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年輕,手速快,沒有人察覺到他出老千。上了年紀,很容易露餡。有一次就被混社會的大哥發現他出老千。”


    “那個大哥很生氣,就要剁了老王頭的一隻手。老王頭好說歹說,答應把贏的錢吐出來,還賠償一筆錢,才保住那隻手。”


    “家裏沒有錢,賠償的錢,都是找人借的,欠下一筆外債。家裏的妻子,兒子、兒媳知道這件事,都想離家出走,不再搭理這個老王頭。”


    “老王頭百般悔過,不再賭了,真的不賭了,才挽留住家人。為了還這筆錢,他隻好拚命修車、賺錢,還賬。”


    “汽修店的生意時好時壞,生意不穩定,為了賺錢,你猜老王頭又想到什麽主意?”


    張大東搖著頭,並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這些事。


    “什麽主意?”


    “汽車最重要的是什麽?就是輪胎,輪胎壞了,跑不遠。換一個輪胎,就能賺好幾百,於是老王頭想著,撒一些鐵釘什麽的在馬路上。”


    “汽車開過去,輪胎被紮壞,附近隻有他一家汽修廠,隻有來找他修汽車,那麽錢來的就會很快。”


    邱生認真說道。


    張大東臉色有些難看,老王頭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做事怎麽這麽狠呢?


    “錢來得的確快,這樣子做不是過分,而是缺德吧。沒有人發現不對勁,前去舉報嗎?”


    “有啊,有的車主路過一次,輪胎被紮爆。路過兩次又被紮爆,兩次出事的地方相距不遠,紮輪胎的釘子長得很像,明顯是有人故意扔在馬路上的。”


    “有車主懷疑是老王頭這家汽修店裏麵的人幹的,打電話去舉報。”


    邱生喝了一口麵湯。


    “然後呢?”


    “舉報沒有什麽效果,沒有真憑實據,證明那釘子是老王頭扔的。那些車主吃了閉門羹。”


    邱生笑了笑,瞥了一眼老王頭。


    “那就沒有人治得了老王頭?這麽說來,他現在應該有一家汽修店,怎麽倒閉?後麵發生什麽?”


    張大東問道。


    邱生沒有立馬回答,指了指天上。


    “你相信天意嗎?相信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嗎?”


    張大東搖著頭。


    “我矮腳虎以前也不相信,但有時候不得不信。老王頭在馬路上撒釘子,靠著賣輪胎,的確賺了一筆錢。”


    “這筆錢還沒有來得及花出去,就出了一場大事故。他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子,駕車出去玩耍,回來的時候,發生重大車禍。”


    “車子突然失控,直接撞向迎麵而來的三輛車子,兩個大人當場撞死,小孫子沒有係安全帶,從車裏飛了出來,摔得身首異處,場麵十分血腥。”


    邱生倒吸一口涼氣,似乎親眼所見那個場景,有些後怕。


    張大東瞪大眼睛,猜測道,“不要告訴我,老王頭的兒子、兒媳出車禍,因為車輪胎被釘子紮破,才會突然失控,撞向對麵駛來的車?”


    “撒釘子的人,就是老王頭本人?他……間接性的害死了自己的兩代後人?”


    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邱生點了點頭,又搖著頭,“猜對了,隻猜對了一半。”


    “哪一半?”


    “那場大車禍,的確是因為馬路上有人撒釘子,紮破別人的輪胎,車速太快,導致的車禍。”


    “不過被紮破輪胎的,不止老王頭兒子的車,對麵駛來的車輪胎也被紮破,好巧不巧的撞在一起,送他的兒子、兒媳和孫子去了天堂。”


    “如果三輛車不相撞,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哎!自己造的孽,闖的禍。”


    邱生吃完麵,拿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


    張大東瞥了一眼老王頭的背影,看起來挺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邱生又喝了一口麵湯,弄了弄頭發,“那次車禍,老王頭家破人亡,但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慶幸的事?死了三個人,後代死絕,哪還值得慶幸?”


    張大東費解,“其中還發生什麽事?”


    “是的,老王頭兒子出車禍,撞的那輛車上有……”


    叮鈴鈴!


    邱生手機響了,一看電話號碼,急忙去接通。


    接完回來之後,著急離開。


    “大東,謝謝你請客啊,等老子撈到錢,也請你吃好吃的。”


    “別著急走啊,老王頭的事,還沒有說完。”


    “慌什麽,有機會說的。還有事,得先走。”


    邱生提了提褲子,慌裏慌張離開,估計是那個姘頭打來的,火急火燎去滅火吧。


    張大東看了一眼老王頭,兩鬢斑白,雙手有些顫抖,依然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


    不像是一個失去兒子、兒媳和孫子的悲劇老年人。


    很難想象,他間接性的害死自己的家人。


    這事如果擱在張大東身上,可能承受不了。


    邱生剛剛還說,死了三個親人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不知道這個“慶幸”如何理解?


    隻有晚上上班的時候,去問問才知道。


    老王頭吃完包子、稀飯,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張大東,笑了一下,走了。


    看起來挺慈祥的一個老家夥,做事倒是心狠手辣。


    道上混的,誰又會心慈手軟。


    要是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很多人懂這個道理。


    張大東回到家,休息幾個小時。


    砰砰砰!


    響起敲門聲。


    以為是姚阿姨來了,通過門眼一看,不是,而是住在對麵的方婷婷老師。


    不知道前來借什麽。


    張大東熱情的打開房門,表示歡迎。


    “小張啊,你這會沒事做吧,老師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說,方老師,能幫一定幫。”


    “很簡單的,就是教我打麻將。”


    方婷婷美美一笑。


    她不想學打麻將的,但是領導每次邀約一起去玩玩,不去玩的話,就是不給領導麵子。


    次數多了,影響不太好。


    還事關她編製的事,不可謂不重要。


    上次,請張大東幫忙打麻將,把領導哄得很開心。


    方婷婷雖然沒有學過麻將,看得出來小張是個懂得牌技的人。


    要不然,不會每次那麽精準的點了領導的炮。


    輸了一些錢,但編製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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