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韓梟叫成地窖的地牢,其實就是個地窖。


    整體就像一隻圓形的酒壇子。


    隻有頂部一處入口,頭朝下望兩眼都覺得憋悶。


    裏麵環境黑洞洞的沒有絲毫光線,亮光隻來自頂部蓋子,蓋子是‘井’字型的木框板,能透進去些許陽光和空氣。


    但等天黑了,這絕對是伸手不見五指!


    地牢原本就是營中用來懲罰不聽話的兵將,誰犯錯了就丟地窖裏,通過黑壓壓的環境打破心理防壁,很快就得嗷嗷喊著認錯。


    其實這樣的黑地窖有許多個,但兩個老將軍還是心疼孩子。


    默契的把韓梟跟季清歡關在一起。


    這樣等天黑下來就算氣氛壓抑,也好歹是兩人有個伴,不至於太恐慌。


    “季清歡,你剛才尿完洗手了嗎。”


    韓梟雙手拽著繩子,一點點下進地窖裏。


    旁邊拽著另一條繩子下墜的季清歡,聽見這話想都沒想。


    “沒洗,等你給我舔幹淨。”


    問的都廢話,誰尿尿不洗手啊。


    “!”


    這叫什麽話。


    還沒落地,韓梟忍不住踢向季清歡:“說什麽呢。”


    “你搞偷襲!”季清歡雙臂使勁兒,抬腳蹬著地窖牆壁晃了一圈兒,堪堪避開。


    緊跟著攥住繩子一個衝刺,朝對麵同樣吊半空的人撞過去!


    本來隻是個很平常的小打鬥。


    可意外發生了!


    頂上負責把他倆放下來的小兵,都沒料到這倆人吊在半空還得打,他們手上一個卸力,便叫繩子‘唰唰唰’的快速墜掉。


    頓時,兩個吊在空中的人極速下墜!


    季清歡這一刻才剛撞到韓梟身上,心道不妙。


    他急中生智。


    “!”


    韓梟瞳孔放大,感覺身子一熱自己被季清歡抱住了。


    季清歡撲過來沒打他,是抱他?


    好在意外發生時,他倆離地麵已經不遠。


    “啊!”


    “哎呦。”


    兩個少年疊在一起,抱著摔到底下的幹草垛上!


    身上多了個人又是砸下來的,韓梟後背摔的挺疼。


    他悶哼:“呃,被你坐死了。”


    “你叫床啊,什麽死動靜?”季清歡被他哼的一驚。


    沒等他倆反應過來抬頭罵。


    就聽見頭頂響起呼啦啦收繩子的聲音!


    是小兵他們怕挨罵,急忙扯走繩子蓋上井口。


    “世子饒命!”


    喊完幾個小兵轉身就跑了。


    “......”


    “靠。”季清歡抬頭看。


    周圍光線昏暗,隻有頂部透進來很少的午後天光。


    隨著身上人抬頭的動作,韓梟身體中部被季清歡坐的更緊了。


    這個年紀的他真沒什麽自控力,又壓又擠的。


    挺磨人。


    韓梟心神微微蕩漾,抬手圈住季清歡的腰,欲拒還迎往懷裏‘推’了兩下,嗓音微啞。


    “還不起來,想死我身上?”


    “?”


    “我可沒那個福氣,”季清歡嫌棄道,“你也太瘦了,胯骨硌腿!”


    他伸手按著韓梟耳側的幹草借力,從香噴噴的世子身上翻下來,躺到一邊呼呼喘氣。


    那一瞬的極速下墜確實嚇人。


    因為底下黑乎乎的看不清,還以為有很高要摔死了呢。


    否則他也不會拽過韓梟當墊背使。


    主打一個——


    死道友,不死貧道。


    “...你再不下來還有更硌的。”


    “什麽?”季清歡沒聽清。


    韓梟閉著眼睛輕笑:“沒什麽。”


    “......”


    坑底也是圓的,直徑約有四五米。


    地上雖然通鋪著厚厚幹草,但初春地窖也還陰冷陰冷的。


    韓梟躺了一會兒感覺後背好些,就坐起來看季清歡:“你幹嘛呢。”


    “我數星星呢。”季清歡頭也沒抬。


    韓梟下意識回:“哪有星星?”


    頭頂隻能看到午後碧藍的天空,白雲都被木框架割斷了。


    靠牆盤腿坐著的季清歡,很不耐煩抬頭瞪韓梟。


    “都待地窖裏了我能幹嘛?怎麽總問廢話。”


    “季少主好凶,我想跟你說說話罷了。”


    韓梟隨口回,正拍打著衣袖和肩側的幹草屑。


    “....有病。”季清歡一噎。


    他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主要是狗韓梟跟他說的話就很奇怪,什麽坐死了,死我身上,想跟你說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算了算了。


    無所謂。


    兩個人坐在圓窖裏各據一方,麵對麵,中間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隱約能聽見地麵兵將們的腳步聲,都離得很遠。


    “三個時辰,要被關在這種地方,”季清歡想想就煩得很,抬手把馬尾紮緊些,“都怪你沒事找事兒,亂改計劃。”


    韓梟靠在牆壁上,光線昏暗叫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盯著季清歡,不會被發現。


    比起對麵那人焦躁的語氣,他嗓音就悠悠然許多。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不輕易信我不就沒事了,更何況,現在被關著也挺好。”


    “好什麽?”季清歡問。


    狗韓梟腦袋被驢踢了吧。


    不等韓梟說話,他又嘲諷道:“關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還好?不是說世子殿下愛幹淨麽。”


    “這種地方還能踏實待著,假幹淨!”


    不知道為什麽。


    在外麵冷酷清冽話不多的季少主,隻要跟世子韓梟碰麵,就總忍不住想嘲諷攻擊他。


    季清歡也不知道他對韓梟的惡意從哪兒來,反正一直都這樣。


    說不清道不明。


    “......”


    韓梟無聲的笑了笑,少見的沒回嘴。


    他總不能說——


    因為這裏隻有你和我。


    你隻能跟我說話,也隻能看著我。


    我很舒服。


    所以待地窖裏也沒什麽不好。


    韓梟確定,隻要他敢說出來季清歡就能當即炸毛。


    後背還疼著呢,他也不想把來之不易的相處時間,隻用來跟季清歡打架。


    韓梟琢磨該怎麽抱季清歡。


    得想個辦法?


    “......”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呼。”


    在這陣沉默裏,季清歡才能有時間靜靜心。


    琢磨著他最近做的事......


    進軍營這一個月。


    他一直很努力,並不完全是為了跟韓梟比戰功。


    事實上他提出要比戰功,隻是想激勵韓梟快點打退匈奴!


    此番闖入趙國的匈奴約有四十萬左右。


    但現在已經分散開了。


    目前正攻打南部的匈奴有十五萬,在西夏那邊開戰的匈奴也有十五萬,餘下的十萬兵馬正駐守京城。


    而季家人現在的目標是——


    借韓王兵馬,先打退南部的這十五萬匈奴!


    隨後便往西夏去,召集兵馬繼續作戰。


    直到徹底把匈奴打服!


    這是一條非常艱巨的路,拋頭顱灑熱血是肯定的,但他們隻能懷揣著希望往前走,因為身後已無退路。


    季清歡聽他老爹說。


    最近匈奴有些急躁,進攻明顯凶了不少。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匈奴援軍出現?


    到那時的南部,又將是什麽場麵......


    “季清歡?”


    韓梟看對麵的人已經發呆半晌,忍不住問。


    “你想什麽呢,坐在這兒還能走神,我就這麽沒有存在感?”


    沒錯,他已經想好該怎麽抱抱了。


    現在就要實施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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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脖子咬脖子,我知道,下章就出,我還在寫。


    小禮物砸我砸我,砸的越凶咬的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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