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歉,年糕兒又看著淩寄,滿臉都寫著“我已經道歉了”的表情。


    淩寄對她說:“張嘴。”


    年糕兒乖乖張大嘴巴,淩寄把剩下的果凍倒進她嘴裏,“不可以一口吞,有小孩被噎死過。”


    “小孩為啥這麽容易被噎死?”


    年糕兒捧著臉,好甜,滑溜溜,淩寄沒有騙人,好好吃的!


    “因為小孩貪吃,吃的太急,所以容易被噎死。”


    淩寄問她:“還有一個要吃嗎?”


    年糕兒剛要點頭,突然又說:“我想帶回家吃。”


    淩寄遞給她,“不可以一口倒進嘴裏。”


    年糕兒邊把果凍往兜兜塞,邊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回家路上,跟淩寄分開後,年糕兒才掏出果凍,神秘兮兮地對林初夏說:“超級好吃的果凍,淩寄給我的,就是我的,我給你吃!”


    林初夏哪吃過這個呀,甚至都不會打開。


    年糕兒教她,“你捏住這裏的小尾巴,往上揪,使勁就可以揭開,淩寄是這樣打開的,我看到了。”


    林初夏小心地把果凍揭開,年糕兒趕緊踮起腳尖,把裏麵快要流出來的水舔掉。


    “淩寄說不能一口吃下去,會噎死小孩,你要咬一口!”


    年糕兒催林初夏吃,眼巴巴的看著她。


    林初夏輕輕咬了一小口,抿了抿味道,然後眼睛發亮地說:“好甜啊,好吃!”


    年糕兒說:“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好好吃!”


    “我已經咬了一大口,你把剩下的吃掉吧。”


    林初夏把剩下的一大塊喂進年糕兒嘴裏,手裏留下一個小小的透明殼子,殼子裏麵還有一點湯汁,她仰頭倒進嘴裏,咂咂嘴。


    “真甜!”


    年糕兒小嘴鼓鼓,眯起大眼睛說:“好甜!”


    林初夏:真甜!年糕兒:好吃!


    -


    趙小順氣鼓鼓地回家,摔下書包,“我討厭年糕兒!”


    年大丫一愣,“誰?“


    “我們班同學,叫年糕,我特別討厭她,她是我們班最凶的女生!”


    年大丫這才意識到,年糕兒跟小順是一個班的!


    怎麽就這麽巧呢,竟然是一個班的。


    年大丫的臉拉了下來,真夠招人厭的。


    趙疤臉跑了一個多月,到現在都沒捎信回來,年大丫也不知道趙疤臉跑哪了,派出所的人來找過好幾回,確認年大丫跟趙疤臉到現在還沒聯係,也就沒來煩她。


    年大丫最近鬧心事也不少,因為賊仨和老扒都跟她說,趙疤臉是被年文景那一家害的。


    年文景自己蠢,被老扒偷了錢,他家那丫頭自作聰明,非要找回去,然後才鬧出來那一係列的事兒。


    年大丫恨死了年文景和他家那丫頭,叫什麽年糕兒,裝什麽假洋氣?


    正經農村孩子,還學城裏人叫年糕兒,再怎麽改名,也脫不了鄉下人的土氣。


    家裏三代貧農,祖輩留下來的身份,起個洋氣名就改天換命了?


    年大丫輕嗤一聲,“既然討厭,以後就不用跟他一塊玩兒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其他人玩,為啥老是跟她一塊玩兒?”


    趙小順說:“班裏就那些人……”


    別看班裏孩子不多,但孩子們也說分派別的。


    比如說年糕兒和孫耀林,他倆一個村的,經常一起上下學,最關鍵的時候,他倆成績都好,所以他們倆經常一塊玩兒。


    年秀麗跟年糕兒和孫耀林處不到一塊兒去,隻喜歡跟女孩子一起玩,身邊也有三四個女孩子,全是家庭條件不錯,平時穿衣打扮好看的那種類型。


    趙小順在班裏算是成績比較差的,也就跟林冬那些小孩一起玩。


    林冬那些人一放學就往操場跑,趙小順個子矮小瘦弱,他不樂意在操場上瘋。


    年糕兒跟人玩遊戲少一個人,就會臨時拽上落單的人。


    年大丫把趙小順罵了一遍,主題就是不讓他跟年糕兒一起玩。


    趙小順嫌煩,“哎呀,知道了,你別說啦。我去寫作業了!”


    他把書包裏的書倒出來,裏麵接二連三掉出大半新的橡皮、鉛筆或者卷筆刀之類的東西,有些東西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東西。


    趙小順對趙小嬌喊,“趙小嬌,你幹啥呢?快過來!”


    趙小嬌手裏拿了幾樣東西,往他麵前一丟:“就這些。”


    趙小順一下生氣了,“你就這點東西跟我換?你看看我多少東西?你也好意思?”


    趙小嬌說:“我們班男生沒有幾個有錢的,一個個連鉛筆盒都沒有,我有什麽辦法?”


    東西都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他們個子從自己班級裏的同學那裏順來的。


    每次順完了,兩人拿回來再各自交換著用,這樣就不會被班裏其他同學發現。


    但是,每次趙小順拿到的東西,總比趙小嬌拿回來的東西要好,趙小順心裏就有些不平衡。


    年大丫從旁邊走過,聽到也當沒聽到,她都習以為常了。


    靠著這個法子,她沒花過一分錢鉛筆橡皮的錢,這些錢看著不多,但兩個孩子一起上學,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年大丫見他倆吵的聲音有點大,罵道:“吵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搞嘴,要是覺得虧了,就自個兒用自個兒的。”


    “你們以前的不是還有?現在拿回來的放在家裏,用以前的那些。”


    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兩人這才消停下來,年大丫去了臥室,從床底下抽出一個鐵盒子裏,裏麵放了一遝大團結,她前前後後數過很多次,八百多。


    她手裏有錢,這也是年大丫為什麽在趙疤臉跑了後,她沒有那麽慌的原因,手裏有錢她怕啥?


    隻是這些錢是怎麽來的,隻有年大丫自個兒心裏知道。


    外麵傳來兩個孩子搞嘴的聲音,年大丫頓時吼了一嗓子:“你們兩個是想死是不是啊?我都說了不要吵不要吵,就是不聽,是不是就欠打?小嬌你閑著沒事去燒稀飯!”


    趙疤臉不在家,這個家當然就是年大丫當家。


    -


    年文景沒能要來錢,他整個人都傻了。


    管賬的人還沒回來?


    這是沒回來,還是回來了不露麵?還是壓根就沒打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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