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無雙與鎮走了過來。


    鎮一路碾死重傷致殘的守衛。手段血腥殘忍,卻又幹淨利落。當然,亡靈法師踏過的道路上,全身完整的傷員和屍體,都已不存在了。


    鎮看到尹兒與麗米驚恐的眼神,居然有些得意。要知道,殺人沒有什麽。可是,能讓兩個黑暗法師驚恐,那絕對相當的了不起。就算擺在魔界,也是一件極有麵子的事。


    "殺戮是一門藝術!"鎮酷酷地說著,動用暗魔之力,擊殺一個傷員的同時,把他變成了一大堆靜止在空氣中的器官。每一個器官都在獨立旋轉,飄忽的時候不斷向下滴著鮮血。


    麗米像被鐵拳撞擊了一下,臉色一片煞白。麗米幹過傭兵,不管是隨隊進攻,還是醫療救護,血淋淋的屍體沒有少見。可是,鎮變態的炫耀****還是挑戰著她的忍受極限。


    尹兒則更甚,她忍不住了,躲在程凡後麵幹嘔起來。


    程凡的心髒也是狂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隻好努力運行鬥氣,盡量平複自己心境。他和尹兒一樣,見識過的殺戮不少。可是這樣反人類的場景還是第一次看到。


    "鎮,別老做這些無聊的事!"程凡吸了口氣,平靜地說:"下一步,打算什麽辦?等竹竿和梭羅回來。還是直接殺上去?"


    這個...隻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程凡心下歎道。


    "守方的力量不止如此!"無雙的判斷很準確,"竹竿回來之前,我們需要收集情報..."


    "對方至少有一個能施展複活術的神聖牧師。"程凡試探著問,"你們有沒有想過,來日再戰..."


    "有要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法師先生!"無雙打斷了程凡,正色說:"現在,竹竿正在開啟封魔塔對外防禦。就算他失敗了,這裏的門隻能從外開啟,進來的隻會是源源不斷的教廷高手。頂層甚至會有駐守的九階神語牧師。


    不用僥幸,絕對不可能有逃跑的機會!


    現在,與我們一起戰鬥還有勝利的希望。等到最後,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你認為他們會放過你嗎?那時,你想要戰鬥也已經晚了。"


    出乎無雙意料的,她的說服似乎有相當的效果。隻見程凡問道:"我們的目標是什麽?"


    "第九層有一塊封魔石。打碎它,我們便可以離開。"


    "就這樣?"程凡微笑。


    "是!"無雙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點頭。


    "擊碎它就能回歸幻境?"程凡的語氣很奇怪,好像封魔石就在眼前一樣。


    "沒錯!"無雙眼中閃爍起光芒。


    "交給我了!"程凡凜然說道,"看我們的吧!"


    就在這時,封魔塔第三層傳來一陣歡呼。


    "第三層破了,衝啊!"被亡靈法師鼓動起來的死屍們,將潮水一樣向著第四層湧去。這時,聰明的亡靈法師都已經躲在了後麵。誰都知道,越向上衝危險就越大,還是別人和死屍去打前站好了。


    程凡的勇敢出乎無雙的意料,不過她不以為意,也許程凡有自己的潛行手段吧?無雙笑道:"主人出來之後,定不會忘了先生功勞。先生盡管放心,正麵就交給我們了,隻要無雙一口氣在,定能牽製住敵人。"


    程凡點點頭,拉起尹兒與麗米就走。


    尹兒和麗米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快步跟在程凡後麵。


    這時,尹兒注意到身前有一個垂死的守衛。他的雙臂和一條大腿斷了,正倒在血泊中。尹兒露出不忍的神色,小心繞開了他。


    鎮看見了,一把抓起垂死守衛,正待施以毒手。


    無雙擋住了他,從他的手上接過垂死守衛,鋒利指甲卡在守衛脖子上,把他提了起來:"說,高層的守衛分布..."


    "呸,妖怪去死!"守衛渾身是血,仍然十分硬氣。他咬碎舌頭,和著鮮血向無雙噴去,直噴得無雙的魔法護壁血跡斑斑。


    無雙氣得直跺腳,把守衛交給了鎮。


    "恩人,恩人..."突然,地上爬起來一個人,他的頭發上麵滿是泥垢,身上的衣服是布片與布條混合組成的,"我知道,我來說..."


    守衛拿出最後一絲清明,奮力喝道:"彌旦,光明神不會饒恕你的..."


    守衛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鎮擲在牆壁上,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身體筋骨盡斷,一團血肉模糊。


    "哼,殺得好。光明神算什麽東西,什麽時候又饒恕過我?"那個叫彌旦的家夥臉色一變,迅速恢複正常,撮著手向無雙諂媚笑道:"姐姐,我叫彌旦。姐姐帶領義軍解救我等,實是義薄雲天,恩同再造。"


    無雙打量彌旦,見他腳上還有一根細小鐵鏈,嵌在地麵的滑槽當中,於是用指甲一劃,鐵索紛紛斷裂,"你是什麽人?知道些什麽,說吧!"


    程凡見到問話,於是停了下來。


    見識到無雙指甲之鋒利,彌旦身體一顫,聲音更是謙卑:"我們都是被教廷迫害的人,教廷蔑稱的異端。經過判決,認為我們不可饒恕。放逐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死牢裏麵。我被汙蔑的罪行,是販賣教皇私生女的肖像。由於我的本分老實,所以被安排負責大家的日常生活。姐姐,您一定是來找人的吧?您要找誰,盡跟我說。"


    鎮一把提給他,喝道:"別廢話,塔上還有多少守衛?"


    "有,還有很多!"彌旦顫聲說,"這裏的負責人特裏,恩,特裏是神聖牧師。他的手下有很多高手。我,我到過第六層...見過很多的苦修士,還有火之劍聖...你,你們要找誰,我幫你們找到。他們下來之前,一定能找到的。對了,走的時候要帶上我啊!"


    "火之劍聖!"鎮的眼睛裏閃起光芒,哈哈笑道:"又是人類的劍聖,不知這一代的火之劍聖實力如何?"


    魔族難道都是瘋子?彌旦大驚:"你們要殺上去?"


    "我們要救的人在第九層,不上去不行呀!"無雙嗬嗬笑道,"你說,火之劍聖在這裏?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彌旦像雞啄米似的點頭,"兩年前,火之劍聖惹了大麻煩,發配來的這裏...姐姐你們要去第九層?"


    "有什麽不對嗎?"程凡突問,"第九層有什麽明堂?"


    "沒,沒有。"彌旦被程凡嚇了一跳,盡管程凡看上去似乎相當正常,衣衫上下異常幹淨。可是,在這個活人死人都是血淋淋的世界裏,一點血跡都沒有才是不正常的吧!


    彌旦心想,究竟要不要說呢?彌旦低著頭,窺視了一眼程凡身後的兩個女孩,似乎覺得其中一個相當眼熟。


    "知道什麽,盡管說吧!"


    "是,是!"彌旦略一停頓,還是決定知無不言,"我聽說過一個傳聞,第九層住著一個黑暗劍神。他是歸返教廷後被派來的,可是卻失去了控製,見人就殺!"


    真的是黑暗劍神?程凡和尹兒大驚失色。


    尹兒眼巴巴地看著程凡。


    程凡用青龍視距再三辨別,可是九層的神秘人物身形和容貌都隱藏在迷霧中,看不清楚。


    程凡略一猶豫,搖了搖頭。


    要知道,如果九層的黑暗劍神是失蹤的傑爾斯洛,他的神識烙印程凡不可能認不出來。


    無雙皺眉,向程凡說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就算是劍神,也必須上。"


    看上程凡默不作聲,無雙擔心兩人潛行過去也不盡力,於是拿出一道魔法卷軸。


    "空間係魔法卷軸?"程凡奇道,卻沒有立即接過。


    "準禁咒——地獄之門。"無雙眼睛微眯,注視著程凡,像是要把他剖開看仔細了。果然,程凡臉色一變。


    "不放心的話,你可以離得遠一點。"無雙輕挑地笑著,將魔法卷軸一拋。


    程凡連忙接住。


    程凡也很無奈,苦笑道:"接引力量有多少?有沒有魔王?"


    地獄之門堪稱準禁咒,其打通時空通道的力量極巧妙,但是卻並不強。真正的殺招是地獄之門後麵的召喚力量。


    "這個你不用管。"無雙冷然道,"卷軸分三個,你手中是最強的一個。"


    "好吧!我盡力就是!說老實話,劍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氣魄!"鎮揚手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鎮的兄弟。"


    無雙也流露出欣賞的眼神,提起裙裾行了一禮,"拜托你了。"


    彌旦眼裏則滿是駭然,心說:天啊,這都是什麽人啊?劍神也不放在眼裏。彌旦眼珠子一轉,說道:"三層關押著不少亡靈法師,釋放出來可以轉為助力,我知道牢門的開啟方法,我來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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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凡進入第四層的時候,這裏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亡靈法師們生死不論的屍爆策略,戰鬥起來相當霸道。而且,屍爆主力還是加持過的"僵屍傳承"的聖光僵屍,同時,還經過死靈之氣的高度強化。


    所以,盡管五層丟下來的聖光洗禮一個接著一個,仿佛不要錢似的,完全不顧惜魔力。可是,防守的力量仍在死屍的圍攻下節節敗退。


    正麵,是精銳士兵與狂信徒組成的肉盾。損傷最嚴重的就是他們。不過,在聖光洗禮的幫助下,他們沒有同伴變成僵屍的威脅。盡可放心地拚死作戰。當然,如果不是教廷最神秘的力量——苦修士,也許防線早被衝破了。


    苦修士的實力著實不同凡響,每到防線支持不住的時候,他們就會三個一組互相掩護著,徑直殺入死屍群中,尋找隱藏的亡靈法師。不時,就有一個亡靈法師被他們從死屍群中挑出來,殺掉。


    當然,屍爆對他們影響不少。可是,他們死拚頂住。實在堅持不住,才會退回五層。


    "哥們,快躲起來!"布力看到程凡,在血水裏匍匐過來,"苦修士又衝下來了!"


    "他很厲害的,用你提醒嗎?"索爾埋在堆著大疊屍體的角落裏麵,陰陽怪氣地說,"現在進攻沒有什麽效果,我們正指望著他呢!不過看他的德性隻是躲在後麵的軟蛋。"


    "索爾,別以為我不敢衝!"程凡喝罵,"有膽子跟我一起衝!"


    "我不跟你胡鬧!"索爾說,"我哪都不去,就待在這裏,等老師回來。"


    "膽小鬼!"尹兒做了一個鬼臉。


    "你們才是膽小鬼。"索爾說,"我負責這裏的指揮,我的責任重大,不能冒險..."


    "算了,不是吵架的時候。"布力勸說著,自己找地方隱藏:"大家小心。這次是兩組苦修士!"


    "我們的弓手呢?"禿頭法師伏在四層中部,進退不得。


    "別鬼叫了!"索爾說,"死了一個家夥,被搶了毒蛇之吻!另外兩個,退回三層去了。媽的,都是些膽小鬼。"


    "喂,來兩個人幫忙。"第三層傳來老本的聲音,聲音裏帶著欣喜,"你們猜我找到了什麽,我找到了我在伊幅拉爾的幾個老朋友...他們可都是資深的亡靈法師,想不到,他們還活著..."


    "等等,都聽我說..."程凡低喝道,"我要向前突擊,大家幫我掩護。有問題嗎?"


    "好的。"布力幹脆回答。同時,他把噬魂獸招呼了出來。噬魂獸這個大家夥,簡直就是一個大靶子。很快,苦修士注意到了他們的方位。


    "你真要去?"索爾疑惑,他有點摸不透了。雖說程凡實力強勁,可有必要著急表現嗎?


    "沒錯!"程凡說,"你想一起去嗎?"


    "去吧,我掩護你。"索爾目光閃爍,喝道:"死屍準備,一起攻擊。凱米,羅漢,你們在哪?放箭,掩護。"


    索爾為人不怎麽樣,指揮卻很得力。


    兩組苦修士揮舞著粗藤法杖,正向這邊靠近。突然,周圍的死屍像瘋了一樣,向他們擠了過來,攻擊,撕咬,屍爆,無所不用其極。


    突如其來的打擊,顯然,至少有幾個亡靈法師已在明處。可是,苦修士正待尋找的時候,連續的"嘶","嘶"幾聲,數隻黑暗短箭破空而來。


    沒等追查下落,弓手一射即隱,退回了第三層。


    程凡看得真切,至少兩個苦修士受傷。他們在中箭之後相當痛苦,向後急退。不過,跟他們一起退回去的還有一記黑暗怒炎。


    原來,無雙和鎮已經到了。


    "走!"程凡抓住機會,拉起尹兒和麗米一陣猛然躍出。在離四層與五層之間通道最近的一個角落停了下來,同時放出了骷髏皇帝濁水。


    "骷髏皇帝!"對方陣營裏一陣驚歎,一個指揮的聲音響起:"快,快,牧師六人一組,8級聖光彈。"


    亡靈敢對著牧師衝鋒,平時難以想像的事情,眼下已經見怪不怪了。骷髏皇帝是相當傳說的亡靈品種,傳說中隻能與恐怖的亡靈大軍聯係到一起,沒想會在這裏出現?


    不過,眼前的骷髏皇帝貌似不像衝鋒的樣子。沒等與眾人接觸,向後退了回去。既然要退,跑過來幹什麽?眾人納悶。


    這個時候,無雙埋下的黑暗怒炎開始發揮。黑暗怒炎是8級魔法,在狂信徒和精銳士兵組成的主陣地上,肆虐起來的效果非常驚人。


    一時間,防守方被打得東倒西歪。


    不得已,狂信徒的指揮官隻得命大家退回通道整頓。整頓過來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通道裏多出三張生麵孔,兩女一男。


    非常時期,大家都很敏感。受打擊的士兵們下意識抬起了武器。


    "別緊張,自己人。"


    程凡和尹兒、麗米身上衣衫一絲不亂,臉上帶著淡淡微笑,透出聖潔光明氣息。他們的話很容易讓人相信,於是士兵相信了他們,放下了武器。


    隻是,包括指揮官在內,大家都有些奇怪,他們是高層的人嗎?


    怎麽,以前沒有見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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