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副使將給自己遞話的官員寫了個名單交給了李昱白。


    戶部的、校尉處的、內侍省的、文散官、武散官……


    零零總總,竟有十幾人。


    “天亮之後,按照這個名單,問他們要五萬貫錢。”李昱白將名單又交還給他。


    “每個人?要……要五萬?”鄭副使瞠目結舌得快要結巴了,他趕緊又跪下,“屬下不敢。”


    “放心收,”李昱白說,“告訴他們,錢到位,人出獄。”


    “這這這……那那那……”鄭副使嘴瓢了,“我我我……”


    陳南山一把將他拖了出去:“大人給你個機會,你不是說你沒收贓錢麽,你現在放心大膽地收,用這個贓錢把真正的人吊出來。”


    若隻是受了別人的請托來說好話的,必定不願意拿出這麽多銀錢來。


    願意拿而又拿得出的,隻怕和四海商行有著不一樣的合作。


    名單上的範圍就進一步縮小了。


    內室裏,李昱白還在看卷宗,又招來了署衙裏的文吏。


    “從四海商行查封的賬簿從頭到尾核實過了嗎?有沒有什麽發現?”


    夾著算盤的文吏:“大人,賬目太多,屬實查不過來,到現今才核了一小半,目前的話隻發現了一個問題。”


    李昱白放下卷宗認真聽:“你說。”


    “四海商行每年都有海船,獲利巨大,從海外進口的香料達一百多種,進價低廉,以比進價略高的造價賣給製香坊,又高價從製香坊收購回來,隻加一成的價格賣給各大香水鋪子,這樣算起來,四海商行這樣的買賣,反而是幾個合作的製香坊獲利最高。”


    李昱白點了點頭:“查得好,將那幾個合作的製香坊列出來。”


    文吏走後,他叫回了陳南山。


    “派人暗地裏盯著這幾個製香坊,最好是能找幾個臉生的人混進製香坊裏做工去。”


    陳南山驚喜地問:“莫非他們收回來的貪汙銀子,就是利用製香坊給洗香了?”


    李昱白:“有這個可能。”


    “還有,天亮後派人去一趟於家。”他接著說,“他家不是丟了傳家之寶麽?這個寶是什麽,何時得到的,何時由誰傳誰的,都有誰見過,估價多少等等,請他來讓他好好的說一說。”


    他翻開卷宗,看向於家人的資料。


    當家人於成平,於家老大,校書郎,基層文官之一,品階雖低,但任職要求高,通常是那些在科舉中取得了好成績的舉子們才能擔任,是文官起步的一個非常好的跳板。


    比如梅伯符科舉後的第一份官職,便是這校書郎。


    校書郎隸屬秘書省,平日裏校驗、整理刊印圖書書籍。


    校書郎的長官是秘書監丞,同時還對皇帝的命令、詔書、律令等進行校對和修訂。


    於成業,於家老二,和被抓的堂弟於管事共同負責四海商行和八方商行的生意。


    於知意,於家老三,出嫁女,朱合洛朱大人的妻子。


    她的一兒一女都十分出眾,嫡子朱季川,嫡女朱時安。


    看到這裏,他問了一句:“朱家外逃的女刺客找到了嗎?”


    陳南山:“沒呢,大人,我們提刑司要過問嗎?”


    “我明日一早進宮,回來再說。”


    他們不在京都的這些日子,京都很熱鬧。


    熱鬧到又封了城門。


    就像那年他提親成功後,遠赴草原去捕一雙用來納吉的大雁,聽到消息往回趕時,京都就像今晚一樣城門緊閉。


    那時候,他雖然身為小郡王但無實權,隻能等到天明城門大開才能進城。


    他做什麽都來不及了。


    而這次,他以提刑司的腰牌順利進了城,心緒浮動下,便往舊地走了一趟,可還是不敢走到那對夫妻樹下。


    他連自己未婚妻子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那夜的城門,就如同今夜的城門一樣,想進的人進不來,想出的人出不去。


    ……


    “沿著河岸拉網找,刺客一定還沒出城。”朱季川騎著馬,帶著府裏的家丁趕到了金水河。


    “她受了不輕的傷,河兩岸但凡有藥鋪藥堂,務必仔細搜查。”


    “還有,守住城門口,嚴查所有出城的夜香郞和夜香婦。”


    “刺客走水路出不了城,也許會趁夜香郎和夜香婦出城的時候藏在夜香裏出城去。”


    “金水河以西,就是汴水河東,那裏有大片廢棄的宅子,一座一座的搜。”


    “務必活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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