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剛剛穿越來這個世界,還住在老房子裏時,看見過李觀蕭的戶口本。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百裏觀蕭一直都記著李觀蕭父親的名字,叫做李廣深。  俞景灝說道:“沒錯。李炎和李觀蕭的父親是堂兄弟,李炎和李觀蕭雖然算得上是不遠不近的親戚,但是這兩個人從小沒見過幾麵,應該對彼此的存在隻有印象。”  “真有趣。”百裏觀蕭坐進沙發裏,腦子拚命地轉,然而才想了幾秒鍾,俞景灝就說道:“你別自己費腦了,我這邊已經查的幹幹淨淨。當年李觀蕭父母和李炎父母是合作做小買賣,但是後期起了賊心,一點一點把財產全轉移到了自己兒子的名下。後來意外身死,李觀蕭可能太小了,不知道那錢不幹淨,一直在用。而對方也沒想到這錢會在那麽小的孩子名下,也沒什麽法律維權意識,隻能默默吞了委屈,一直逃債。”  百裏觀蕭聽完沉默了良久,後輕聲問道:“所以你猜,李炎現在知不知道是李觀蕭的父母導致了他一家的悲劇?”  俞景灝沉默了數秒,而後說道:“如果他真的知道,並且是因為這個刻意接近你,那這個人的心機就太深沉可怕了。不管是不是,我立刻幫你把他從身邊調走。”  “別。”百裏觀蕭下意識地出聲阻止,俞景灝有些詫異,百裏觀蕭解釋道:“我仍然覺得這事沒完。想不到鄧子瑞居然在這世上還有一個殘餘的遠親。你說,李炎這個人的存在,如今的鄧子瑞會完全不知道嗎?”  俞景灝沉默了數秒,“你什麽意思?”  百裏觀蕭想了下,緩緩將小黑從地上撈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摸著它的毛,低聲道:“我要再試探他一次。也許,會發現更有趣的東西。”  那晚,百裏觀蕭特意去探看了孤狼七宿。自從他第一部 作品正式麵世以來,在這個圈子中越紮越穩,孤狼七宿的光澤就愈發黯淡。因此,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關注過那幾個星宮了。如今的孤狼七宿幽深至極,難以捕捉各宮位行跡,然而依舊隱隱有衝北之象。   百裏觀蕭知道,鄧子瑞在他身上打的小算盤,無論受挫多少次,都一刻未曾停止。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李炎,絕對不僅僅是他和俞景灝猜的那樣簡單。  第二天一大早,百裏觀蕭如常化妝換戲服準備上工。這一天他的戲份不多,都被馮時擠在上午了。百裏觀蕭拍戲時還是非常專注的,仿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在他拍戲時自動離開了他,完全一副不被打擾的狀態。  然而事實上,他也一直在觀察場下的人員。百裏觀蕭發現,今天上午李炎沒有在片場露麵。  這個人果然心思不純,百裏觀蕭不在的時候就各種刷臉,百裏觀蕭一在,立刻做出一副事不關己毫無追求的樣子。對比反差也太明顯了。  當天下午,平時沒戲一直在宿舍裏宅著的百裏觀蕭一反常態,在片場附近轉了兩圈。下午的工作兩點開始,兩點二十分的時候,李炎出現了。  他依舊是拿著一個本一支筆,搬著小板凳坐在片場的角落裏,時而奮筆疾書,時而專注凝視。如果不是清楚地看見他每當導演轉過來時更加裝作一副認真學習做筆記的樣子,百裏觀蕭都要忍不住覺得這孩子是個上進好青年了。  百裏觀蕭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露分毫,他走過去俯下身,低聲問李炎道:“你看見沈鳶了嗎”  李炎的眼睛瞬間瞪得一個有兩個大,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是困惑,“觀蕭哥,你問我這個幹什麽呀?”  百裏觀蕭咬了下牙,把李炎拉到角落裏,看了一圈四下無人,低聲問道:“我有話要和沈鳶悄悄說,話略長,大概要四十多分鍾。而且很重要,不能讓別人代替。mike不喜歡我和女藝人們走得太近,所以我不能找他或者其他助理。但是這裏人多眼雜,所以想問問看你能不能幫我和沈鳶放個風?”  李炎聞言愣了一下,緊接著眼中閃過狂喜,說道:“觀蕭哥,想不到您這麽信任我。您放心吧,我肯定幫您守好門,您想做什麽都行。”  百裏觀蕭笑了一下,說道:“隻是聊天,沒有別的。”  “哦哦,我知道,那觀蕭哥帶路吧。”  百裏觀蕭“嗯”了一聲,將人直接往宿舍樓上帶。宿舍樓道裏很空,沒什麽人,百裏觀蕭下電梯後徑直左拐,往沈鳶房間的方向而去。  李炎小聲說道:“要進房間嗎?”  百裏觀蕭依舊隻是嗯了一聲表示默認,他走到門口,手按在門把手上,回頭嚴肅說道:“幫我放好風,別讓別人進來。”  李炎連忙一口答應:“好,觀蕭哥,您放心。”  百裏觀蕭點點頭,示意李炎去邊上躲著,自己抬手敲門。沈鳶今天一天都沒戲,開門很快,那道黑色的門剛剛從裏麵推開一個弧度,百裏觀蕭就微笑得體地打了個招呼,而後直接進了房間,還隨手帶上了門。  沈鳶有些無措地看著突然來敲門的百裏觀蕭,臉上的麵膜還沒撕呢,就這樣黑著一張臉疑惑問道:“不是晚上才出去吃飯嗎,怎麽這麽早來找我?”  百裏觀蕭麵無表情地掃過她臉上的黑麵膜,隻淡淡道:“你不用管我,該幹什麽幹什麽,我就在這屋子裏呆幾分鍾就走。”  這是什麽奇葩的理由?等於根本沒有正麵回答問題啊。  沈鳶有些鬱悶,正要拉過百裏觀蕭仔細拷問加理論,卻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某個藝人好像情緒不大對勁。  如果一定要用一種感覺來形容,那就是忍著不發火忍到爆炸,而惹他生氣的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嚴重。  “怎麽了?”  百裏觀蕭沉默地搖搖頭,半晌後說道:“沒事,我就在這裏坐一會。”  “哦……行,那你先坐一會,我去把麵膜洗了。”  沈鳶說罷,便直接走到浴室去了,浴室門從裏麵關上,很快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百裏觀蕭目光看過去,在浴室的毛玻璃上盯了片刻後,忽然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一下子拉開門。  正緊貼著門,站在門外的李炎下了一大跳,不自控地往後倒退了兩步,而後勉強地笑道:“觀蕭哥,你怎麽突然出來了?”  百裏觀蕭沒說話,一把捏住他右肩膀穴位,疼的李炎整條胳膊瞬間失了力,百裏觀蕭趁他無法反抗的這兩秒,幹淨果斷地從他口袋裏掏出來了他的手機。  那是一隻舊版的水果機,不能指紋識別,隻能用古老的開機滑動密碼進行解鎖。  李炎原本覺得手機密碼百裏觀蕭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餘地,大不了等會把手機要回來先偷偷刪了罪證再給百裏觀蕭。卻不料百裏觀蕭在拿到手機後,對著屏幕靜默了片刻,而後閉目在屏幕上隨便按了幾個數字。  “哢噠”一聲,解鎖成功。  李炎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百裏觀蕭到底是怎麽一下子就把密碼按出來的。他想要掙紮出來搶回手機,然而沒用,百裏觀蕭就像是找準了他周身最大的軟肋一樣,看似沒怎麽使勁地捏住他那個穴位,他卻覺得渾身都軟了,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別說搶手機,就連掙脫百裏觀蕭的手都做不到。  如百裏觀蕭所料,李炎的手機裏最近拍攝的好幾張照片,都是剛才他走入沈鳶房間關上門那一瞬間的抓拍,甚至還有一段視頻,視頻裏的畫麵就是沈鳶房間的門,聲音是房間裏隱隱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  百裏觀蕭冷哼一聲,問道:“還裝嗎?”  李炎臉色青青白白,片刻後,他終於咬牙說道:“你真是和你父母一樣,心思歹毒到了極點。”  他果然,是已經知道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了的。甚至能聽出,他恨李觀蕭。  然而百裏觀蕭還沒有套到自己真正想聽的話,因此他淡漠地開口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桃李天下,什麽叫心腸歹毒?”  “你還裝?你以為自己紅了之後花錢找人抹抹檔案就能真的改頭換麵嗎?也許你所有別的親戚都死絕了,但我還活著,什麽百裏觀蕭那一套,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就是李觀蕭!”  百裏觀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緩緩道:“我不是李觀蕭,我人前這樣說,人後也是這樣說,我真的叫百裏觀蕭,出生以來就叫這個名字。”  李炎哼了一聲,明顯聽不進去。  然而百裏觀蕭也沒有過多地和他糾結自己到底是誰不是誰的問題,他沉默了片刻後,忽然說道:“誰給你指的這條路,派你來我身邊做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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