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做好形狀後,要摞到瓦托上,一起送進窯裏燒,最後燒好的瓦片才能蓋房子用。”


    林初夏點頭:“瓦托是木頭的,一燒就沒了,就留下了燒好的瓦片!”


    年文景點頭:“對,就是這樣的。”


    年糕兒拿筷子戳著碗底,“那窯廠不是天天需要瓦托嗎?”


    “對,天天需要。”


    年文景有點惆悵,那兩千個瓦托的活,他推了,主要是耗不起啊。


    要是他接了,窯廠能按時給錢,那就能大賺一筆,可惜……


    年文景又心疼又無奈。


    丁秀也心疼,但是沒法子,實在拿不出錢買木材。


    年糕兒一邊扒飯,一邊說:“那就是像飯一樣,天天吃飯,吃完就拉掉了,拉完還得吃……”


    丁秀抬頭:“年糕兒,還在吃飯呢。”


    年糕兒抬頭:“本來就是啊,那咱家要是能天天做瓦托,不就跟吃飯一樣嗎?窯廠不給錢,就沒人給它飯吃了,它不餓嗎?”


    年文景說:“窯廠不著急,因為窯廠是公家的,這個人不給飯,自然會有其他人願意喂它吃飯,吃香著呢。”


    話說到這裏,年文景突然停住。


    不對啊,既然是公家的,那這錢窯廠遲早都要付,全看誰能撐到最後。


    如果這樣的話,這兩千的貨還是能接啊,隻要熬下去……


    年文景急忙看了下時間,距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四分鍾。


    他當時就扔下筷子,轉身衝出去,騎上自行車就朝窯廠趕去。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活兒他必須接!


    要不然,他自己現在的錢要不上來,還沒了後續跟窯廠那邊接觸的機會,這關係是越聯係越熟絡,沒了自然接觸的機會,關係隻會越來越淡。


    小閨女話說的對,窯廠用瓦托就跟人吃飯一樣,一日三餐離不了。


    隻要窯廠不倒閉,這玩意兒就必須一直用。


    窯廠不可能一直拖欠不給錢,鬧到鎮裏縣裏,窯廠的負責人也害怕的。


    這次分配到每家的瓦托數量都得是固定數目,不能這家多那家少,否則到時候要錢,錢最多的那戶人家就會充當領頭羊,拉攏其他人就抱團鬧事。


    如果大家的錢都一樣,就會指著其他人出頭,自己跟著沾光。


    自己這次要跟每家都說清楚,窯廠的錢下來他付錢,窯廠的錢要是下不來,那就隻能等,如果不能接受這方式,這活就不用他們做!


    年文景把自行車蹬的飛快,生怕去晚了,活就被人搶走了。


    路上還他還買了包煙帶上。


    他就是眼界太小,總是盯著那點錢,生怕錢要不到,做事就縮手縮腳,還不如他家小閨女通透。


    年糕兒抓著筷子,看著她爸飛一樣離開,卡吧著大眼睛茫然,“我爸幹嘛去了呀?聊著天呢。”


    丁秀也是一頭霧水,“可、可能有急事吧。”


    林初夏歪著腦袋,“年叔是不是去窯廠了?”


    聊到窯廠突然跑出去,八成是去窯廠了。


    年文景這趟出去,直到晚上才回來,丁秀看他喜氣洋洋的表情,問道:“錢要到了?”


    “沒有。”年文景拽著丁秀說:“沒要到,不過,我把那兩千個瓦托的活接了。”


    丁秀傻眼了,“啥?你咋敢啊?那麽大的攤子……”


    年文景仔細給她解釋了一番,“我去找了人,人家給我透了話,捐款逃走的會計有眉目了,要是能把款追回來就好了。”


    丁秀憂心忡忡,“這瓦托咱不找老趙了吧,他那人……”


    好的時候那是稱兄道弟勾肩搭背,遇著難事了翻臉不認人。


    那天晚上,老趙帶人坐在他們家不走的事,給丁秀留下了陰影。


    年文景說:“沒找他們。”


    “那老趙要是再來找咋辦?”丁秀擔心,“總不至於騙他們吧?捅破了多難看啊。”


    “不用騙,他們再來找,你就說其他人家經濟狀況好,願意自己墊錢幹活,窯廠萬一不能按時給錢,人家等得起。”


    “他們幾家條件都不太好,都是急用錢的家庭,不能叫他們吃不上飯,就把那些需要墊錢的活給等得起人做,等以後窯廠那邊穩定了,肯定會先想著他們的。”


    丁秀差點笑出聲,這說法好,不得罪人,還能叫他們知道,那天晚上他們有多過分,他們家也是普通人,既然他們都不講情麵,他們家記心裏去了。


    家裏還有個孩子呢,雖然兩孩子都很乖,但到底還是被嚇到了,越乖,臉上的表情越板正。


    想到初夏和年糕兒板著小臉,丁秀就覺得心疼。


    別人家的孩子無憂無慮,他們家的孩子還幫著父母一起犯愁,眼睜睜看著人家來要錢卻毫無辦法。


    夫妻倆正說著,倆孩子回來了。


    年糕兒:“爸、媽,咋家裏又買木材了啊?”


    年文景說:“爸接了兩千個瓦托的訂單,咱家要天天幹活,做瓦托跟吃飯一樣了!”


    林初夏站在門口,突然問:“年叔,那窯廠的錢要回來了嗎?”


    年文景一頓,隨後笑著對她點頭:“嗯!”


    林初夏的臉上露出一絲輕鬆,要回來了就好!


    年文景沒說,家裏這批木材是賒賬的。


    他跟木材廠老板一直合作,還推薦其他做瓦托的去他家買木材,關係到位了,再信得過年文景的人品,所以人家願意賒賬給他。


    年文景不想孩子跟著鬧心,就點頭說拿到了。


    林初夏跟年糕兒回屋,“年叔肯定騙我的,跑路的那個人都沒抓到,他咋拿到錢?”


    林初夏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眼神茫然:“我、我想回家了。”


    年糕兒震驚地抬頭:“那不行,你爸你媽那麽壞,你回去幹啥?挨打啊?”


    說著,年糕兒站起來一溜煙跑出去,“爸、媽,林初夏擔心我們家拿不到錢被餓死,要回家!”


    林初夏心慌:“年糕兒!”


    年文景和丁秀一聽,急了,趕緊去找林初夏聊天。


    一家三口坐在林初夏麵前,給她做思想工作,嚴厲批評。


    年糕兒率先開口:“我爸就一時要不到錢,還能餓死咱倆啊?你天天就吃那麽一口飯,還沒家裏的兩頭小豬吃的多,小豬都跟沒事豬似的,你急啥啊?你應該跟小豬學!”


    三堂會審。年糕兒:你要跟小豬學!年文景、丁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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