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魚的小販還沒收攤呢,突然來了一幫小孩子。


    其中唯一的一個大人先是提了一桶魚過來,其中有兩條大魚,怎麽著也有七八斤的樣子,隨後又端了一盆魚蝦過來,魚蝦品類很雜,但數量真不少。


    年糕兒朝魚販子看了一下,魚販子也看了年糕兒一眼。


    然後,年糕兒開口說話了,“大叔,生意好啊。”


    賣魚的小販:“……咋的呀?你們這是啥情況呀?”


    年糕兒說:“大叔你別擔心搶你生意,我們不是天天過來的,我們是今天有一個釣魚比賽,魚攢得多就過來賣了換錢。”


    賣魚的小販被噎了一下,小胖丫咋知道他心裏嘀咕著他們是來搶生意的呀?


    年糕兒把淩寄的小椅子搶過來坐下,腳邊還放了一個從公安老同誌那邊借過來的秤。


    年初夏和秦富貴站在年糕兒身後,焦急地左右看看,雖然快到中午了,但是這集市上的人還挺多的呀,咋沒人過來買魚呢?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年糕兒開口吆喝了:“瞧一瞧看一看啦,便宜啦,便宜啦!新鮮的魚活蹦亂跳啊,便宜賣完回家吃飯啦!”


    年糕兒:賣魚啦!瞧一瞧看一看啊!


    喊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胖丫的嗓子都喊破音了。


    賣魚的小販被這個陌生的小丫頭一嗓子吼得目瞪口呆。


    芝麻大的那小孩,嘴皮子咋這麽利索呢?


    還瞧一瞧看一看呢,這吆喝的嗓門又響亮又清脆,比這集市上很多賣貨等客人去攤位問價的人還要在行的樣子。


    果然,吆喝聲是最管用的,年糕兒一嗓子過後,就有客人過來了。


    “哎喲,咋是你們幾孩子賣魚呀,你家大人呢?”


    年糕兒:“大人去推自行車了,馬上就過來,奶奶你是買給大人吃,還是買給小孩吃啊?”


    老太太說:“噢,我就隨便看看,你這魚咋賣的呀?”


    旁邊賣魚的小販一看到那老太太,不由瞥了一眼。


    這老太太他記得呀,一大早的時候就來買魚了,在他這邊磨嘰了半天,不是嫌貴就是說魚太大或者太小,總之挑三揀四了不買也不走,直接把賣魚的小販給惹火了,嚷著說不賣了。


    這會兒賣魚的小販看到老太太到小胖丫這邊來了,頓時有些幸災樂禍,嗬嗬,他倒要看看是小胖丫把魚賣出去,還是被老太太給欺負哭了。


    年糕兒一見有人問價,直接說:“大的一塊,小的九毛一斤。”


    老太太說:“哎喲,咋這麽貴啊?小丫頭,你賣得太貴了,這都中午了,咋還賣這麽貴呢?”


    年糕兒:“一分價錢一分貨,奶奶你看我的魚新不新鮮,尾巴一拍能濺你一身水,可有勁兒了。”


    老太太一邊看魚,一邊皺著眉頭嫌棄:“哎喲,你這魚的魚嘴咋都破了呀?”


    年糕兒一點兒都不生氣,因為上回賣蜜三刀的魯市大叔跟她說,買貨的人隻要嫌棄貨不好,就是想買的。


    年糕兒探頭一看,魚嘴還真有點扯破了,趕緊說:“咱賣得就是新鮮勁。咱這魚上午在河裏遊,中午就在你家鍋裏遊,多新鮮啊!”


    老太太:“唉呦,要這麽說也是,唉呦小姑娘了不起啊,這小嘴兒可真會說。”


    年糕兒說:“我再會說,也不如奶奶買東西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啊,老師說我們要當誠實的好孩子,我要是騙奶奶,還不被你一眼就識破啦?”


    老太太:“嗬嗬。就是你這魚也太大了吧,這一條怎麽得有八斤重這樣啊!這咋吃得完呢?”


    年糕兒的眼睛在老太太手指上金色的戒指看了一眼,李楠楠的姑姑手指上的戒指也是這個顏色的,這可是個有錢老太太呀。


    年糕兒說:“奶奶,你要是買回去給小孩或者是自個兒吃,你就買大的,魚個頭大,好挑刺呢。要是太大吃不完也不怕,吃一頓新鮮的,剩下的做醃魚,留著逢年過節的時候吃多好。”


    年糕兒的小胖手在小腿上拍了拍,語重心長:“這麽大的魚不好買,逢年過節的大魚也貴啊。我一看奶奶就知道是有福氣的人,這麵相看著像我村長奶奶家的菩薩呢,可不像喜歡紮堆的人,啥時吃魚不是吃魚啊?”


    老太太跟年糕兒嘮了半天,表情從一開始的陌生、嫌棄、冷臉,逐漸變得眉開眼笑,“你這孩子,嘴巴太招人喜歡了,奶奶今天聽你的話,就買這條最大的魚!”


    年糕兒一聽,當即站起來,兩隻手摳著魚嘴往秤鉤上掛,使勁提了半天沒提起來,剛好趙明明推著自行車過來了。


    年糕兒抬頭看他。


    趙明明:“……”


    最後趙明明不但稱重了,還因為老太太說提不動將近八斤重的魚,他騎自行車幫老太太連人帶魚給送回去了。


    旁邊的魚販子目瞪口呆,他直勾勾地盯著年糕,都不知說啥好了。


    賣掉了?


    小胖丫竟然把一條七斤八兩的魚賣給了那個難纏的老太太了?


    最讓魚販子憤怒的是,小胖丫是以一塊錢一斤的價格賣給老太太的,老太太沒還價。


    老太太竟然……沒、還、價!


    隻不過付錢的時候,小胖丫主動給老太太去了三毛錢的零,老太太喜笑顏開地走了!


    年糕兒把錢揣兜兜裏,從小椅子上站起來繼續吆喝賣魚。


    淩寄站到了年糕兒身後,跟秦富貴和年初夏一起看年糕兒賣魚。


    等年糕兒賣了最大的那條魚之後,秦富貴兒也站到了年糕兒旁邊,學著年糕兒吆喝的話,也大聲地嚷嚷:“瞧一瞧,看一看啊,新鮮的魚啊,活蹦亂跳的,便宜賣啦,賣完就回家啦!”


    旁邊的小魚販子已經被氣得半死,他那個魚是昨天夜裏撈上來的,這麽長時間的魚躺在那兒早就死了,小胖丫那魚確實很新鮮,有的還在桶裏啪啪的亂拍水。


    跟小胖丫在一塊賣魚,他完全沒有競爭力啊!


    剛剛有錢老太太蹲下來挑魚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老太太也在旁邊看著呢,隻不過有錢老太太買走最大魚的時候,那老太太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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