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咕咕……”


    三平跳了起來。


    “那是小七的小咕咕……”


    林武也跳了起來。


    大貴子穩重地揮了揮手,沒開口。


    使刀的師父撓了撓頭,這個輩分咋算合適呢,小老七喊自己師父,她的小姑姑得算自己的小老妹……


    於是他揮了揮手:“喂,小老妹……”


    大貴子迅速收回了手,又做回高高手長貴。


    小咕咕沒有飛過來,它在疾速盤旋,然後迅速俯衝。


    “糟糕,”三平大喊,“快跑,敵人還在那……”


    小咕咕擺出的是攻擊的架勢。


    四個人才跑動,隻見一隻飛箭挾著驚天之勢,從地上直射向飛旋著的小咕咕。


    小咕咕咣……咣……的拍著翅膀,極度驚險的堪堪才避開,半空中有羽毛飄了下來。


    “小咕咕,打不過就跑哇……”三平急得大喊。


    但小咕咕在空中調頭,換了個方向又俯衝了下去。


    它的目標還是前方的那片大樹林。


    這可不是有利於這隻傻鳥捕獵的地形。


    “糟糕,必然是小老七遇險了,”三平喊,“大貴子,你快點先去,別管我們……”


    隻有長貴身法最快。


    長貴“咻”地飄了出去。


    “小咕咕,跑啊……”


    獨眼龍的傷口發黑,敵人的飛箭上是有毒的,三平恨不得自己長出翅膀飛過去。


    這隻莽鳥,平日裏賊得不理人,現在傻得不理人,死鳥!


    “傻鳥,你倒是跑啊,跑啊……”


    三平的嗓子都喊劈叉了。


    半空中一聲高亢清亮的鷹嚦聲,悠長而響亮。


    小咕咕暫時沒出事。


    於是他大喊一聲:“大家夥衝啊……捉住敵人,官家重賞,衝……衝……”


    林武懂他的意思了,也跟在後麵大喊:“救出小郡王,王爺重賞……”


    使刀的師父不善言辭:“重賞……重賞……”


    長貴已經不見了身影,他們仨也著急忙慌的衝進了樹林裏。


    有刀和刀的對砍聲傳來,然後是長貴的一聲悶哼,林武將斬馬刀橫在身前,雙腳在樹上一蹬,彈射了出去。


    使刀的師父拉著藤蔓,雙腳一躍,也飛了出去。


    三平跳了起來,沒撈著藤蔓;便爬上去雙腳一蹬,duang的一聲掉了出去。


    前方有三人和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麵漢纏鬥在一起,其中長貴明顯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糟糕,不會是中毒了吧。


    三平抓了把土在手裏,“嘩”的甩了出去:“看我七竅流血五毒散……”


    塵土飛揚,他自己都嗆了一下。


    但蒙麵漢找了個空子,將林武打退後,往密林中一閃,已然不見。


    “別追,”三平低呼,“大貴子中毒了。”


    他躥到長貴身邊。


    長貴的胳膊上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傷口發黑。


    “不知道是什麽毒,”三平急忙解開包袱,亂七八糟的瓶子裏各倒出一顆來。


    “解蛇毒的,解砒石毒的,解斷腸草的……就當糖豆子吃吃吧。”


    他連塞了一大把進長貴的嘴巴:“嚼,快吞進去。”


    然後又掏出根長布條,在手臂上端緊緊綁住後,取了把小刻刀,一刀將傷口擴大,呼呼呼的擠出一大灘黑血來。


    林武和使刀的師父已經開始找小老七和李昱白了。


    隻見小咕咕咣……咣……的飛到樹枝枝頭,又飛向另一棵樹……


    “快,跟上小咕咕……”三平急道,“它在帶路。”


    不遠處,就有一個危峰兀立的懸崖,小咕咕俯衝進了懸崖裏,隻見懸崖邊有棵頑強生長的崖柏樹上掛著隻猴子,猴子手裏拎著個人。


    正是小七妹。


    她的右手拎著李昱白的頭發,用雙腿緊緊的夾住李昱白的身體,全憑左手抱著樹幹。


    好在崖柏下有塊突出的石頭托住了李昱白的腿。


    小七妹抬頭看到了林武,喘息著問:“三平……來了嗎?”


    “來了。”林武趕緊回答,瞅準了立腳之處,才攀了下去。


    小七妹:“子母蠱,告訴他是子母蠱,不是借命……”


    林武:“好,我來接你們。”


    小七妹長籲一口氣:“等李大人醒了,你可得告訴他,他的頭發斷掉是子母蠱造成的,可不是我拽的。”


    林武看看小郡王被拎得整張臉都往上發緊的、已經看不出俊俏的臉,利索地同意了:“嗯,都怪子母蠱……”


    能活著,青鸞姑娘也活著,這已經是上天垂憐了,頭發啊什麽的,斷就斷吧,又不是不長了。


    三平趴在懸崖邊探出了頭:“唉呀媽呀,我腿軟……啊耶……你用小郡王英俊的臉幹了什麽……”


    小七妹:“呃,掉下來的時候,用他緩減了下滑的速度……”


    等林武把他們拉上來,小七妹可憐兮兮地問:“有吃的麽?肉餅、菜餅、白糖餅……實在都沒有的話,有個饅頭也行……”


    已經睜不開眼的長貴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頭,指了指自己胸口的油紙包,可惜沒人看懂。


    ……


    小郡王沒死,受了點傷毀了點容這樣的小事,完全可以忽略。


    至於子母蠱,三平覺得小老七真是高看了自己,他都啥蠱不蠱的,無非是走南闖北的聽了幾嘴看了幾眼。


    但小老七在王爺王妃麵前已經吹下了這個牛,因此他捋著山羊胡子保持著淡定的笑。


    “道長請放手去治,要銀子要人要物您隻要吩咐一聲,府裏自然有人做到,”王妃行了個大禮,“隻是不知您有多大的把握。”


    “把握?三七開吧,”三平道長微微頷首,“老道一定會盡力的。”


    三天之內治不好,萬一小郡王要過頭七,他三平就趕緊盡力跑吧。


    他看了看正在桌前大快朵頤的小七妹,咂吧了下嘴巴。


    嗯,三平治不好,就治陳小七的罪吧。


    獨眼龍於死了,為何李昱白還沒死?


    這個問題有點難。


    是子母蠱的話,母蠱死了,子蠱必死無疑。


    “除非獨眼龍不是母蠱,”三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小咕咕不是吃了一條紅蛇麽?會不會那才是母蠱?”


    搞不懂。


    那就搞懂了再說,反正李昱白沒死。


    可問題是,死了的兩個人頭不是小七妹砍的。


    “我在被追殺,哪有時間和精力砍頭,”小七妹邊吃邊解釋,“再說了,這兩顆人頭對我來說又沒用,我費那力氣做什麽。”


    又不需要拿去棄嬰塔祭奠。


    三平撓撓頭:“奇怪了,這個射箭手到底是誰,又是誰的人?他砍這兩人的頭又是為了什麽?”


    ……


    寶慈殿。


    高滔滔端坐在圈椅裏:“你信或不信都隨你。”


    “哀家的懿旨是不需救,哀家從未下過殺她陳小七的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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