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妥當,帶著麥琳,三人返回營地。


    "小百合們,起來了..."


    除了少數神經像冬天老竹般強悍的,百合傭兵聯隊大多數人都沒有入睡,聽尹兒一聲暴喝,於是紛紛爬出帳篷。


    "小百合..."雷萬抱怨,"隊長大人,您再這麽叫,我可要吐了...我們可都是有血有肉的爺們,你考慮到我們感受沒有?"


    阿姆斯特朗嘻嘻笑了起來,"雷萬,隊長是叫女孩子又不是叫我們?你吵吵什麽?"


    "小百合,有什麽不好?"尹兒看了麥琳一眼,指著阿姆斯特朗道:"你,我們團級別最高的戰士,現在授予你一個光榮的正式稱號——小百合001,還有你,雷萬,不要笑...你是小百合00..."


    尹兒掃了一眼,故意漏過了卡桑。怎麽說,卡桑也是曾經的大佬級人物,還是不要拿來開玩笑的好!


    雷萬目瞪口呆,阿姆斯特朗亦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除了幾個女孩掩嘴直笑,多數傭兵成員,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各大傭兵團來的臨時成員,更是感到一股惡寒,心下都想:這個聖女冕下可真是夠刁鑽古怪的,她不會給我們也起個臨時編號吧?


    "我認為不錯!"程凡笑道:"以後團隊作戰,我們就以編號相稱?"


    "大人,別開玩笑了!"阿姆斯特朗急道。


    "是啊,大人。"雷萬也說:"加入百合傭兵,我已經夠丟人了,再加上這個編號,當真不用出去混了..."


    傭兵團裏其他人,連著庫特大主教派來的那兩個牧師,當下紛紛稱是。兩牧師雖然身屬教廷,可也是傭兵團正式成員,要是當真編號,他們也跑不了...


    卡桑沒有說話,隻是打量麥琳。他奇怪,是去是留的關鍵時刻,還扯這些玩意幹什麽?這個黑袍女子又是誰?


    安東走上前,向程凡道:"大人,召集我們所謂何事?我們是不是暫時撤退。"


    "撤退!來不及了!"程凡環視眾人,淡然說道。


    此言一外,眾人皆驚。


    布魯靠在帳篷立柱上,雙手懷抱,冷冷問道:"大人,發生了什麽?"


    "矣居裏什發生政變,已經全境封鎖..."尹兒解釋道:"軍隊則從傍晚開始,對阿爾貝特森林和艾爾費森林各大入口進行了封鎖..."


    眾傭兵議論紛紛,都甚不解。政變沒見過也有聽過,可封鎖森林入口又是為了什麽?


    安東更是疑惑:"看來卡妙警告的沒錯...我們還是先撤回卡利姆,別趟這趟渾水..."


    "往回撤,正撞上前來封鎖的軍隊。"麥琳突然說道:"他們此刻正在尋找違犯霄禁令的傭兵祭旗。你們往回走正是自投羅網?"


    眾人目瞪口呆,麥琳的話怎麽聽都像是在危言聳聽。


    布魯指著麥琳,"請問小姐,你是誰?"


    程凡正色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冒著危險來通知我們..."


    布魯問起,眾人都看向麥琳。麥琳的裝扮,明顯是黑暗法師。黑暗法師偶爾加入傭兵團是常有的事,雖然和聖女組團有些奇怪。可是程凡如此說,眾人也不好說什麽。


    布魯點點頭,若有所思。


    "哦...程凡大人和隊長大人有了決斷沒有?"安東問道。


    "有..."程凡說:"借道死亡森林..."


    眾人沉默。空氣中隻剩下遠處森林裏不知名昆蟲發出的嗚嗚聲。半晌,布魯說道:"往回走吧!軍隊擋不住我們!"


    卡桑點頭:"我們人少,而且都是精銳。不必要的負重丟掉,任何軍隊也攔截不住。"


    兩人的話有道理,眾人紛紛點頭。夜色茫茫,荒野間溝壑縱橫,一小眾人哪能這麽容易發現?再說就算發現了,肯定也如布魯所說,絕不可能攔截得住。相比之下,可比進入森林安全多了。


    程凡汗顏。


    "怎麽了?不敢去嗎?"尹兒也是底氣不足,不過還是道:"我都敢去,你們這些爺們都不敢去嗎?看來小百合沒有叫錯?"


    "去!"阿姆斯特朗首先說道:"隊長敢去,我有什麽不敢的...雷萬,你敢嗎?"


    "笑話!我會不敢!"雷萬就道:"危險對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吃飯而已,我會不敢嗎?"


    百合傭兵多是新丁,包括伊芙姐妹等等,都是連聲附和。


    區區幾人衝擊軍隊,在她們看來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各大傭兵團的魔法戰士,死亡森林的傳聞雖然聽過不少,可都自持藝高人膽大,為了不讓女孩子們和女隊長小看,於是也都紛紛附和。


    卡桑無奈苦笑,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布魯卻不甘心,問道:"死亡森林道路艱險,晚上我們走得進去嗎?"


    "不用擔心!"麥琳笑道:"有我帶路..."


    "你?"布魯眼瞳突然放大,"走不進去,還算好的。走進死亡森林的,無一生還...你是什麽人,有什麽居心?"


    看布魯的樣子,似乎不是開玩笑?一陣寒風吹過,眾人毛骨悚然。


    "布魯,麥琳是我們的朋友..."程凡說道:"她是我請來的,我相信她!"


    "與對抗軍隊相比,我選擇死亡森林!"尹兒也道,"如果我們退回卡利姆,什麽時候才能再來?可是,如果走死亡森林,我們最少能節省一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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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傭兵的時間就是金錢,當下布魯一陣歎息,不說話了。


    麥琳笑著,發表引路宣言:"死亡森林並不可怕,失蹤的人雖多,但隻是迷路罷了!"


    ...


    雖然麥琳如此說,可是眾人走進死亡森林外圍的時候都在暗暗後悔。


    甚至膽大包天的雷萬等人也是如此。


    午夜的森林,黑壓壓的一片。沒有起點,沒有終點,看不到邊際的森林,根本就是天然的迷宮。三轉兩轉間,就算是卡桑這樣的老傭兵也迷失了方向。死亡森林裏向各處沿展的通道,就像一張張猙獰的血盆大口,渴望吞噬所能看到的一切。


    不管高大的參天大樹,還是矮小的草叢灌木,都似披著一層厚重而神秘的黑紗,把森林特有的死氣顯現得淋漓盡致。帶著涼意的陣陣陰風,帶來了動物屍體與腐爛植物的混合氣體,讓眾人胃部不住翻騰,亦激起令人毛骨悚然颯颯聲,猶如哀怨的傾述在四下回蕩。


    大晚上闖亡靈出沒的死亡森林,看來真不是一個好注意。


    眾人心驚膽戰,一路前行。山勢險峻,行進間丟棄了馬匹。身強力壯的男傭兵們背著包袱,女傭兵們則互相攙扶著,緊緊跟隨當先引路的麥琳。黑夜加上茂密樹木,森林裏伸手不見五指。點燃了火把,火光卻像被濃重的黑暗吞噬了一般,隻剩下蒼白的焰色和淡淡的光暈,腳下的道路都看不真切,遠處的一切更是模糊而隱約。


    實際上,除了揮之不去的心理作用,當前並沒有令人恐懼的東西。眾人害怕的傳說中的亡靈也一直沒有出現。害怕與恐懼,都是人之常情。死亡森林詭異的氣氛,隻是在一定程度上激起大家的本能情緒而已。


    當然,如果可以選擇,程凡寧願一個人在冥界待著。


    程凡奇怪,怎麽沒人提出紮營休息?不過,空氣中飄忽著的惡臭,腳下粘糊糊,軟綿綿的觸感,讓程凡提不起俯身觀察的勇氣,更是打消了他招呼大家停下休息的想法。他所能做的,隻能盡量不對腳下古怪地麵展開聯想。


    顯然,大家的感受都是如此。領路的麥琳不說停,大家都在默默忍受,期待麥琳找到一處安然的所在。


    人多的好處很明顯,與眾人說說笑笑,臉上逐漸恢複血色,分散注意力顯然對消除恐懼有很大幫助。有經驗的傭兵暫且不說,就是百合的幾個女孩子,也在逐漸適應...


    天色漸亮,偶爾一縷陽光,也會穿過阻截來到眾人麵前。一晚上的行軍,雖然速度不快,但恐怖的氣氛,還是消耗了眾人大量精力。天明之後,眾人都有些疲憊,幾個女孩子都有些跟不上節奏,速度越來越慢。


    安格瑞是魔法師,體質本來就弱,走著走不動了,不由喊道:"你們走慢點,等等我..."


    雷萬笑嗬嗬地湊過來,"安格瑞小妹妹,要不要雷萬哥哥背你一程?"


    "小妹妹,不要理那個奇怪的大叔..."阿姆斯特朗很有風度地伸出手,"我來背你..."


    "你能背我到維特拉根森林嗎?"安格瑞眨著大眼睛,故作天真地問道。


    "這個...我想,再過一段應該可以找到坐騎...如果你堅持不住,我可以為你作首詩,從精神上支持你..."阿姆斯特朗顧左而言他。


    "隊長,我們是不是該歇息一會,我的腳好像灌了鉛,走不動了。"安格瑞找了個幹燥所在,一屁股坐了下來,"好累..."


    尹兒混在隊伍裏,此時也是苦不堪言。聽到安格瑞的抱怨,正想借機休整一番,忽然安格瑞尖叫著飛了起來。尹兒揉揉眼睛,沒錯,安格瑞是飛了起來。


    原來,安格瑞坐下來的時候,屁股被什麽東西鉻到,她拿起來一看,卻發現那是一截死人的大腿骨...她當即驚叫著,展開飄浮術飛到半空...有事發生,眾傭兵都圍了過來。魔獸森林何其危險,死人骸骨算得了什麽?聽得原委,眾人都不以為意,反而都大笑起來。


    尹兒強笑著,努力保持隊長應該有的威儀。


    安格瑞受到驚嚇,隻是飄在空中不願下來。伊芙姐妹、玫琳、可兒、蓋婭圍著她不斷安慰。唉,初級的小法師,飄不了多久總要掉下來不是?


    "安格瑞妹妹,飛累了,下來吧!"程凡向眾人笑道:"你看,你的尹兒姐姐多堅強呀?"


    聽程凡誇獎,尹兒臉上一陣紅暈。一想尹兒表現,眾人紛紛稱是,更有人趁機大拍隊長馬屁。


    程凡微笑著,又說道:"你的尹兒姐姐,腳邊兩顆眼珠都不怕..."


    "啊!"尹兒驚叫著,跳了起來。


    往下一看,哪來什麽眼珠?尹兒生氣,追打程凡。程凡笑著,連忙逃來...一陣打鬧,隊伍的情緒穩定下來,又繼續前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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