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太子終於引起韓梟注意了。


    原本韓梟記著方才他父王的話,叫他別鼓搗太子,留著太子的命家裏還有大用。


    但他都故意忽略懶得搭理,這太子還上趕著要陪他玩。


    那隻要不弄死就無妨,閑著也是閑著?


    頑劣少年眉宇間浮起一抹邪笑,臉龐愈發妖豔!


    他抬眼打量趙鈺慈:“這位就是才華橫溢的太子殿下吧,想來還沒用膳,不如隨我們一同去用晚膳?”


    季清歡警惕:“他不——”


    “既然世子盛情邀請,本宮自然願意!”


    趙鈺慈生怕季清歡壞他一頓美餐,搶著答應。


    並且還昂首挺胸推開季清歡,他自己湊上前跟韓梟走到並排,語氣親熱的套近乎。


    “外界都說韓王世子相貌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哦是嗎,”韓梟笑的歡快。


    瞥了後麵的季清歡一眼,他腳步往膳廳邁去。


    “殿下你也不錯,瞧著四肢健全挺像個人。”


    “!”


    這句無禮的話讓趙鈺慈腳步一頓!


    隻當這種鄉野世子沒見過世麵,不會跟大人物聊天。


    他僵持著笑臉:“世子真是心性坦率,童言活潑。”


    “?”


    “——哈哈!”


    聽見‘童言’兩個字,韓梟驚訝過後猛地笑出聲。


    “說得好!本世子年齡尚小,往後就請太子殿下多擔待吧,這邊請。”


    季清歡眉心一跳:太子要遭。


    他麵無表情,沉默的跟在他倆身後走著。


    這豬隊友讓他救無可救。


    而趙鈺慈絲毫沒察覺韓梟話語間的煞氣,嗬嗬一笑,繼續施展他的社交慣用句。


    “本宮比世子年長幾歲,不如往後就以兄弟相稱?世子賢弟。”


    這話季清歡前幾日剛聽過。


    “......”


    韓梟冷笑勾唇,沒接話。


    一條落水狗,也配來跟他稱兄道弟?


    *


    依舊是角落擺著紅梅的膳廳。


    中午過來的時候,季清歡沒往裏間去就被韓梟趕走洗鬥篷,此刻終於被領進內間。


    內間裏擺著烏木餐桌,一桌子美味佳肴噴香撲鼻。


    白檀在旁邊示意小廝們下去,拱手道:“世子,菜都上齊了。”


    “嗯....”韓梟正要說話。


    就見他還沒落座,跟在他旁邊的太子先坐下了!


    趙鈺慈一屁股坐到屬於韓梟的主位上,笑盈盈朝韓梟招手。


    “世子賢弟不必拘束,本宮也許久沒與宮外的友人用過餐了,你且隨意入座吧!”


    “......?”


    韓梟詫異看他,被這種大無畏的精神震住了。


    東宮太子一向如此勇猛嗎。


    而季清歡早就麻木,站在白檀身邊聽太子大放厥詞。


    “清歡賢弟?”趙鈺慈語氣誠摯,笑容溫厚,“你也快坐下,想來韓王宮裏的美味你在小小季州城也不曾用過,一同品嚐品嚐吧。”


    他的優越感溢於言表,擺明了打從心底瞧不上季州城。


    季清歡聽出來了。


    垂眼心說——


    全天下隻有你最牛逼。


    你家的皇宮比小小季州城寬敞霸氣,什麽好東西都有。


    那你跑我們家求救幹什麽?


    太子若是不來,小小季州城此刻還是好好的,他們一家人也不會骨肉分離!


    當然季清歡也知道,誰都不想讓匈奴進犯中原。


    國破怪不到太子身上。


    太子也不是真的鄙夷季州城,隻是從大地方來的人慣常思維,瞧不起鄉野小城。


    他臉龐緊繃站著不動,沒理會傻逼太子。


    旁邊就是因太子言行而驚詫愣住的白檀。


    白檀反應過來望向主子:“....世子?”


    這太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韓梟被喊的回神。


    他單手按在桌麵上低頭看太子,疑惑發問。


    “這麽快就入座了,本世子有說過你的座位在這裏?”


    “否則....”趙鈺慈正要說否則該是哪兒。


    一抬頭被這少年滿是惡意的眼神嚇住!


    但他還是沒起身。


    認為世子年幼好忽悠,不敢對他這個太子怎麽樣。


    一時落魄罷了,季滄海大將軍不也對他恭恭敬敬嗎?


    趙鈺慈強裝斯文,試圖挽留顏麵。


    “世子年幼尚不懂得尊卑,本宮是太子,全天下的儲君,與你同桌自然是要坐主位的。呃,世子在家可曾讀過伴君策?君臣論語呢?”


    伴君策,君臣論語。


    這兩本都是內閣朝臣寫的書籍,教天下臣民如何敬仰皇家。


    韓梟已經被那句‘不懂得尊卑’逗笑了。


    他盯著趙鈺慈的眼睛,笑意不達眼底。


    “沒有,父王隻叫我讀君主論、梟雄傳,這類靠自己本事伺機攬權的佳作,至於你說的這兩本.....”


    “在我南部,隻配擱在茅房叫下人擦腚使。”


    “!”


    “...你!你在說什麽.....”趙鈺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勉強溫聲,“賢弟,本宮是太子,你怎能在我麵前言語粗鄙?”


    很明顯,從來沒人敢在他麵前提起‘茅房’兩個字。


    “怎麽你還聽不懂?尊貴的太子殿下。”


    韓梟素來嘴毒心更毒,力求讓這位明白什麽是尊卑。


    “若非我們許你踏進青源城,此刻你就是城外那群匈奴的茅房,隻配雙膝跪地張著嘴接他們的尿!運氣好或許能落個全屍?但估計很難。”


    “匈奴恨不得把皇室的人碎屍萬段,以此增長士氣。”


    “......”趙鈺慈聽傻眼了。


    活了二十二年聽的髒話,都沒這會兒誅心!


    “吃飯呢非得逼我說些髒東西,太子也不嫌惡心,就這還自詡尊貴呢。”


    髒話都是韓梟說的,但他慣會倒打一耙。


    緊跟著還嫌棄的挪開視線,似乎多看太子片刻都髒了他的眼。


    “白檀,去給本世子換把椅子,不知道這位尊貴的太子有多久沒洗澡了,渾身酸臭難聞。”


    “是!”白檀應聲。


    他走到趙鈺慈旁邊,把滿臉窘迫的太子拎起來,推到旁邊。


    這太子瘦的像瘟雞,仿佛渾身骨頭都沒二兩重。


    是哪來的膽量敢說教他家世子啊?


    白檀不理解。


    韓梟轉身望向季清歡,表情似笑非笑。


    “你家就死忠於這種人?腦子怎麽長的。”


    “...總歸是儲君,我爹是為國本計。”季清歡開嗓了。


    並且看在老爹的麵子上,他試著給趙鈺慈解圍。


    “那個,你不如把他丟進韓王準備的院落?省得留在這兒影響你的胃口。”


    丟院子裏不理會就行了,季清歡也少操些心。


    總歸他是想要儲君活著的。


    放韓梟身邊保不準這傻逼哪天再作死,命就沒了。


    “季清歡,你跟他待久了也會變蠢?”


    韓梟似有多動症,抬手掐著季清歡冷峻的側臉捏捏,語氣輕佻帶笑。


    “什麽身份還敢摻合我的事兒,以為能左右我?”


    “....沒有,不樂意就算了。”


    季清歡也沒想著韓梟能聽他的話。


    他現在隻是韓王世子豢養的玩具,這點自知之明是有的。


    右邊臉頰肉被掐酸了,他冷眼瞪著韓梟。


    韓梟就喜歡季清歡氣憤又無奈的表情,真好看。


    兩人視線交匯——


    一個歡快勾唇,一個忍恨蹙眉!


    “......”


    “世子,都弄好了。”


    白檀把新的坐椅放好,急忙喊那邊正欺負季少主的人。


    韓梟這才鬆手,噙著笑朝季清歡命令:“洗手,陪我吃飯。”


    說完他轉身走開,撩衣裳入座主位。


    洗手的盆架就在內間角落裏,季清歡走過去將手洗幹淨。


    這期間。


    站在餐桌不遠處的尊貴太子,又活了!


    趙鈺慈看著剛才被韓梟壓迫的季清歡,總算明白此刻的餐桌上......


    隻有世子韓梟最尊貴。


    他盡力擠出些笑臉:“....世子賢弟,方才是本宮說錯話了,本宮坐在哪裏都可,你不必費心,也、也感激你們南部的收留。”


    說完,趙鈺慈飽含屈辱的另找位置。


    餐桌是圓形的,他特意找了個最偏僻的座位,絕不會搶世子風頭。


    但正要坐下——


    暴戾少年猛地把玉筷砸他身上!


    “又髒又臭的賤狗,狗也能上桌吃飯?”


    韓梟還沒放下手就罵,凶相畢露。


    他有潔癖,嫌棄這個腦袋蠢還渾身酸臭的人。


    “!!!”


    ——狗?


    這回趙鈺慈是真懵了,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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