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過來。”小夥伴許久沒見,韓梟喊著曹承楓跟賀錚過來說說話。


    三人並排往營裏走去。


    韓梟隨口問賀錚:“你家人有音訊麽。”


    “我是野孩子,哪有音訊。”賀錚無所謂的回。


    曹承楓安慰他:“也甭著急,隻要還活著早晚有消息,你娘說你爹姓賀?”


    “也興許是姓何,大字不識的鄉下婆娘連遺言都說不清,隨便吧,反正這些年我也長成了,沒餓死。”


    “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賀錚的這一本更難念。


    三歲死了娘,五歲死了表親舅舅,六歲流落街頭當小叫花子,守著家裏兩間土屋野蠻生長。


    吃不飽穿不暖,個頭卻躥的奇高。


    還別說——


    這眉眼長的也不似中原人。


    韓梟隨口安慰他:“等戰後,我派人幫你找。”


    “謝了。”賀錚嘲諷式的勾了勾唇。


    刀削般的冷峻下頜線在周圍火把映照下,隱約沁出一股寒意。


    韓梟盯著他多看了兩眼。


    這人依舊野性未馴。


    若是一頭受圈養的狼,絕對是能反噬其主的貨色。


    危險的很。


    “......”


    *


    攻城戰持續了四天。


    三處營區同時進攻,城內的遼兵早就接到命令要撤出南部,但韓問天不想放走他們這群必敗之軍。


    韓王下令圍城死困,勢要全殲。


    好能揚揚南部的威名!


    季清歡睡飽了以後,第二天就跟著老爹他們一起攻城了。


    他跟在老爹和叔伯們身邊,精神愈發抖擻,衝鋒陷陣像一隻初顯鋒芒的小豹子。


    每次衝城回來,少年銳氣都叫人看的挪不開眼。


    當然。


    這個挪不開眼的人就是韓梟!


    韓梟也想跟著他們衝陣啊,不想待在營裏。


    但第二天韓王就趕到黑水城南營了。


    強行拖著韓梟不許他衝鋒陷陣,說是怕城裏的遼兵狗急跳牆,把韓王世子捉了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現在也不缺兵將,很快就能大勝。


    韓梟盡管不情不願,但也知道輕重。


    這個關頭確實得避免節外生枝。


    於是他待在營裏除了觀陣,就是盯著季清歡在戰場上的身影。


    活像一塊兒望夫石。


    等季清歡回營了,韓梟就立馬貼心的送上傷藥和美食,幾天下來兩人倒是沒再吵架,關係勉強湊合。


    隻要韓梟不賤嗖嗖的想‘非禮’季清歡,季清歡都能敷衍他。


    畢竟就要離開南部了。


    但顯然韓梟盯著季清歡冷峻無雙的身影,已經憋了好幾天。


    做夢都想親一口!


    急的抓心撓肝。


    尤其是第五日傍晚,隨著勝利的號角聲吹響。


    軍務大部分都是清理周遭屍首,匈奴徹底大敗,幾乎全變成一縷黑煙消散在南部城池裏外,隻剩一小部分還在周圍流竄。


    這讓營中歡喜的氛圍漸濃。


    南部安危無憂,所有人的心情都明媚不少!


    沒了戰火的壓迫感。


    韓梟就愈發按捺不住......


    終於在第六日的傍晚,火紅色雲霞布滿天空。


    季清歡被韓梟堵在小帳裏了。


    彼時他衣衫半褪,正給側腰新鮮的小傷口上藥,很輕的皮外傷。


    韓梟就借著送藥的名堂闖進帳篷!


    外麵的季家軍被他使小計調走了,換上他的親信白檀守門。


    白檀因神女城一戰,被授封了一個小將頭銜,最近也算小小風光了一把,正式從王宮侍衛變成能帶兵的小將領了。


    “——誰?”


    季清歡還沒來得及穿好裏衣,就聽見身後傳來鬼鬼祟祟的動靜。


    回頭望,就瞧見穿著一身輕薄春日紅衫的韓梟,半披著墨發,頭戴精致的金縷發冠,麵容俊美如玉,用修長的素白玉指撩開裏間的簾子,絕美現身。


    韓梟笑容燦爛:“本世子來給你送點傷藥。”


    “出去,”季清歡警惕抬眸,“....你日日都送,我用不完。”


    他心叫不好。


    被這人‘逮’著機會了。


    怎麽逃?


    那邊紅衫美人開始步步逼近,稍顯曖昧的氛圍感一觸即發!


    韓梟語調悠揚,目光打量季清歡腹部奶白色的薄肌,喉結動了動。


    “用不完就留著,多少都是我一番心意啊,我瞧瞧傷?”


    “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季清歡敷衍說著就要拽起裏衣,往外跑。


    千鈞一發之際。


    剛才那鬼鬼祟祟的狗東西猛然上前,直接攥住他手腕!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白梨檀木的香氣在周圍淺淡蔓延開,甜膩的春日氣息更濃。


    季清歡反手要動:“放手,你有病啊?”


    “別這麽凶.....”韓梟故作傷心的歎了口氣,眉眼間卻噙著笑,襯得麵頰風流韻味豔若桃花,“你都不想我?”


    這幾天有韓王的上佳補品調養著,叫小世子的氣色愈發好了。


    恢複了些吊兒郎當的紈絝氣息,此刻又身著矜貴豔麗的紅衫,慵懶氣勢盡顯浪蕩。


    他嗓音慢悠悠的湊近季清歡耳畔,另一隻手摸上這人腰側,指尖淺淺摩挲,引得季清歡睫毛一陣顫抖。


    “都避我好幾天了,總算叫我逮著機會跟你單獨待一會兒,季清歡......”


    說著話還輕嗅了嗅。


    剛洗過澡的人身子泛潮濕潤。


    有股薄荷味兒的皂角清香氣,這是季清歡身上的味道。


    “嘶,”季清歡腰側的傷被韓梟用指尖探觸,皺了皺眉,飽含威脅的低語道,“挪開你的手。”


    這是軍帳!


    雖然幾乎勝利了隻剩清掃戰場,但.....


    但也不可以。


    “偏不走,”韓梟混不吝的傾身壓過去,讓季清歡後腰抵著桌案,雙方氣息在你來我往的拉扯中,都愈發潮熱。


    韓梟哼唧:“我有話問你。”


    季清歡蹙眉忍耐著他的靠近,極不耐煩:“說。”


    “....火燒神女城那夜,我背對著森拓朝你說了句話,你還記得麽?”


    什麽。


    季清歡定了定神,垂著眼皮轉開臉:“不記得。”


    是不記得,不是沒看清。


    “哦,是麽,”韓梟輕笑,鼻尖若有似無的蹭過季清歡臉頰,緩慢的,一點點的朝唇瓣挪去,“....那時我說,我想你了。”


    “此刻也一樣。”


    韓梟說他想季清歡。


    “閉嘴。”季清歡不喜歡聽這種肉麻的話,太別扭。


    可韓梟下一句就是——


    “好哥哥,你叫我親親。”


    “!”


    意識到韓梟要做什麽。


    季清歡猛地抬手捂住自己口鼻,憋悶的嗓音從掌下傳來。


    “你敢!再不走我喊人了。”


    “喊吧,你爹去黑水城裏掃蕩活口了,營裏隻有我父王坐鎮,你說他會向著你還是向著我?保不齊還說是你勾引的我。”


    韓梟故意逗弄季清歡,趁這人稍稍轉移注意力。


    他攥著季清歡的手腕直接移開!


    “....隻要我一聲令下,外麵的小兵就能跑進來幫我按著你,反正今日我必要得逞,你越反抗隻會叫咱倆的動靜更大,被發現。”


    韓梟的唇蹭過季清歡的唇角,伸出舌尖舔了舔。


    碰到兩個人的唇。


    同時,他的腿開始往季清歡的腿間蹭,輕慢且磨人。


    小帳裏。


    兩個少年的紅衫和黑武衫,愈發糾纏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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