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在屋裏喊年糕兒趕緊過去吃飯,現在天氣早晚涼,葷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年糕兒轉身跑回去繼續吃飯,她惦記著好吃的,把碗裏的飯吃完之後,就放下筷子跑出去了,“我們來分好吃的吧!”


    於是,四個小孩各自搬了椅子坐下,年糕兒開始分好吃的。


    “這是好吃的桃罐頭!”


    年糕兒舉著玻璃瓶桃罐頭跟大家說:“但是桃罐頭現在隻剩下一個了。”


    淩寄扭頭看著年糕兒:“隻剩下一個,原來幾個?”


    年糕兒心虛:“原來是兩個,我跟爸爸路上餓了,就打開一個吃掉了。”


    年文景吃了一塊桃肉,剩下的被年糕兒都吃掉了,小胖丫不但吃了桃肉,還喝了幾大口裏麵的甜水。


    淩寄伸手把桃罐頭拿到一邊說:“那這個桃罐頭就隻能是我、年初夏和秦富貴三個人分著吃了。”


    年糕兒一呆,隨即堅定地點頭:“好。然後分這個餅幹!”


    餅幹原本是一整包,但是已經被撕開了。


    年糕兒主動承認:“路上我跟爸爸吃掉了一排。”


    淩寄:“那年糕兒少分。”


    年糕兒撅小嘴,委屈,“好吧。”


    總之,零食分到最後,年糕兒最少,隻分到了一點點。


    年糕兒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另外他們分到的,小嘴都可以掛下油瓶了,“就這麽少啊?”


    年初夏看她一眼,趕緊把自己的餅幹分了一點給年糕兒:“年糕兒,我不喜歡吃這個餅幹,我隻留一點點,這些都給你。”


    秦富貴一見,也把自己的那份拿出分給年糕兒:“我不喜歡吃蘋果味的糖,你不是喜歡吃嗎?我給你吃。”


    年糕兒一下就高興了:“嘻嘻。”


    淩寄把自己分到的零食裝到袋子裏,還把那個桃罐頭也帶走了,說下回到他家一起吃。


    淩寄提著好吃的,跟趙明明打了招呼回去了。


    年糕兒盯著淩寄的背影:“淩寄肯定不想跟我好了!”


    年糕兒:淩寄肯定不想跟我好了!年初夏:你咋知道啊?年糕兒:桃罐頭都不讓我吃一塊,都提走了。


    年初夏問:“你咋知道啊?”


    年糕兒說:“他都不跟我好了,桃罐頭都不讓我吃一塊,都提走了。”


    年初夏:“那咋弄啊?”


    年糕兒歎氣:“隻能明天再說了。”


    丁秀收拾完碗筷,跟年文景說:“對了,大貴回來了,下午的時候還來找過你。我看他那樣子,好像挺心虛的。”


    年文景聽到年大貴的名字,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他自己幹了啥他心裏有數,他能不心虛嗎?”


    丁秀說:“嗯,反正我也沒給他好臉色,他都撕得開臉皮這麽對你,壓根沒拿你當兄弟看,咱們幹啥還給他好臉色?”


    年文景狠狠地點頭:“可不是?搶了我的生意就等於是搶了我的錢,還裝著沒事人似的跟我說啥,你不會生氣了吧?”


    丁秀說:“你生不生氣他能不知道嗎?將心比心,你這麽對他,他能笑得出來?”


    年文景想了想,突然對丁秀說:“我今天跟於廠長談的挺順利的,他也確實有個挺大的廠子,裏麵生產的那些零配件我都看了,從生產到包裝,都挺正規。我打算明天就出發,把年大貴先前帶我去過的那些大小農機站都跑一遍。”


    丁秀朝門外看了一遍,“就這麽幹!憑啥他欺負人,你就不能反過來這麽對他?”


    年文景點頭:“我這還真不算欺負他,他推銷的貨物隻有單一的配件,我的貨物可以組裝起一台小手扶!”


    銷售很重要,但是貨源更重要,再厲害的銷售人手裏沒好貨,也沒辦法長久地跟客戶達成合作。


    年文景現在就是底氣十足,他就跟年大貴給幹上了,翻臉就翻臉,他都不要臉的,自己還跟他多說啥啊?


    丁秀又有點犯愁,“就怕老爺子為難啊。”


    年文景說:“為難啥?隻要咱們能賺到錢,就把幺爸接過來,他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就花錢找人給他在前頭蓋個屋,讓他單獨住。他多有文化一人啊?現在是被病痛折磨的,咱們不能讓他這麽下去,總歸會想到法子的。”


    丁秀說:“大貴好歹是他一手帶大的,當年因為幺爸被鬥,大貴也受了點罪,幺爸心裏一直覺得對不起他。”


    年文景說:“道理誰都懂,但是他們兩口子不讓人有活路,我們還管那麽多屁事幹啥?當然是人命重要,活著重要了!”


    丁秀點頭:“說得也是。”


    年文景氣呼呼:“反正,年大貴那人以後少接觸,至於孩子之間的玩鬧,隻要他們家大人不摻合,也不用管。”


    丁秀應了一聲,“知道了。”


    兩人在屋裏小聲說話,外頭年糕兒三人已經在享用美味的餅幹了,年糕兒隆重介紹,“這個餅幹有一股牛奶的味道,香香的,可好吃了!”


    仨小孩拿起餅幹,一起送到嘴裏,咬了一口,口水把餅幹打濕了,餅幹裏散發的奶香味兒被口水打濕之後,一點一點軟在嘴裏,變得香甜軟糯起來,混合著沒有被口水打濕的部分,又有嚼勁、又有奶香,好好吃啊!


    年初夏吃著餅幹:“年糕兒,你咋這麽會買餅幹啊?”


    年糕兒一頓,扭頭看下年初夏:“這個好吃的不是我買的,是於叨叨他爸送給我的回禮。”


    年初夏一愣:“回禮?”


    年糕兒點頭:“你知道不?人要禮尚往來,我給於叨叨的爸爸送了禮物,於叨叨的爸爸就給我回了禮物。送禮物的時候,我們要大方地接收下來,這樣送禮的人才會高興,說明送禮物人的心意被人看到啦。”


    仨孩子正說話呢,就看到門口多了個人,年大貴出現在門口:“年糕兒,聽說你跟你爸回來了呀?”


    年糕兒瞅他一眼,“回來了呢,小叔有事兒?我爸騎自行車帶我回來的,騎了一路,可辛苦了,正吃飯了,吃完飯就打算休息。”


    年大貴訕笑一聲,“哦,年糕兒你跟你爸說一聲,我就跟他說兩句話。”


    年糕兒站起來,進屋找年文景:“爸爸,小叔說找你說兩句話,你要搭理他不?”


    年文景沒好氣地說:“不搭理。”


    年糕兒一掉頭跑了出去:“小叔,我爸剛剛喝了點酒,上頭了,我媽扶他睡覺了,你明天再來吧。”


    年大貴一聽,也不好多留,隻能訕訕地走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點,年文景再次騎車出差,年大貴再次撲了個空。


    年大貴氣衝衝地回家:“年老大啥意思?我都三次上門求和了,還給我擺架子呢。當誰稀罕跟他家來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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