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耳發,8號女手藝人淡淡一笑,“小哥,謝謝你選了我,我一天沒有生意。”


    “不客氣,你叫什麽?總不能稱呼你8號吧。”


    張大東想知道對方的名字,可能就能想起來。


    8號很明顯不想說出真名。


    在這種地方給人捏腳的小妹妹,最害怕的就是遇見熟人,尤其是親朋好友,那就尷尬。


    “大家叫我英子,小哥看起來很年輕,叫我阿姨都不過分。”


    英子勉強一笑。


    張大東樂了,“哪有你這麽年輕漂亮的阿姨啊?叫你英姐吧。”


    聽到這個名字,也沒有想起來她是誰。


    罷了,不問了。


    問多了,招人煩。


    他深知,在會所,不要問手藝人們的真名。


    她們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英子聽到這個和她兒子差不多大小的小哥,竟然喊她姐,還說她年輕漂亮,心情變得非常好。


    比走在大街上,見到幾萬塊錢,還要高興。


    “小哥真會說話呢,你是做什麽的,在道上混的嗎?”


    英子好奇問道。


    張大東沒有回答,還反問道,“你呢?做這一行多久了?”


    “一個月吧。”


    英子比較老實,如果問別的女技師,她們都會說今天是第一次。


    不為別的,就為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為什麽會做這一行?”


    “小哥很喜歡打聽別人的事啊。”


    “不好意思,找點話題聊聊。”


    英子有些尷尬,若不是生活所迫,哪個女人願意做這一行?


    沒有辦法的事。


    兩個人越聊越投入,然後……一個小時過去。


    英子阿姨整理好頭發,拿著一千塊,她很有禮貌,再三說著感謝。


    她看起來有些辛苦,又有些幸福,害羞的看著張大東。


    “小哥,如果你下次還來,找我,一定打八折,謝謝你。”


    “應該是我謝謝你。”


    剛剛聊天,阿姨說需要錢,讓張大東幫幫忙。


    他是個熱心腸的小夥子,當然會幫助別人。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嘛。


    是的,很香。


    英子挺感激讓她掙一點錢,麵露淡淡的笑容,一瘸一拐離開。


    她到底是誰來著,看起來麵熟,就是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


    包間外傳來腳步急促的聲音。


    還以為是帽子叔叔也來體恤會所的妹妹們的辛苦。


    張大東急忙離開,到外麵一看,才知道是誤會。


    不知道發生什麽。


    會所的保安這麽大的動靜。


    鄭青山、刀疤哥心滿意足走了過來。


    “兩位大哥,發生什麽?”


    “好像是某個包間,發生打鬥什麽的,會所的保安還不得去處理。”


    “不關我們的事,走吧。”


    結賬給錢,離開會所,去了停車場。


    “這裏很不錯啊,下次我們還來。”


    刀疤哥把著張大東的肩膀,“大東,謝謝你的招待,以後在道上遇到事,就報我的名字,如果不管用的話,你拔腿就跑。”


    張大東笑了。


    鄭青山也樂了。


    三個人分道揚鑣。


    他們開車走了。


    張大東拿著賬單站在原地。


    今晚上在會所,一共花了五千多。


    鄭青山、刀疤哥兩個家夥在別的包間,分別點了兩瓶好酒,一瓶一千多。


    他們花別人的錢,真會享受,一點不客氣。


    還好這些錢,也不是張大東的。


    能結交到一些道上的朋友,挺劃算。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需要這些道上大哥幫忙。


    張大東準備開車離開,在會所門口遇到英子阿姨。


    英子與他對視一眼,臉瞬間紅了,與慧茹阿姨一樣,相當害羞。


    相當的溫柔。


    “英姐,去哪裏?我載你一程。”


    英子瞧見張大東開著這麽好的車,心裏有些意外,本以為他是個小混混,沒有什麽本事、地位。


    沒想到挺有錢。


    不過,英子並不想一個顧客知道她住在那裏。


    更不想有親朋好友知道她現在做這一行。


    那很丟臉的,於是委婉的拒絕。


    “謝謝小哥的好意,阿姨能自己回去。”


    “行吧,再見!”


    “好的。”


    英子停在原地,突然喊了一聲,讓停一停。


    “怎麽了?英姐。”


    “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如果你想要捏腳什麽的,我……可以隨時上門服務,價格還可以優惠。”


    “好。”


    張大東收起小紙條,開車走了。


    一陣微風吹來,英子勾了勾淩亂的耳發,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回去就瘸了,不容易。


    這段時間。


    茶樓的生意不好不壞。


    每天就五六桌的樣子。


    茶水錢還不錯。


    沒有看到什麽老千出沒。


    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對張大東來說。


    沒有老千,說明他鎮得住場子,其他老千不敢來找麻煩,紅顏姐會很高興。


    長時間,一個老千也不來的話,張大東沒有額外的獎勵收入,挺不爽的。


    既希望有老千前來,又期望他們不要來,這種矛盾的心裏,無法言表。


    孫曉曉倒完茶水之後,還是喜歡拿一本書,在吧台的位置上看著。


    《悲慘世界》看完了,現在深深的被《水滸傳》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看到帥哥。


    張大東問道,“如此認真看書,有什麽心得體會?”


    “看書就看書,還需要什麽體會,就是覺得一百零八好漢,並沒有電視劇拍得那麽有英雄氣概,大義凜然。小說當中,個個都充滿心機,好像誰也不服誰。”


    孫曉曉認真說道。


    “是嗎?”


    “是的,就像宋江,割據一方,擁有不少兄弟跟隨,最後卻選擇投降朝廷,出賣兄弟,不是踩著兄弟屍體上位嗎?想想不可思議。”


    孫曉曉歪了歪腦袋,“什麽兄弟情,江湖道義,還不是抵不過一頂烏紗帽,抵不過所謂的正統。結果如何,還不是沒有好下場。”


    “是啊,人心隔肚皮。一百零八好漢,沒幾個有好下場,令人唏噓。”


    張大東說道,“不過這是小說,不是真正的曆史,曉曉不要當真。”


    “我知道,不過,現實中也有很多宋江這樣的人不是嗎?”


    “哲學家又有什麽領悟?”


    “不少混社會的大哥,掙到很多錢之後,都會選擇金盆洗手,摒棄自己的過往,還有跟隨過他們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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