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兒被揍的嗷嗷哭,淩寄吃著從年初夏那邊買來的果丹皮,坐在年糕兒的小椅子上看熱鬧。


    年初夏的稀飯噗出來了,趕緊回去清理,秦富貴躲在門後麵偷看,不敢冒頭。


    最後是趙明明給年糕兒求了情。


    年糕兒全身都散發著豬屎味,丁秀揍完小孩,就趕緊去洗手燒水了。


    要麽咋弄呢?


    總要給把孩子洗幹淨啊,難道真的不要這小家夥了?


    年糕兒大眼睛都哭成兩隻小桃子了,眼淚汪汪地蹲在地上,氣憤地瞪著淩寄。


    哼!


    告狀精!


    淩寄把果丹皮最後一點的塑料紙往下撕,撕不動,他都撕半天了。


    秦富貴添在大鍋裏的熱水燒熱了,丁秀兌了冷水,調成溫水倒進盆裏。


    “還愣著幹啥?還不過來洗洗?”


    年糕兒聽到媽媽的聲音,站起來光著小腳丫走過去。


    丁秀盯著她腳趾縫裏的豬屎泥問:“你鞋了?”


    年糕兒抓抓臉蛋上的蚊子包,伸手指豬圈。


    她的兩隻鞋都在豬圈裏呢。


    丁秀:“……”


    趙明明進豬圈,總算在漿糊一樣的豬屎泥濘窪裏找到了兩隻水紅色的小拖鞋。


    趙明明提著鞋,“嘔——”


    年糕兒瞅了他一眼,趙明明隻是擺擺手,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歐——”


    年糕兒抽噎一下,“那是小豬的味道。”


    趙明明不跟髒小孩說話,把髒兮兮的小拖鞋扔到水井旁邊的池子裏,又舀水衝洗手,趕緊跑開,去幫年初夏做飯。


    都這麽晚了,丁秀留他們吃飯呢。


    水從年糕兒的腦袋往下衝,把她頭上身上的豬屎衝洗趕緊,丁秀都要抓狂了。


    “你說你一個香噴噴的小孩,咋就樂意往豬圈跑呢?你知道你現在身上有多臭嗎啊,你知道擱大門口,都能聞到你身上臭烘烘的味道不?”


    年糕兒乖乖站著被媽媽淋成落湯糕,撇著小嘴委屈著呢。


    丁秀:“就你還委屈呢。你委屈啥啊?你整個小孩都臭了,媽媽都不想要你了!”


    年糕兒:“……”


    丁秀要給年糕兒脫衣服,結果年糕兒指著淩寄說:“我是女孩子,不能在男孩子麵前脫衣服的!”


    丁秀瞪眼睛,“那你咋還跟男孩子打架?還跟男孩子一起躲豬圈呢?”


    年糕兒不吭聲,氣呼呼地瞪著淩寄,“你走!”


    淩寄終於剝開了果丹皮最後一點塑料紙,吃掉了,然後搬起小椅子放回屋裏,對秦富貴說:“走吧。”


    秦富貴捏著鼻子,趕緊跟著淩寄一起跑院子外頭了。


    灶房內年初夏燒鍋,趙明明在炒菜。


    要麽說年初夏跟秦富貴乖呢,倆孩子在家裏把能收拾的菜都收拾好了,就等著大人回來炒菜。


    丁秀先把年糕兒身上的豬屎衝了,然後再給她洗頭洗澡,一邊洗一邊氣,伸手在年糕兒的屁股蛋上揍了兩下。


    年糕兒捂屁股蛋:“媽媽,疼!”


    丁秀:“你還知道疼啊?你都八歲了,再過個年,你都九歲了,你不是天天說自己是大小孩嗎?你都大小孩了,咋還不聽話呢?咋還氣媽媽呢?”


    年糕兒抽噎:“認錯!”


    丁秀:“你哪次認錯不積極?咋認完錯了,還繼續犯錯呢,你倒是改呀。”


    年糕兒不吭聲,拿毛巾捂著臉,任憑媽媽給她洗頭。


    丁秀從上洗到下,年糕兒的腳趾縫搓一搓,都搓出泥塊了!


    丁秀氣的,又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年糕兒:“嗚嗚……”


    年糕兒被裹了毯子,丁秀把她扔到床上,“自己穿衣服!”


    年糕兒從毯子露出腦袋:“知道了。”


    淩寄跟秦富貴站在院子外頭,秦富貴跟淩寄說豬圈裏年糕兒跟孫耀林和年大全的對話,感慨:“年糕兒是真打算今天晚上跟小豬搶食吃呢。”


    淩寄疑惑:“你說晚上有肉吃,年糕兒不會以為你們喂小豬的時候,裏麵會放肉吧?”


    秦富貴:“聽她那意思,是這樣的。”


    淩寄有點犯愁:“她是不是有點傻啊?”


    秦富貴:“反正聽著不咋聰明,她在你們學校真的學習好嗎?”


    淩寄:“小豬是學校發的,我看到了。”


    秦富貴一聽,頓時來了信心,像年糕兒這麽傻的小孩,學習都能好,自己要是使使勁,是不是就能成好學生顯眼包了?


    倆人正感慨呢,身後傳來年糕兒的聲音:“你們兩個人,竟然在偷偷的說我壞話!”


    秦富貴被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年糕兒,你洗完啦?”


    年糕兒叉腰,氣呼呼地說:“我以後都不跟你們好了!”


    秦富貴覺得自己冤枉:“為啥啊?那、那我也沒做啥啊。”


    年糕兒指著秦富貴:“是不是你告訴媽媽,我跟孫耀林,還有年大全躲在豬圈的?”


    秦富貴趕緊往淩寄身後躲,“全村都在找你們啊,要是找不到,全村人都沒法吃飯睡覺,咋弄啊?”


    年糕兒想了想,覺得也對,大家都吃不上飯,小豬也吃不上飯,要是小豬也吃不上飯,他們也吃不上飯……


    年糕兒立刻調轉矛頭對準淩寄:“你這個叛徒!告狀精!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好了,哼!”


    說完,年糕兒一轉身跑回院子,她以後都不跟淩寄玩了!


    年糕兒跑了之後,秦富貴擔心地看著淩寄,“淩寄哥,年糕兒好像真的生氣了,咋弄啊?”


    淩寄說:“沒事,先回去吃飯。”


    晚飯隻有三個菜,不過份量很多,一個炒青菜,一個蘿卜燒五花肉,還有個涼拌黃瓜。


    年糕兒抱著碗,蹲在地上吃飯,她屁股腫了,坐下就疼,她吃飯隻能蹲著。


    年初夏心疼,忙著往她碗裏夾肉,“年糕兒多吃點兒肉。”


    年糕兒很餓,雖然午飯吃了很多,但後來因為剛吃完飯就亂跑,全都吐了。


    晚飯為了找她和另外倆孩子,吃的還晚,她現在都快餓死了。


    抱著小碗使勁扒飯,就是夾菜不方便。


    年初夏忙著給她夾菜,丁秀說:“初夏,你讓她自己夾,你吃你自己的。”


    年初夏光給她夾菜,就夾了好多下,自己的飯都沒機會吃兩口。


    年糕兒幽怨地看了媽媽一眼,氣呼呼地往嘴裏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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