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溫玉華連打兩個噴嚏,她揉揉鼻子,酸脹的感覺這才有所緩解。


    鎖上車,她的腳還沒踏進辦公室呢,林悠悠就喊住了她。


    “玉華姐!”


    溫玉華轉頭,女孩眼睛亮晶晶的,臉帶羞澀,磕磕絆絆道:“那個,玉華姐,對不起……”


    她扭扭捏捏的,溫玉華自然知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溫玉華泯然一笑,“沒事,我理解。當時是我唐突了,我還得向你道歉呢。”


    林悠悠一愣,緊接著連忙擺手,“不不不,是我,我該向你道歉才是,我不該這麽不講義氣的。”


    說著,她從包裏掏出一盒手工餅幹,“這是我自己做的黃油餅幹,你嚐嚐怎麽樣。”


    溫玉華接過餅幹,拿在手裏揮了揮,“謝謝啦!”


    “嗯!”


    林悠悠忽的眼睛一亮,撲閃撲閃地看著女人。


    溫玉華邁出去的腳又停在原地:“還有事?”


    “有的有的。”


    林悠悠忙點點頭,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她,“玉華姐,你老公真的是那個誰啊?”


    溫玉華點點頭,“你不都見了嘛。”


    林悠悠繼續跟在溫玉華身後,“你們啥時候結的婚啊?”


    “三年前吧。”


    溫玉華將包放在桌子上,撩起裙子坐下。


    “那你們是誰追的誰啊?”


    溫玉華擰眉,思考著怎麽說出那個詞,“我們倆是——包辦婚姻,沒談戀愛。”


    “包辦!”林悠悠睜大了眼睛,詫異地望著溫玉華,“那你豈不是……”


    “不,我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律師。”溫玉華知道林悠悠心裏想的什麽,立刻道:“不對,當初和他結婚的時候我連律師都不是。”


    “那你怎麽……”


    “那我怎麽撞了大運嫁入豪門的是吧?”


    “不是不是,我覺得你老公娶了你是他走運呢。”


    林悠悠心裏真是這樣想的。


    玉華姐多好啊,她一開始進律所的時候,玉華姐幫了她不少,讓她從一個實習律師成長為一名執業律師。


    溫玉華扯開文件袋的繩子,淡淡一笑,“你的想法倒不一樣,別人都覺得我是飛上枝頭的麻雀呢。”


    林悠悠坐在一旁自己的工位上,支著胳膊拖著腮幫子。


    “唉……”


    “我覺得豪門也就那樣,除了錢多點之外還有什麽,多的是勾心鬥角和醃臢之事,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溫玉華一怔。


    受苦嗎?


    在一開始,她剛剛嫁給林合川的時候並不覺得這是苦,雖然是被欺騙才結的婚,這個男人也不愛她,可不管怎麽說她又有家了,又有了可以依靠的港灣。


    後來她愛上了林合川,雖然日日被婆婆訓斥,被丈夫冷落,可也不覺得那是苦,因為心裏的愛可以克製心中的恨。


    再後來,自己不喜歡林合川了,就不在乎那些了,即使是苦,她也忍著,心裏想的是忍忍就能離開。


    縱觀三年的婚姻生活,溫玉華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過得確實很苦。可因為在苦罐子裏泡久了,連她自己都不覺得是苦了。


    “你是第一個說我過得苦的人。”


    溫玉華笑了笑,向後仰靠著椅背,“他們覺得我傍上林合川便有錢有地位了,從不覺得我過得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她手裏有林合川給的無限製的黑卡,有車庫裏任她使用的豪車,有在世界各地置辦的豪宅,家裏還有保姆伺候著……在物質上,林合川做得真的很好。


    “這些理論你都是在哪看到的?”


    ”在電視劇裏啊,那些苦情劇都說這麽演得。“


    林悠悠說的理直氣壯,“那你舍得離婚嗎?”


    “舍得啊,這些錢和地位本來就不是我的,我有什麽舍不得。”


    溫玉華倒是看得開。


    林悠悠盯著她,埋頭低聲問道:“那你們離婚,財產怎麽分?”


    “我們簽了婚前協議做過公證的,財產各歸各,我分不了。”


    “啊?那你離婚不是吃虧了嗎?”


    “離婚?!溫律師你要離婚!”


    李雨桐不知什麽時候來的這,興奮地問道,“溫律師你真的要離婚啊?”


    本來還無精打采的同事們也不打哈欠了,也不摸魚了,都勾著腦袋望過來,耳朵不自覺豎起。


    溫玉華:……


    “是,怎麽了?”


    她神色淡漠,望著李雨桐,“聽到我離婚你怎麽這麽高興?”


    李雨桐勾起唇角,“我這是為你高興啊,你的河童老公終於把你甩了!哦不,是你把你的河童老公甩了……”


    她眼中閃爍著洋洋自得的笑意,眸子亮了幾分。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聽到我離婚想撿二手貨呢,畢竟你一直都很喜歡二手的。”


    溫玉華淡淡地掃過她。


    這話指向性太明顯,屋裏的同事們忍著不敢笑,但也有忍不住的。


    撲哧一聲,屋內頓時響起了零零散散的笑聲。


    原來笑容真的是會傳染。


    李雨桐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指著溫玉華,凶神惡煞地放狠話,“你別得意,你等著!”


    然後溫玉華就被叫到了馮朝陽的辦公室。


    馮朝陽的地中海上趴著幾縷像死老鼠似的灰白的頭發,一雙老鼠眼轉了又轉,落在溫玉華身上,無框眼鏡閃著精光,他吹了吹茶杯裏的茶葉吸了一口。


    “聽說上午你和某些同事起了爭執,我認為私人生活就不要到處宣揚了,影響不好。”


    馮朝陽這老家夥是個實打實的色鬼。


    當初溫玉華進律所的時候,他就以各種名義親近她,鹹豬手摸摸這裏,碰碰那裏,被溫玉華當場拒絕。


    他麵子上掛不住,就處處找她的事兒。


    直到馮朝陽認識了李雨桐,將她帶到律所之後,溫玉華的職場生活才回歸正常。


    但是後來李雨桐不知從哪聽說了馮朝陽和她的事兒,就處處針對她。


    對此,溫玉華真的想說一句——不是所有人都眼瞎,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她真的不稀得要。


    “馮律師,這事兒到底是誰先挑起來的,你問一下辦公室裏的人就知道了。而且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從未惹過她,她招惹我我也忍了。但是我不是放馬的,如果她下次還敢動我,我就不客氣了。”


    溫玉華的今天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多好,語氣也


    頗為不善。


    馮朝陽被捧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氣,當即就將溫玉華趕出了辦公室。


    木門砰一下關上,李雨桐幸災樂禍道,“被趕出來了吧?”


    溫玉華目光陰冷,並沒答話。


    李雨桐有些膽寒,咕咕囔囔道:“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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