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到這種情況,他是有些慌亂的,他不知道容元在做什麽,但他知道容元肯定是到了緊要關頭,他不能去打擾容元,隻能遠遠的看著,心焦的等待著。 到了第五天時,容元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他渾身顫抖了下,臉色呈現出頹廢的蒼白,像是所有的精神力都被奪走了。 恩斯特看到這種情況徹底的心慌了,他不由的想走過去看看情況。但這個時候的他和往常已經不同了,容元本來要三天為他輸送一次靈氣的,但現在已經超過了兩天,他沒有和往常一樣陷入沉睡,也沒有人為他疏通筋脈。 恩斯特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腿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沒有任何感覺。在他想走動時,他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 恩斯特盡量用手撐著地麵,但跪倒的力度太大,緊接著,他感到肚子猛然疼起來,他渾身的力量好像被瞬間吸收掉了。他盡量用雙手護著肚子倒在地上,在他陷入昏迷的時刻,他好像喊了一聲容元的名字,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第49章 他連自己四肢的筋脈在靈氣的衝刷下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體內的木係靈根,修長筆直的矗立在那裏,泛著淡淡的光澤。 因為是強行築基,容元怕體內的靈氣最終還是不夠築基成功的。他在吃下築基丹的那一刻開始,便不停的運轉功法,把周圍的靈氣盡可能的往身體裏吸收。靈氣不斷湧入遊走到他的四肢百骸,不知過了多久,最終他體內的靈氣自上而下化作一道點點星光組成的河流,朝他的丹田湧去,丹田之處因而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海,不斷的吞噬著朝那裏流過去的靈氣。 容元坐在那裏進行築基積累,漸漸的不知道何年何月,不知春夏秋冬,也不知了前塵人事。 幾天後,容元成功築基,他猛然睜開眼,拂袖而起,長發飄然,麵若冠玉,神色淡然幽遠,仿若天人。 容元出關後,看著自己所在的地方陷入了沉思。這裏是乾元大世界的雲州城,他自小便住在這裏,他築基的地方是自己租的一方洞府,裏麵靈氣十分充裕。 他記得以前自己是非常喜歡這個地方的,但不知道為何,今日,容元對這個雲州城都感到有些陌生。他心裏隱隱覺得自己不該住在這裏,但是他又想不出自己該住哪裏。容元想,可能是由於這次閉關時間太長,雲州城有了其他變化的緣故。 正在容元胡思亂想時,他眼前突然出現了方天佑的身影。方天佑看著他,遞給他一株極品靈草當做他成功築基的賀禮,然後笑著說:“阿元,恭喜你築基成功。” 容元看著自己的好友,心中一暖,他並沒有推卻方天佑的禮物。他道謝後,便把靈草放在隨身的儲物袋中的玉瓶之內。方天佑看著他的動作,整個人笑眯眯的。 方天佑這些年來還是入他們當初第一次遇見的模樣,爽朗大方。兩個人都是豐神俊秀之輩,即便在這滿是美人的修仙界,也是極為惹人眼的。 走出這租坊後,方天佑把容元拉到雲州城的高塔之尖上,兩人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座雲州城。 方天佑閑著沒事突然指著城內那些已經陷入暮靄之中的老者們,神色有些莫名的說:“阿元,你看這些人,每天雖然也在努力修煉,但也許由於天資的限製,也許由於是資源的問題,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築基成功。每天都過著這種粗糙不堪提心吊膽的生活,感覺挺沒意思的。你說,人生在世,痛痛快快有情有欲的活一場不好嗎?這麽碌碌無為一輩子,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容元因方天佑難得的感慨而打量了下眼前之人,他沉眉淡然道:“向道之人,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又豈能放過?我們不是他們,又怎麽知道他們會覺得可惜?我倒是覺得這些人雖然築基無望,但他們一心向道的心非常可取。再者說來,即便是今生不能成功,來世必來生不能成功。隻是,你今日為何突然說起這些擾亂自己道心的話?這不大像往常的你?” 方天佑聽了這話淡淡一笑道:“我隻是這麽感慨一下。”容元沒有搭理他了,他回頭看向雲州城內忙碌的人群,神色淡漠。 一年之後,方天佑修為停滯不前,他想去凡間走一趟感悟一下生活,便前來尋容元一起前去曆練心境。容元本身是非常不喜歡凡塵俗世的,但耐不住方天佑的極力的要求。 於是兩個人便出現在萬裏之外的凡塵世界。他們隱去身上的修仙者氣息,像是兩個雲遊到了這方城市的富家公子,一路走過,方天佑紙扇輕搖,風流無邊。 在一座繁華的酒樓中,方天佑吃著凡間的花生米喝著凡間的小酒。這時有幾個人大老爺們對著一個唱曲兒的姑娘調戲,小姑娘期期艾艾不願意。 方天佑和容元是不能插手紅塵之事的,便冷眼坐在那裏。最後一個體弱的書生實在看不下去這般情形,便站出來為小姑娘討公道,結果卻被那幾人的家丁狠狠修理的一頓扔在了大街上。小姑娘最後還是被其中一個老爺子給強行抬回府上了。 這場事故後,方天佑指著窗外熱熱鬧鬧的場景,突然道:“阿元,你看這些凡人,不知其他世界有仙山,對於鬼神之事也隻流傳於話本之中。他們雖然不能得道修煉,但在短短百年歲月中,經曆生老病死,看盡人生百態。反觀我們,明明有能力去做一些事,卻又不能做,你說我們為了飛升得大道還有什麽意思?” 容元看著那些人,心裏隱隱覺得這些凡人不該是穿這些長衫,他們應該穿那種緊身卻又能流露出好身材的……衣服,但是他又說不出來那些衣服的模樣。 在朦朧間聽到方天佑這些話後,他收回那些奇怪的心思,看著方天佑道:“你怎麽突然這麽想?他們是凡人,有自己的命數。你難道看不出那個唱曲的小姑娘,本身就是在找恩主,她現在已經如願,你在打抱不平什麽?我們身為修行者,自然是不能以自己的力量損壞一方世界的法則了,我們向道的心也不該為了這些凡塵事耽擱。” 容元雖然是這麽說著,但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方天佑今天似乎很衝動,他能看破的東西,沒道理方天佑看不破? 方天佑看著他,目光沉然,他揚起一抹大笑,道:“阿元,你的道心真的很堅固。” 在凡塵人世間呆了半年,兩人準備回修仙界。臨走,方天佑說自己還沒有見過人間的帝王,便把容元拽到太平盛世的皇宮裏。 一座小小的皇宮,則是人生百態的縮影。裏麵得寵的太監比一宮之妃還要受人巴結,不得寵的皇子連太監手下的一條狗都不如。宮妃間的明爭暗鬥,各種手段。而皇帝縱情享受著這一切,人人巴結,人人敬畏。 方天佑和容元在皇宮裏遊走了一圈,兩人隱去身坐在皇宮最高樓的屋簷上。方天佑躺在青瓦之上仰頭喝著酒,他看著天空,歎息道:“我們比他擁有好的天資,有著飛升的大好資源,但是卻沒有他活的瀟灑。他這一輩子過的舒舒坦坦的,我們卻隻能冷心冷欲。阿元,你說修仙有什麽好?日後就算是飛升得大道,但是人還是那個人,萬年的生命裏就這麽一成不變的活著,該是有多麽無聊和寂寞。” 容元皺眉看著人間的皇帝,美人環繞,個個美若天仙,美酒佳肴,日日風流無邊。容元收回眼:“他這輩子是帝王,下輩子說不定就是水裏的王八,端看因果。再者修仙界也有紅袖環繞添香之事,你的凡心太重了。” 而且這些鶯鶯燕燕,容元覺得一點都不好看,他覺得還是那種腰瘦腿長相貌冷峻的人比較好看。 “什麽?”方天佑聽到容元不自覺呢喃出的話,他翻身坐起身看著容元,眸子微閃,一臉揶揄道:“阿元,你喜歡那些比較冷的美人嗎?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修仙界這樣的美人可多了去?你可有看得上的?我可以幫你去牽橋搭線。” 容元麵無表情的看著胡說八道的方天佑,道:“算來西海的鮫人現在正是吐絲的季節,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那些鮫絲嗎?現在不在這裏亂感慨的話還是來得及的。”說完這話,容元飛身而離開。 方天佑在他身後的臉色沉了沉,最後他忍耐了下來,跟上容元的身影,兩人一同朝西海方向飛去。 這麽又過了數年,每年方天佑都會前來找容元,和他一起去看這人間百態,不但看凡塵還看這修仙界的殘酷爭奪。 對此,容元絲毫不為所動,最後那次,在看到修仙界兩個人為了一塊靈石大打出手後,容元終於忍不住教訓起了方天佑:“你的心思不要放在這些小事身上了,無論是三千大世界也好,三千小世界也罷,都有爭鬥的地方。除非人心一樣,否則無法避免,你無須為了這些費心思了。還有如果你真的需要道侶,那就找一個修仙界誌同道合舉行雙修大典就是了。你一直動不動往凡間跑,這些年修為都落下了好一大截,這樣還要如何飛升?” 方天佑聽了這話愣了許久,然後等他再次出現後,他已經改掉了這些毛病,又變成了曾經的那個勤奮修行的方天佑了。 對此,容元很滿意。 這樣又過了幾十年,方天佑的修道之心堅定下來後,修文突飛猛進,他時常和容元切磋曆練,現在築基後期的境界已經非常穩固了。 他和容元開始為突破金丹期做準備。這時正好有一方化神大能留下來的秘境開啟的消息後,容元和方天佑決定一起前去,在裏麵尋找一些材料煉製天地法寶。 不過他們運氣很不好,在到達秘境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殺人奪寶的事情。容元和方天佑因為是修為不高的緣故,兩個人便隱去氣息躲藏了起來。 殺人奪寶者正背對著他們,身上是金丹巔峰期修為,容元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轉而,容元把目光看向地麵,在那裏躺著同樣一個金丹巔峰期的修仙者,他披頭散發,看不出模樣。 讓容元看的目不轉睛的是,這人擁有著一頭金黃色的頭發,這樣的發色在這個修仙界絕對是少見,但容元卻覺得倍感親切。 這金發之人的金丹已經被人掏去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挖他金丹的好友,說:“枉我幾百年來一直把你當做好友看待,你竟然如此對我?” 容元和方天佑隻聽奪寶之人冷哼一聲,嗤笑道:“我對你難道不是掏心掏肺?我每次都把自身的資源給了你,而你身懷異寶卻對我遮遮掩掩。我浪費這幾百年時間在你身邊就是為了你的異寶,現在東西我得到了,你也該投胎去了。”說著這話,這人把手中的金丹捏爆,地上之人卻是死不瞑目。 這時,背對著他們的奪寶者突然冷聲道:“誰在那裏?給我滾出來!”容元心中一驚,正準備拉著方天佑開溜時,隻見那人一回頭,目光便直直的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容元在看到那人的麵容時,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隻見這個殺人者竟然是方天佑,不是易容成了方天佑的樣子,也不是有人冒充,而是他身上的氣息就是方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