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酒館包間不多,程凡訂的是最大的一間。


    在以前,這個包間是傭兵團高層聚會的地方,所以十分豪華。矣居裏什外麵局勢混亂,這當口索菲亞帶來聯席會議四家代表約見的消息。去長樂幫會麵,聯席會議拉不下臉。去人家的地盤,程凡是不怕,但也不情願。於是,地點約在熱鬧的酒館。


    兩個侍者推開厚重的金邊圓頂木門,反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程凡與索菲亞並肩走進豪華包間。


    "索菲亞,不是你的麵子,我可不來。"


    程凡自顧自坐下,麵無表情地說:"你們到底想說什麽,快點兒,我的時間很寶貴..."


    "幫主,別急,別急。"


    福勒擦了擦汗,討好地笑道:"如今長樂幫可是我們矣居裏什的旗幟,我們聯席會議各項工作都是為了矣居裏什著想,所以就今後發展想和幫主探討。"


    "沒什麽好說的,我們長樂幫嚴格中立。"


    "笑話。中立?多少事都是你們惹出來的。"


    魯特從程凡進來就一直沉默,這時啪一聲將手中酒杯擲地,守在門口的武士聽到響動,三五人衝了進來,魯特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這位是?"程凡失笑。


    "看你心急火燎的,人都沒看清楚,多不把人家放在眼裏啊。"索菲亞掩嘴笑說,"來,我來為您介紹,這位是魯特·波恩,波恩家族的繼承人。"索菲又轉向魯特,"這位爺我就不用介紹了,長樂幫幫主程凡。"


    魯特一笑:"程凡大人,你好。"


    "我不好。有人說我惹事了,我到底惹了什麽事,你要給我一個講法。"


    程凡淡淡道。


    魯特一怔,眼睛微眯,似要勃然大怒。索菲亞忙打圓場,指著另一位魁梧男子道:"這位是艾爾蒙托兄弟盟——科靈將軍,他可是戰士工會最年輕的執委。"


    科靈一舉一動都帶著很濃的軍人氣質,笑容平易近人,卻帶著縷縷殺意,"您的大名如雷貫耳,我可是久仰多時了。"說著,他向程凡伸出右手。他的手臂肌肉糾結,手掌亦結著厚厚老繭,看來他下過一番苦功。


    科靈的話再正常不過,看他衝出來滿是勁力的手,卻有一種挑釁的意味。


    "將軍你好,很高興能夠認識您。"程凡對他伸出的手視而不見。


    "長樂幫發展很快啊,我去看過,各方麵都很驚人,印象很深刻。"科靈讚道。


    "過獎。"程凡淡然道,"去的時候也沒招呼一聲,讓我盡下地主之誼。"


    "我也做個自我介紹吧!"索菲亞輕微晃動手上的薄紗小扇,笑道:"我代表的是枷藍神殿,枷藍神殿在矣居裏什的幾個大佬都舍不得走動,結果就把小女子派出來了。"


    "枷藍神殿,嚇死人了。還真以為是當年的魔法神殿麽?"魯特看索菲亞與程凡同進同出,還是長樂幫的長老,當下忍不住出言諷刺。"你們家幹什麽的,矣居裏什誰不知道?不好意思露臉,就派個女人出來。"


    "比總你們家靠女人吃飯正派。三皇妃死了,你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索菲亞絲毫不以為意,"聯席會議除了泰格會長,我是第二執委。如果我沒記錯,聯席會議可沒你的位置。就是你家大人來,那也在我後麵。再說了,我們與長樂幫會談,自然要聽長樂幫主的意見。程凡大人,您不會認為...女人不適合出席這種場合吧?"


    程凡笑道:"當然不會。聯席會議找我麻煩。你要是不來,我可要擔心了。"


    "大家坐吧,來了就別站著。這兒的紅酒不錯,來來,我幫大家倒酒。"福勒拍拍魯特肩膀,為三人倒上紅酒。


    魯特拿起紅酒,品了一口,"不錯,頂級的法奧妮亞紅酒..."


    科靈也品了品,似乎並沒有品出所以然來,他左手托著酒杯,裝模作樣搖晃著,說道:"程凡大人,您剛才說的中立,我覺得不妥。矣居裏什位置太敏感,不提前站隊,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怎麽站?"索菲亞追問。


    "按老成之見,就是強大的一邊。中途可以變化,但一定是站勝利的一邊。"福勒笑嗬嗬的說,"這是我代表商會的意見。"


    "講得不錯。你們就按你們說的辦吧!我還是守我的嚴格中立。但是誰也別惹我。不然一定讓他後悔。"


    程凡喝著酒,說完還不忘看魯特一眼。


    "看我幹什麽?"魯特想起江湖傳言,不禁心裏一突,"我...我剛才又沒說錯。你把晶石賣給神聖同盟,又給黑暗陣線造戰艦..."


    "行了。"索菲亞打斷他,"長樂幫怎麽做,都是我們的自由。難不成我們撤了卡利姆的訂單轉交給你,你別想得美了。"


    "魯特是吧!"


    程凡無所謂地聳聳戶,"你們家的靠山主要在帝都,我說得沒錯吧?帝都是神聖同盟的大後方,我說得也沒錯吧?也就是說,不管怎麽選,你都是神聖同盟那邊的人?"


    "你想幹什麽,你別過來!"


    魯特看著麵無表情的程凡,突然之間連連後退,"我是矣居裏什聯席會議執委。我哪邊的人也不是。其實,其實,選擇黑暗陣線未嚐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魯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他自己都聽不到了。


    "我都說了。我嚴格中立。"程凡聳聳肩,"香蕉那個蘋果,你們該怎麽選怎麽選,根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老是這一句。早說不請你過來了。"索菲亞嗔道。


    "長樂幫,長樂幫,長樂是基礎。整天勾心鬥角,樂得起來嗎?"程凡歎了口氣,"不過就長樂幫的業務,我倒是還有話說。白姆商行晶石營銷能力太弱,我不介意退還雙倍拍賣金,收回10%晶石份額。"程凡說著,轉向科靈,"科靈將軍,不知你可有興趣?"


    白姆商行正是波恩家的下屬商行。


    "啊!有...當然...幫主厚愛,不勝榮幸。"


    科靈將軍連忙應道。回答過後,他才理清因果,更是喜笑顏開。


    想想軍團自從流浪以來,財政就從來沒有富裕過。晶石份額拍賣的時候,他雖然眼熱,但也從沒這個想法。眼下傳言,晶石份額預計將是原來的十倍,幾十倍,他就更沒了這個想念。卻沒想,長樂幫的幫主程凡居然會主動提及。


    "你?"


    魯特一時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們四家當初說好共同進退,你們就由他欺我?"


    "就是欺負你了。你怎麽著吧?"


    程凡笑嗬嗬的。看著程凡全身毫無魔法波動也無鬥氣波動,魯特捏著拳頭卡卡作響,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魯特,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


    科靈將軍話不多,可從來是有理有據有節,"白姆商行營銷晶石不力,程凡大人調劑到我們軍團是情理中事。我們軍團天南地北,那裏的關係網不是硬邦邦的?再說了,四大家共同進退,我們軍團就不是四大家的人麽?"


    魯特恨極。


    索菲亞是長樂幫長老,福勒與長樂幫關係密切,事不關己,自然更不會說什麽。


    "程凡,你等著瞧吧!"


    魯特拍拍手,他手下的侍衛走進來,護著他往外走。


    "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麽是世家的底蘊。"


    程凡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慢慢揚起手。魯特旁邊護衛臉色全變了,魯特更是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香蕉那個蘋果。"


    程凡聳聳肩,"我隻是想跟他打個招呼,他跑得倒是快。跟兔子學的吧!"


    "波恩家勢力非同小同。"


    福勒說完,便向程凡告辭,科林將軍也一同告辭而去。


    "是麽,實力很強麽?"


    "可以肯定。"索菲亞沒好氣地說,"對比流浪軍團就知道。流浪軍團正規軍幾萬人,擁有大陸第一等的戰力,而排位卻在波恩家之下。"


    "小意思。我來搞定。"


    程凡神秘一笑,"精靈權杖還記得麽?"


    "怎麽會不記得?"索菲亞呼吸急促起來,"你是說,權杖現在波恩家?"


    "錯。權杖還在我手裏。"


    索菲亞一驚。


    "我準備還給精靈。"


    索菲亞又是一驚。


    "交還權杖的時候你來吧!你告訴她們事情始末,告訴她們誰是罪魁禍首。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經過這麽久的調查,事實已經明顯了。"


    "證據我有,還是鐵證。"索菲亞想了想說,"波恩家,完了。"


    ...


    送別精靈兩姐妹的時候,麗米盡管不很情願,但最後還是來了。


    索菲亞自從知道精靈權杖的消息,沒有一番籌劃自是不可能的,不過等她看到精靈迎奉權杖回歸的陣容,也就熄了染指權杖的心思。


    萬得羅森林的精靈是精靈族離人類和獸人最近,經濟最發達的一支。鐵血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戒於各族的壓力,他們出了憤怒的指控外什麽也做不了。但是這並不代表,萬得羅森林的精靈們實力弱小了,相反,他們的高端武力非常不弱。


    而這次來迎奉精靈權杖回歸的精靈長老們,顯然來自於整個精靈族。


    相傳精靈們不與外界接觸的幾支,他們除了唱歌就是修煉,實力遠比萬得羅精靈強大。當然,介於萬得羅精靈和神秘精靈之間的精靈支分,畢竟也是受過魔法祝福的種族,實力也不會差到那去。隨便出來一支,論高層實力別說鐵血傭兵,就是整個矣居裏什也比不了。


    "月舞和花語是精靈族的公主麽?"


    "不清楚。"長樂幫不明就地的幫眾都在看熱鬧,"不過,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你看下麵密密麻麻的魔導和劍聖...魔導賤如狗,劍聖滿街走...哦,我的天啊...我連高級法師都不是..."


    長樂幫的高層全站在高處,冷眼旁觀。


    看到精靈們的陣容,與精靈權杖有過接觸的人們全都冷汗直冒。精靈們隨便來幾百人,赫然就有成建製的魔導團和聖騎團。這陣容,橫掃人類大陸都沒問題。


    想當初,那是真真正正的無知無畏。


    搶奪精靈權杖的消息,如果走漏一絲一毫,那別說長樂幫不會存在,就連矣居裏什恐怕也會夷為平地。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忌於精靈的強大,程凡也沒機會得到權杖。在鐵血傭團的襲擊事件後,尋找權杖就成教庭的事情。精靈和教庭的高手來回尋找之下,權杖才進了波恩家,陰錯陽差被盜取後又被程凡搶得。


    "香蕉那個蘋果。"


    程凡擁有法神階的聖光之眼,一掃之下就看出精靈們是在虛張聲勢。


    隻要他願意,一個"破除"下來,幾百精靈就要回複原狀。不過想想算了,精靈們隆重前來也為了表示他們的重視,在權杖沒交回之前,應該不會有故意挑釁的心思。


    月舞和花語攜帶著權杖,平靜地回到精靈陣容。


    程凡帶著麥琳,麗米等寥寥幾人站在精靈們前麵,感受著精靈的目光從警惕到友好到最後的感激。


    "程凡大人。大恩不言謝。"


    一個年邁的精靈長老校驗過精靈權杖後,巍顫顫向程凡拜倒。


    "不必如此。"程凡連忙扶住,"月舞和花語兩姐妹和我都是好朋友。以權杖之貴後,這也是朋友應該做的。"


    "不錯。"精靈長老點頭,"程凡大人,你贏得了整個精靈族的友誼。"


    長樂幫上下和矣居裏什路過來看熱鬧的人們,看著程凡獨自麵對所有精靈,一開始都佩服得不行。突然,看到精靈首領模樣的老者向程凡拜倒,全驚訝到合不攏嘴。特別是來長樂幫的間諜和他們的小夥伴們,開始還在分析長樂幫是不是惹了麻煩,結果長樂幫的程凡卻連麻煩的精靈們也搞定了。眼前這些精靈的麻煩不用說了,帶著魔導團和劍聖團的精靈能不麻煩嗎?精靈與人類的仇恨貌似也並非吹出來的?


    精靈長老和幾個精靈首領交談後,開始撤退了。


    臨行前,月舞和花語走回程凡一行人前最後告別。月舞和花語在長樂幫這麽久,已經把自己當成幫會的一分子了。如果沒有權杖的事情,幾乎沒有離開的可能。現在離別在即,不由都感慨萬千。


    尹兒等女生拉著精靈姐妹,低聲說著悄悄話,幾人的眼睛都紅了。


    "幫主。謝謝。"


    "放心走吧!幫會的分紅幫你們留著。隨時回來。"


    "大人。我這裏有一個魔法卷軸,名叫精靈神的微笑。大人有需要的時候,隻要打開卷軸便能與我們精靈的神靈大人直接聯係。隻要您不做有損精靈族的事情,我相信,精靈神大人一定會幫您辦到的。"


    "好。我收下了。"


    走過麗米旁邊的時候,三人都沒有說話,月舞和花語揮手告別,麗米亦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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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精靈離開之後,長樂幫眾人才發現剛才的精靈所在地留下了十顆奇形怪狀的樹幹,每個樹幹大約有一個人高,看上去肥肥矮矮。


    "嘩。這是巨樹守衛。"識貨的人驚呼起來。


    "成年的巨樹守衛,一顆就能守衛一座精靈城堡。"麥琳簡短評價,"好東西。"


    收拾留下的幾顆古樹,又忙活了程凡幾天。


    巨樹被安置在長樂幫領地的各處,催熟到五階的巨樹,一旦發動起就鋪天蓋地,有多厲害不敢說,防禦幾千隻的五階狼群不成問題。而駐守城堡的古樹更是被程凡催熟到七階。長樂幫什麽沒有,就是晶石不成問題。所以巨樹在幫眾小心照顧之下還將繼續成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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