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伯德走了。


    是夜,狄德羅斯輾轉難眠,父母妻女的音容笑貌不斷在腦中盤旋。


    劫掠人質是領主對付敵人的常用手法,自己也不少參與其中,想不到如今會落在自己頭上。如此激烈的手段,領主的誤會顯而易見,偏生自己沒有辨白的機會。貿然逃跑也不是好主意,萬一失敗被殺,領主那裏又收不到消息,死得不明不白不說,家人的安全還不堪設想...


    狄德羅斯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找到程凡,"幫主大人,您放我走;不然把我殺了,屍體送回去。"


    程凡看著狄德羅斯滿臉憔悴,心下有些不忍,不過還是道:"我也不和你兜圈了,坦白告訴你,放你走那不可能的;至於殺你,要殺早就殺了。不殺你,那是可惜你這個人材!你想想,你如果死了,你的家人是何等傷心,你為他們想過沒有?"


    "可是..."


    程凡用熱切的目光,望向狄德羅斯,"這樣吧,你留下為我做事,我幫你說服麥克伯倫。"


    "叛變",狄德羅斯腦海中,這個詞一閃而過,仿佛第一次出現。在這件事情裏,狄德羅斯雖然知道其中必有誤會,可是麥克伯倫的表現還是太讓他寒心了。


    即使他被俘虜的消息準確傳回,麥克伯倫帶著大軍而來,程凡還是可以殺了自己。何況,麥克伯倫真的會為了他而攻打矣居裏什嗎?


    "要我留下做事,也不是不行。"狄德羅斯疑惑,"隻是您能說服麥克伯倫領主?你不怕麥克伯倫領主報複嗎?"


    程凡見狄德羅斯口風鬆動,不由一喜,"這個我有辦法,但需你配全我。"


    即使身敗名裂,為世人所不齒,可是哪裏及得上自己和家人性命重要?況且,狄德羅斯改投程凡,可程凡並非領主政敵,如果程凡有辦法說服麥克伯倫放人,那麽想來換東家的事,不會對聲譽有所影響。


    狄德羅斯算定得失,當下說道:"需要我做什麽?"


    程凡笑道:"你寫一封信,大意是你與我一見如故,長談之下,大徹大悟;欲歸隱山林,苦心修行,不能再追隨麥克伯倫,望他珍重..."


    狄德羅斯奇道:"就這樣嗎?"


    "恩,就這樣。"程凡點頭,"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辦...你等著好消息吧!"


    ...


    看完程凡送來的兩封信,麥克伯倫靠在椅上愁眉不展。


    狄德羅斯反叛,無論如何,他是不會信的。水之劍聖愛惜自己的名譽,就像鳥兒愛惜自己的羽毛。他曾經假設兵敗後誰會陪著自己?答案中,狄德羅斯就是其一。


    當德裏希傳回消息,狄德羅斯為了愛麗絲留下的時候,他還不以為意。可是,緊接著他收到愛麗絲進入長樂幫核心,與程凡關係曖mei時,不由勃然大怒。狄德羅斯真是沒輕沒重,不規勸愛麗絲也就罷了,居然為他潛在的情敵做事?


    雖然是親信手下,可時常敲打亦是禦下之道。於是,他派出了哈伯德。雖然把狄德羅斯抓回來的提法有些過分,但是同為劍聖,又豈會當真抓回來?


    等狄德羅斯與哈伯德鬧到他麵前的時候,事情也將圓滿解決。可是哈伯德無功而返,還帶回長樂幫另有一個劍聖的消息。緊接著,沒多久他就收到了狄德羅斯的請辭信。最親信的手下,稍稍敲打即告請辭,麥克伯倫不由懵了。


    當下整個領主府忙碌起來,矣居裏什的曆史情報被一一翻了出來,送到麥克伯倫麵前。麥克伯倫親自動手,重新歸納整理,分析事情經過。最後,他得到結論,狄德羅斯滯留長樂幫必有隱情。整個禁捕史萊姆的威懾行動,從頭到尾都是愛麗絲在操作,狄德羅斯甚至沒有出現過。說他間接為程凡做事,根本是無稽之談。


    整件事情,最關鍵的無疑就是愛麗絲。也許就是她從頭到尾在搗鬼。為了一個女人意氣用事,傷了親信劍聖的心,麥克伯倫不由後悔。


    他決然道:"我要去長樂幫,準備車馬..."


    領主府內站滿了文武官員,麥克伯倫此言一出,諫聲四起。


    尤其是德裏希,簡直拚死力勸。笑話,一旦狄德羅斯回來,他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他誇大了給領主的消息,挑撥了哈伯德的怒火,還冒名請來畢格爾公爵夫人一家,他可不想落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當下,他拚死力諫...


    "德裏希,不用再說了。我輕車簡從,不會有危險的..."麥克伯倫揚揚手中的信,"程凡的提議,我確實感興趣,即使勸不回狄德羅斯,達成晶石協議也不虛此行。對了,小迭戈的事情你去善後。"


    ...


    由於批量產生晶石的噱頭,長樂幫已是萬眾矚目的焦點,矣居裏什也因此空前繁榮。公布晶石銷售方案前夕,矣居裏什擠滿了各地的經銷商,各種酒店旅館擠得滿滿當當不說,亦隨處可見席地而臥的穿著整齊的各色人群。


    在夜色的遮掩下,幾輛馬車直達拉菲特城堡。


    此時城堡前的大片空地,已經劃為魔法戰艦的製作範圍。龐大的魔法戰艦主體雖然還沒有拚裝,但是卻依著魔法懸浮在半空中。不懂的人自是不懂,懂的人無不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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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克伯倫目光掠過魔法戰艦的時候,不知在想什麽。


    馬車停下來,這時他才收回目光。


    出來迎接的是卡米。卡米學了魔法後,氣質更佳,愈顯幹練,"領主大人,請..."


    麥克伯倫含笑點頭,心下卻是圭怒,"我堂堂領主,程凡居然不出來迎我!恩...這個叫卡米的,素質卻是不錯,長樂幫哪裏來的這麽多人材?"


    ...


    城堡的會客廳麵積不小,約有幾百平方,格調高古,氣息純雅。


    會客廳一角,胡桃木的酒櫃、巴羅克的沙發、珍珠殼的茶幾,雅致中帶著幾分奢華。


    空氣中,飄忽著法奧妮亞紅酒的香醇。


    程凡站在那裏,熱情地向麥克伯倫伸出雙手,"麥克伯倫領主,有失遠迎..."


    程凡偷偷打量,麥克伯倫在三十左右,氣質華貴,相貌英俊,左手食指帶著一枚精致的七彩魔戒。程凡雖然長得還不錯,可是與麥克伯倫一比也不由自慚形穢。


    這就是程凡?麥克伯倫相當意外。雖然情報中無數次提到程凡的年輕,可是親眼所見的時候,麥克伯倫還是不由吃驚。程凡是不是法神,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最少程凡是個不錯的魔法師吧!這麽年輕,他怎麽學魔法的?


    麥克伯倫大笑道:"法神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寒暄了幾句,程凡請麥克伯倫坐下。


    "城堡複原得不錯,看得出你挺有品味..."麥克伯倫欣賞著牆壁上的名畫。


    程凡笑道:"過獎...也就是將就著用..."長樂幫裏,懂花金幣的家夥可真不少。隻要有了金幣,一切不需操心。


    "來的時候,我在莫格湖溜了一圈...確實不錯,我都有點喜歡這裏了..."麥克伯倫淡淡地說:"難怪愛麗絲呆下來就不肯走。"


    程凡納悶,奇道:"領主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麥克伯倫看了程凡一眼:"她是不是喜歡你?


    程凡詫異。不過,還是微笑道:"也許是吧?"


    "我是愛麗絲的未婚夫..."麥克伯倫語出驚人。


    "哦。"程凡驚訝,"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給我晶石包斷權,我把愛麗絲讓給你。"麥克伯倫當真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麽?"


    麥克伯倫聳聳肩,"我不想重複。"


    程凡瞠目結舌,"你在開玩笑吧!"


    "不是玩笑。"麥克伯倫正色,"愛麗絲是斯圖爾特家族直係成員,其潛力完全值得..."


    麥克伯倫還沒說完,程凡打斷道:"你把愛麗絲當成什麽?可以交換的商品嗎?就算你們是政治婚約,難道就沒有一絲感情?"


    程凡語調平靜,可麥克伯倫卻感到了他的憤怒。


    兩人默然。


    半晌,麥克伯倫問道:"抱歉,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看來,你很喜歡愛麗絲?"


    "與愛麗絲沒關係,我隻是不習慣這種作法。"


    "哦,真的?"麥克伯倫語氣中帶著玩味,"你給我的信中,用10%訂單權換水之劍聖,我以為你很擅長這種作法呢?"


    "這...這...不是一回事!劍聖歸劍聖,女人歸女人。狄德羅斯加入長樂幫,頂多能算轉會費。"


    麥克伯倫點頭,"我明白了,隻是劍聖對於我來說意義重大。所以,你的方案我不能同意。狄德羅斯不過一時義憤,隻要我與他談談,他會回心轉意的!"


    程凡心裏說:根本不用談,如果狄德羅斯知道麥克伯倫來了,隻怕哭著喊著要跟著回去。他笑道:"您可沒有看仔細...正因為這樣,我提出的是租借劍聖,而不是轉讓。"


    "租借?"


    "領主大人,很大程度上劍聖的作用是威懾對手...那麽好,交易達成後,名義上狄德羅斯還是您的屬下,實際上則是我的人,歸我指揮..."程凡說,"狄德羅斯有心跟隨我,目前缺的不過名分罷了,你真有信心說服他?好合好散吧,不要臨散了還削了以前的情分!"


    "0%。"


    "成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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