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隻有提到季滄海他們,季清歡才會多看他一眼。


    韓梟不耐煩的冷哼:“我怎麽知道,我跟你一樣剛睡醒吃過早飯,你有點太操心了,又死不了。”


    季家那麽多人,一時半會也死不完。


    有什麽好擔心的。


    “......”


    罵過太多回神經病,季清歡都懶得罵了。


    “小心點吧,韓梟,”他收回視線說,也冷笑,“哪天一道雷下來劈死你,劈不死也得變白癡,積點口德。”


    喔,旁邊兩個藥童都傻眼了。


    這是敢說的嗎。


    這位可是世子殿下啊。


    但韓梟一被搭理就暗爽,半躺在床上語氣懶散。


    “季小將軍,你說這話就跟你有口德似的,動不動咒我死,我死了...你不心疼?”


    他曖昧的朝季清歡眨眨眼。


    “你死了我會心疼。”季清歡回。


    “!”韓梟猛地挑眉,雖然知道還有下一句。


    心底還是稍有悸動.....


    季清歡:“我心疼給你辦葬禮的人們,得忙活許久,倒不如把你丟亂葬坑了事,也別白費喪葬品。”


    “嘁,就知道沒好話。”韓梟不悸動了。


    “......”


    倆藥童對視一眼嚇驚了。


    悄悄看世子殿下的反應,等著雷霆暴怒。


    可躺在床上的陰鷙少年不僅不惱怒,還朝季清歡那邊瞥眼發笑。


    “放心吧,我死也會拉著你,雷劈下來有你給我擋著。”


    “....嘶!”季清歡沒空搭理韓梟了。


    他轉頭看自己正被包紮的手臂,朝身邊藥童說。


    “麻煩輕點兒勒,我這已經不用止血了。”


    剛才紗布忽然被藥童勒緊,他有點疼。


    季清歡剛說完就感覺不對勁兒。


    這藥童好像不是為給他止血,是因為他回懟韓梟那幾句,而暗戳戳給韓梟出氣?


    他抬頭看著藥童,年紀約莫十五六歲。


    “呃,”藥童故作嚴肅的回話,“小季將軍,包紮傷口是這樣的,你忍一忍。”


    “可我這傷不用勒....”季清歡眉頭一皺還沒說完。


    就聽隔壁床的人出聲了。


    “叫誰忍呢?你做不好就滾蛋,換個人來!”韓梟臉色陰沉下去,示意正給他小腿換藥的藥童,“你去給季清歡包紮,手輕著點兒。”


    他可以折騰季清歡。


    別人休想!


    “......”


    這畫麵讓倆藥童又是一愣。


    剛才不是還吵架麽。


    他們替世子出氣非但沒受褒獎,反被訓斥了?


    於是再也不敢瞎摻和這兩人的事兒。


    倆藥童低頭換了位置,這回給季清歡包紮的人,動作輕了許多,頗有些小心翼翼。


    “....我等告退。”


    等藥童慌張離開,韓梟瞪著其中一道背影。


    臉他記下了,叫賀錚打一頓扔出去!


    小帳篷陷入安靜。


    養傷的日子非常枯燥,賀錚出去做任務了,白檀住在醫帳裏。


    就隻剩韓梟和季清歡躺帳篷裏看書。


    軍營裏沒有其他活動,所有活動都需要體力加持,但他倆現在不好挪動。


    百無聊賴下。


    韓梟又忍不住開始犯賤,招惹隔壁的人,他拿旁邊洗幹淨的葡萄砸季清歡胸口。


    “喂,我剛才替你說話,你不謝謝我?”


    “謝謝,祝您早亡。”季清歡盯著書冊頭也沒抬。


    韓梟:“......”


    半晌無話。


    “兵道之詭也,於山穀。第六章.....”


    季清歡正在認真學習,就察覺腳邊的床鋪有凹陷感。


    他抬頭看——


    隻見披著黑熊毛大氅的韓梟,長發披散在肩上,彎腰的動作像是做賊,正掀他腳邊的被角想偷偷坐進他被窩裏。


    “?”


    兩人四目相對,周圍靜悄悄的。


    季清歡險些氣笑了,蹙眉問他:“你有意思嗎。”


    這人到底想幹什麽?


    “那怎麽了,我一個人睡著冷。”韓梟被發現了,索性就要往被窩裏挪。


    季清歡作勢踹他傷腿:“冷就去死。”


    “季清歡你有沒有良心!”韓梟急忙躲開,縮在床角沒敢動。


    畢竟他腿上的刀傷已經裂過一次,不想再裂第二次。


    “我哪兒對你不好你說出來,我改行不行?”


    用得著總是冷臉相對麽。


    雖然這樣的季清歡也挺好看,韓梟也喜歡。


    但他更喜歡季清歡對他笑。


    “我對人有良心,對畜生沒有,”季清歡眉梢眼角都是冷意,抬眼睨韓梟,“你別逼我動手,滾遠一點。”


    否則他單手也能打過腿殘的韓梟。


    韓梟不甘心:“是不是你爹跟你說什麽了,前天從主帳出來後,你就對我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為什麽?”


    “我什麽時候看你順眼過?”季清歡反問。


    他也很疑惑。


    高傲囂張的世子殿下為什麽總纏著他。


    是他做了什麽事,讓韓梟覺得兩人能發展出曖昧關係?


    季清歡願意改。


    並且還願意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所以他補充一句:“我厭惡你許多年,我以為你知道,世子殿下。”


    “......”


    韓梟沉默,心底冒出無名火兒。


    要不是這人說踹他是真的踹,韓梟早就死皮賴臉貼過去了。


    但現在不行。


    他得把傷養好才能寸步不離跟著季清歡,否則會被落下。


    煩死了。


    該死的匈奴快點滾出南部,他已經急不可耐要把季清歡鎖起來,任意磋磨了!


    韓梟眼巴巴的僵持半晌,隻能慢慢挪回他自己被窩裏。


    不敢造次。


    他也不看書,側躺著盯緊正看書的季清歡。


    既然不敢動作,那就剩言語騷擾。


    “季清歡,我今天發現.....”


    季清歡沒轉頭,但翻書的白皙手指頓了頓。


    聽那邊韓梟說——


    “其實你長的挺好看的,小公子,白白淨淨。”


    “?”


    “韓梟你有病?”


    季清歡被膈應的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韓梟歎氣,幽幽的說:“相思病吧。”


    他披頭散發側躺著,墨發落在雌雄莫辨的漂亮臉龐上,明明長著無比矜貴的臉,卻說著最不值錢的話。


    “別惡心我,你睡不著我這兒有藥。”季清歡收回視線盯著書,眉頭緊皺。


    韓梟來興致了:“是在地窖裏你自己吃下的藥?”


    “......”季清歡沒說話。


    韓梟:“你就不好奇你睡著之後,我還做了什麽?”


    “!?”


    季清歡沒看韓梟,竭力忍著不追問。


    假裝聽不見。


    但他大拇指的指甲已經掐進書頁,在紙張表麵,留下一道彎彎的月牙印兒。


    那一晚,瘋了的韓梟除了燒他頭發......


    還做什麽了?


    他敢!


    ——————


    【作者的話:請投喂小禮物,言言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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