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爹最後還是留在年糕兒家過年,就是年大全上午來看電視的時候,給了年老爹十塊錢,說是他爸給年老爹的過年費。


    年文景把年糕兒叫出去,在小丫頭的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年糕兒回來就對年大全說:“大全,我小叔給了幺爹十塊錢過年費啊?我小叔挺孝順的嘛。”


    年大全:“嗯。”


    年糕兒:“我小叔心裏還是有我幺爹的,要不也舍不得掏十塊錢呢。”


    年大全吸了吸鼻涕,“我媽非讓我爸給五塊,我爸沒聽她的。”


    年糕兒震驚:“哈啊!”


    她扭頭看向門口的爸爸,她已經盡力了,但是年大全拆台啊!


    年文景:“……”


    年糕兒咂咂嘴,“……還是我小叔拎得清。”


    大年三十的中午,年文景家門外突然來了人,年文景出去一看,覺得那人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年文景:“你找誰啊?”


    秦滿金:“這裏是年文景家吧?我是秦富貴的大伯,我是來找秦富貴的。”


    年文景頓時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找富貴?有事兒啊?”


    秦滿金說:“這不過年了嗎?我來接小富貴回家過年。這平時他在外頭鬼混就算了,可大過年的,哪還能讓他在外頭胡來呢?我打聽了一上午,專程過來接他回去的,免得他在外頭跟人學壞。”


    這話說的,可把年文景給氣壞了,免得富貴在外頭學壞?


    年文景:“ 富貴學啥壞了?富貴那麽好的孩子,他啥時跟人學壞了?”


    秦滿金:“你不知道,富貴那小子在我們村名聲不好,村裏人都說他偷雞摸狗的,手腳不幹淨……”


    秦滿金的話沒說完呢,一個小炮彈從屋裏衝了出來。


    小花襖上下亂蹦,指著秦滿金嗷嗷一通噴。


    年糕兒:這是個賊伯伯!秦滿金:哈啊?胡說,我不是!年文景:原來是個賊,嫌棄!


    年糕兒:“爸爸,你不要聽這個壞伯伯亂說話,這個壞伯伯手腳才不幹淨,他在村裏才偷人家東西呢!”


    秦滿金一下急了:“你個丫頭片子,胡說八道個啥?我啥時候偷人東西了?”


    年糕兒:“他不但偷人家東西,他還偷秦富貴的衣服!秦富貴的衣服是淩寄給的,這壞伯伯欺負秦富貴家沒人,偷偷撬了秦富貴家的門,把秦富貴的衣服都偷走了!”


    年文景:“……”


    秦滿金:“!!!”


    年糕兒:“我們陪淩寄報了公安,公安伯伯和叔叔們還把這個人給抓起來了!壞伯伯,你要是敢說沒有,我現在就去派出所找我丁伯伯,讓丁伯伯作證!”


    秦滿金:“……”


    年文景頓時後退一步,眼神中滿是嫌棄:“我說好好的哪有人大過年的這麽說自家侄子?敢情是你把自己幹得事兒,嫁禍給小孩子了。”


    秦滿金:“我啥時候嫁禍了?衣服的事是個誤會,真是誤會,我是以為那衣服是秦富貴偷來的,他一個小孩,無緣無故哪來那麽好的衣裳?所以我……我、我就先拿到家裏,想著……”


    年糕兒才不聽他說話呢,她跳起來,指著秦滿金大聲喊:“你是個賊!”


    秦滿金:“哈啊!”


    屋裏的小孩聽到年糕兒的聲音,紛紛從裏麵探出頭來。


    秦富貴一看到秦大伯,一下衝了過來,他擋到年糕兒麵前,握著小拳頭,一臉凶狠地看著秦大伯:“不準欺負年糕兒!”


    秦滿金一看到秦富貴,就想伸手抓他,“嘿,你個小兔崽子,這麽長時間跑哪兒去了啊?你家也不要了是不是?大過年的,你在人家幹啥?你以為你是誰呀?臉皮咋嫩厚呢?”


    秦富貴:“誰臉皮厚了?叔和嬸家離不開我,我要保護這個家!”


    秦滿金咬牙:“屁大點的兔崽子,你能保護誰啊?你趕緊給我回去,過年了,你在外麵鬼混什麽鬼混?你想大年三十晚上被人趕出門,凍死在路邊啊?”


    年糕兒:“你被凍硬在路邊,富貴也不會挨凍。你這個賊伯伯!”


    秦滿金氣得跳腳,“你說誰是賊呢?你說誰是誰呢?你這小孩是不是欠揍啊?”


    年文景:“你想揍誰呢?你想揍誰呢?你在我的家門口,要揍我家孩子?你揍一下試試?我給你十個膽,你敢動我家閨女一下,我讓你今天爬不出芋頭村!”


    秦滿金在人家的村子,咋可能狠得起來呀?


    大人一出聲,秦滿金一下不敢接年文景的話了,訕訕道:“我是說,沒證據的事不能瞎說呀。”


    年糕兒:“有證據!年初夏!”


    年初夏跑上前,“我證明,這個伯伯被公安叔叔帶走過,因為偷了淩寄送給秦富貴的衣裳!”


    年文景一伸手,拿過牆根靠著的鐵鍁,“你現在走,不怎麽著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我家裏不能接受一個手腳不幹淨的客人,我更不能讓小富貴被你這樣的人帶回家,我怕好好的孩子,以後會被你這樣的人教成壞孩子!”


    秦滿金被年文景手裏的鐵鍁嚇得後退了一步,他看著秦富貴,有些慌張地問:“秦富貴,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秦富貴:“我要在叔和嬸家過年,我哪裏都不走。我自己家,我會經常過去打掃的,我爸我媽回來的時候我就回家了!”


    秦滿金抽了抽臉頰,罵罵咧咧:“小王八蛋,老子一路打聽到這兒,你就是這麽對你大伯的?我是你親大伯的,你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你親大伯?你良心喂狗了?你的學費是誰給的?……”


    年文景:“我讓你滾,你沒見是吧?以後富貴的學費不勞你操心,富貴這孩子以後我們家養了,他有本事念到大學,學費我也樂意出!”


    秦滿金邊有些慌張地轉身就小跑,臨走嘴裏還說:“就他?嗬嗬,他能小學畢業就了不起了,還考大學?做夢去吧!”


    像他家子睿那樣才是真的聰明,成績年級前三,一直都是學校響當當頂呱呱的人物,所有老師都喜歡他,要不他姑姑也不會千方百計讓子睿到城裏上學。


    至於秦富貴,以後就是個街頭二流子、社會渣滓。


    小時候偷雞摸狗,長大以後就是偷錢搶劫。


    秦滿金覺得自己都能看到秦富貴以後是啥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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