕姚老太撒潑。


    鄉下老太太吵架那一套,年糕兒都知道,但是每次看到,年糕兒都覺得好玩,看得津津有味。


    姚老太叉腰朝前劉奶奶身上頂,“怕你啊?怕你啊?”


    劉奶奶:“誰怕誰是孫子!”


    劉奶奶不甘示弱,也叉腰朝姚老太麵前頂。


    兩人就是一個進一個退,始終沒機會頂到一塊兒。


    這就是嚴格遵循村裏誰先動手誰就輸的原則,嘴上可以吵一天,堅決不肯先動手,就隻能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劉奶奶和姚老太吵得太凶,終於把劉二嬸家的男人都吵了出來,大家趕緊拉架。


    最後,姚老太從劉二嬸家的一堆雞裏頭,順利找到了她家的大公雞。


    姚老太:“這不就是我的大公雞嗎?我的大公雞呀,你果然在這兒啊,我從小炕雞把你養大,費心費力多不容易呀?就今天一個沒注意,差點兒害你被人偷啊!”


    劉奶奶:“你要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說誰偷呢?說誰偷呢?這大公雞分明是自己從牆上翻過來的。它在你家是不是都沒吃飽?所以才往我兒家飛啊?你這黑心肝的老婆娘一看對它就不好,連公雞都想從你家逃跑!”


    姚老太:“我的公雞咋就到劉二家?還翻牆,你讓它翻一個我試試?”


    兩個老太太好容易才被勸開,倆人各自都不認輸。


    年糕兒看了劉二嬸一眼,劉二嬸也看了年糕兒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年糕兒一邊吃雞蛋糕,一邊把手指上的碎末末舔掉,劉二嬸果然想偷姚老太家的大公雞。


    哼,她幫劉二嬸攆雞,劉二嬸還想害她,她以後再也不跟劉二嬸好了。


    劉二嬸心虛,她是沒想到年糕兒完全不上套,這小孩可真是鬼精。


    見熱鬧沒得看了,年糕兒就拿著雞蛋糕邊吃邊回家了。


    回去她就和大家聊天,“剛剛劉二嬸跟姚老太吵架了。”


    年大全和劉全全同時抬頭。


    年大全:“我奶又幹啥了?”


    年糕兒:“你奶說劉二嬸偷了她養的大公雞,劉二嬸不承認,非說大公雞是自己飛院裏的。”


    劉全全:“打起來了沒?我跟我二嬸不熟,她過年都沒給我壓歲錢。”


    年糕兒:“沒打起來,就是吐口水罵架了。”


    秦富貴:“那多沒意思啊,打架才有意思呢。”


    其他小孩:“秦富貴,你咋這麽喜歡看熱鬧呢?”


    秦富貴:“你們不喜歡看熱鬧啊?”


    小孩們:“挺喜歡的。”


    秦富貴:“那我也喜歡看熱鬧啊。”


    劉全全:“我家跟我二叔二嬸家不來往,打起來我也不會幫忙。”


    年大全:“我奶就喜歡說人家壞話,我不會幫忙。”


    年糕兒:“你倆不愧是名裏帶‘全’,想得都挺周全的。”


    年糕兒教寫作業合作社在開班了五天後,終於有小孩的寒假作業寫完了。


    丁小蒜:“我終於寫完啦!我剩下的時間都可以玩啦!”


    其他小孩羨慕地看著他,紛紛檢查自己還剩多少沒寫完。


    年糕兒:“丁小蒜你過來,咱倆算算今天你要付多少錢。”


    丁小蒜:“年糕兒你咋不讓我高興一會兒呢?”


    年糕兒翻小賬本:“算完了你可以繼續高興。”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有小孩寫完寒假作業,年糕兒每天都跟小孩結清賬目。


    小老師們開會時,年秀麗擔心地說:“咱教寫作業合作社的小孩作業都寫完了,不就沒法賺錢了?”


    年糕兒看了她一眼說:“你怕啥?錢是賺不完的,開學之後,老師也會再布置家庭作業啊?到時候那些差生小孩,肯定很多題目都不會做,業務不就來了嘛?”


    年秀麗一想也是:“年糕兒,到時候你可得給我分配業務啊。”


    年糕兒:“你跟孫耀林是主力軍,那必須給你倆分配工作啊。你們的工資我都記著呢,等小孩都教完了,我就跟你們結算。”


    幾個賺錢的小孩都很高興,就連淩寄都問:“我現在賺多少錢了?”


    年糕兒看了看記錄,“你現在一毛二。”


    秦富貴:“年糕兒,你看看我現在賺多少錢了?”


    年糕兒翻翻小本:“你現在四毛八。”


    淩寄盯著秦富貴,“我辛辛苦苦那麽多天,才賺一毛二,秦富貴憑啥有四毛八?”


    年糕兒:“你半道加入的,還隻有兩個學生,這是按照人數和題目來算的,秦富貴當然賺得多啦。另一個多的是年初夏,年初夏有五毛三。”


    所有小孩:“哇!年初夏好有錢!”


    年秀麗趕緊問:“年糕兒,我現在有多少錢啊?”


    年糕兒翻翻小本:“你現在跟秦富貴差不多,你是四毛五。”


    孫耀林不關心自己多少,他就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熬到解脫了,終於不用同一個題目,反反複複給小笨孩講了好多遍了。


    淩寄耿耿於懷自己才賺一毛二,抱著胳膊生氣:“憑啥我才一毛二?隻能買兩個雞蛋糕。”


    提到雞蛋糕,年糕兒趕緊說:“你一毛二是暫時的,回頭等你上完課,還得加呢。”


    淩寄:“哼。”


    趙明明帶著常娥趕在正月十五之前回來了。


    他推著自行車來接淩寄。


    年糕兒:“哇,趙明明哥哥,新年好啊,半個月不見,我咋覺得你越來越精神了呢?咋不見我常娥姐姐啊?我都想她了。”


    趙明明:“你常娥姐姐先回去收拾屋子了,這麽長時間沒住人,屋子會有味,得先去收拾一下,曬曬被子熱熱屋。”


    他們回來之後先去淩寄家的大宅子,趙明明放了鞭炮過後,才過來接淩寄的。


    常娥就在家打掃清理,他來接淩寄回去。


    秦富貴一聽趙明明來接淩寄,他就趕緊去找淩寄:“淩寄哥,明明哥來接你回家了,你東西在哪?我幫你提出去。”


    淩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啊?我今天晚上還住這兒,明天才搬。”


    秦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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