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說,哦。女的說,否。” 百裏觀蕭沒聽懂,mike臉青了。 “什麽意思?” 蔡誌和一愣,“真聽不懂啊?” 百裏觀蕭罕見地目光茫然。蔡誌和一拍大腿,“男的說:口我。女的說,不口。” 百裏觀蕭手下一個力道沒控製好,筷子斜著紮進湯包,滾燙的湯汁飛濺出來,給蔡誌和脖子上燙了一個泡出來。 蔡誌和嗷嗷嗷用紙巾蘸礦泉水擦被燙到的地方,mike悠悠道:“在上神座下講黃段子,你是瘋了吧。” 某上神低頭吃湯包,兩個耳朵竟然有些發紅。 他耳朵紅,是因為回憶起俞景灝曾經多次在晚上玩耍的時候忽然對他大聲說“哦”,百裏觀蕭問他在幹嘛,他又隨即飛快甩頭說不行不行舍不得。 mike終於體貼了一回,知道自家藝人尷尬,就打開手機開始隨便摘幾條新聞念。 “北京購房租房政策又改啦,網友神評論,富人買房更方便,窮人徹底租不起。” 蔡誌和擦著自己的脖子,點頭感慨道:“房價是真的高,早年房價便宜的時候沒買,可虧大了。” 百裏觀蕭對於房價的漲跌沒有概念,從他穿越過來之後,京城的房價就已經是天價了,增增減減他倒是沒怎麽留心過。 mike拇指一滑,翻下一條,“上個月因為被高樓墜物砸傷昏迷的小歌星昨天晚上醒了,睜開眼睛卻記憶全無。” 百裏觀蕭聞言覺得心底忽然沉了一下,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一邊若無其事地舀著粥裏的幹貝,一邊說道:“怎麽聽著和鄧子瑞一個路數,這人叫什麽?” mike幹脆地回答道:“叫賈誼,不過沒太大名氣,頂多算個二三線小歌手吧。他和鄧子瑞不一樣,當時鄧子瑞是被醫院拍板下診斷成植物人的,能蘇醒半年真是賊神奇。而這個賈誼當時昏倒時大夫就說過,早晚會醒的,隻是蘇醒的時間長短罷了。” 旁邊的蔡誌和點點頭,“對,我知道他,之前還和他在兩個局上見過。他出事的時候我還和經紀人一起上門隨過禮,大夫當時說估計二十天能醒,沒想到睡了一個月。” 百裏觀蕭“哦”了一聲,放心了一些。 昨晚他日常占卜時,諸星和平,並沒有什麽怪異荒誕之象。想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人昏迷,也有無數人醒來,怎麽可能人人都是穿越過來的,是他太敏感了。 百裏觀蕭他們的節目一直等到了下午才開始彩排,大家忙忙活活換衣服的時候,蔡誌和的弟弟又來了。他擠在蔡誌和與百裏觀蕭中間,好幾次蔡誌和想過來說話,都被他強行拖走了。 百裏觀蕭覺得有些厭煩,也就不往那邊湊,自顧自找了個沒人的公共化妝間讓圓圓給他化妝。 mike帶著兩個助理出去了,用他的話說,是去替自家藝人廣結善緣,屋裏就隻有圓圓和百裏觀蕭兩個人。 圓圓在自己的包裏翻了翻,“壞了,你那妝前乳我沒給帶。” 百裏觀蕭無所謂地指了下桌子上的公共化妝品,“這應該有可替代的吧。” 圓圓猛搖頭,“那可不行,祖宗,你的皮就是我的命,一點都不能馬虎。”她說著拍拍百裏觀蕭的肩膀,“反正還來得及,我去車上拿。” 百裏觀蕭自己坐了一會,門忽然被推開了。 又是那股氣澤。百裏觀蕭不用回頭,都知道進來的人是高嘉誠。 高嘉誠站在百裏觀蕭眼前,這一次,他不像上次那樣心驚膽戰,反而有些陰狠。 “你和我哥說什麽了?他現在躲我。” 百裏觀蕭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看了眼身邊站著的男人,“我說什麽不重要。” “那什麽重要?” “你趁早收手,你哥就什麽都不知道。”百裏觀蕭說著又頓了下,“蔡誌和的性格不錯,隻是人氣差了些。春晚劇組裏我幫襯他,他在遊戲直播中帶我,我們算是搭檔,所以他的事我不會不管。” “他都跟你說什麽了?說我們家的事情?”高嘉誠咬著牙,“你有沒有告訴別人,說!” 他的聲音很大,百裏觀蕭皺起了眉,真是一個心腸歹毒又粗魯的人。 “我沒有時間和你討論你家的事情,你們兄弟恩怨與我無關。但是你如果想在我眼皮底下謀財害命。”百裏觀蕭頓了下,手上的粉餅盒哢噠一聲清脆地扣上,一雙黑眸堅定而森冷,他一字一字地說道:“不可能。” 高嘉誠的鼻孔放大,他憤怒了。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麽目的,莫名其妙地破解了他想對自己表哥下手的陰謀,又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可是這個人越是這樣雲淡風輕,他就越害怕,怕他捏著自己的把柄,是要給自己挖一個大坑。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憤怒越來越不受控製,一把抓起百裏觀蕭的領子,惡狠狠威脅道:“閉緊你的嘴巴,我隻說這一次。” 百裏觀蕭被他提著衣領,然而一點狼狽都沒有,一雙黑眸森冷如風刃,聲音沉靜。 “放開我,我也隻說一次。” 高嘉誠冷哼一聲,一抹略顯得意的譏誚浮上嘴角,“你也知道怕?那天威脅我的時候不是還很得意嗎?” 百裏觀蕭沒回答,他淡定地看著眼前這個人。緊閉在一起的紅唇忽然抬了抬,像是吐出一句話。 高嘉誠沒聽清,湊近去聽,然而下一秒,對麵那雙黑眸瞬間仿佛宇宙黑洞一樣,將他死死地吸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竟然隱隱可見一朵紅蓮似的圖騰在那人白皙的額頭浮現,甚至還旋轉了一圈。 高嘉誠想眨眨眼睛使勁看看,然而他的眼皮似乎不受控製。腦子裏像是煮了粥,水快幹了,開始咕嘟咕嘟地冒著黏糊糊的泡泡,柔軟而僵木。 沒有疼痛,沒有恐慌,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他的身心都處於一種極致的平和之中,仿佛是一塊耗盡電量的鍾表,正在慢慢停擺。 這種怪誕的感覺持續了很久,久到他幾乎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風,一下子成為了植物人。忽然間,奇怪的感覺撤去,高嘉誠感覺雙腿一軟,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百裏觀蕭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被自己大力拉扯的領口甚至沒有一絲皺褶。他將粉餅放回到架子上,高傲慵懶如同一隻大貓。 這個人此刻流露出的氣質與平時截然不同,不僅沒有那絲清冷,反而有些嫵媚妖孽。 百裏觀蕭的聲音也有些變化,緩緩道:“我一直相信人品這一說法。奉勸你從今日起多行善事,要是動了歪念頭,保不齊就會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