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地躲在棺材裏,聽了半天。確定外麵空無一人時,才敢長噓一口氣。 看了這麽一出戲,我也是徹底睡不著了。費力的掀開棺材蓋,露出一條縫,從裏麵翻了出來。 “陳立洲,陳立洲~”我小聲喊了兩下,空蕩蕩地房間裏沒有一絲人氣。 我撇了下嘴,到處張望起來。 聽那個管家說,這裏似乎是陳立洲以前的住過的房子。說實在的,我有些好奇。 陳立洲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 我順手在棺材正對著的供桌上拿了一顆黃梨啃了起來,同時在房子裏到處轉起來。 棺材就停放在屋子正中,整間屋子收拾的一塵不染。估計是因為棺材過大的緣故,房子裏並沒有擺放其他什麽東西,看上去空蕩蕩地。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我渾身抖了一下,扭頭去看,隻見不遠處的窗戶正半開著。我連忙走了過去,探頭出去看了一眼,並沒有發什麽人,順手就將窗戶關了起來。 又繞著屋子轉了兩圈,一轉身,就走到了左手邊的廂房門口。 隻見房門緊閉,但是我輕輕一推,門就吱呀著打開了。 我小心翼翼地先朝裏麵瞧了瞧。 “原來是書房啊。” 跟外麵不同,這間書房似乎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地上落了一層灰。我有些奇怪,門又沒鎖,為什麽沒人進來打掃?難道是下人偷懶? 陳立洲的書房布置的也很簡單,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剩下的就是幾排不小的書架。放眼望去,上麵塞滿了各種書籍,其中一部分還是些我看不懂的稀奇文字所寫出來的。 我拿下來一本,隨手翻了一下,在裏麵發現了些洋人的圖片。 我暗暗嘖舌, 沒想到陳立洲竟然還懂洋文。忽然想起來,之前他跟我說過,自己有個小弟在留洋,卻不知他也喜好這方麵的東西。 我將書小心地放回原位,一轉身,就正對著陳立洲的書桌。 桌子上麵也是落了厚厚的一層土,桌上放著一盤硯台,和一排毛筆。右邊則放著一疊宣紙,不過上麵也落滿了灰塵,看上去髒兮兮的。 一低頭,就發現書桌下麵還有兩個長方形的小抽屜,左邊的抽屜上著鎖,而右邊的抽屜則隻是閉合著而已。 我慢慢地拉開右手邊的抽屜,發現裏麵放了幾本賬本。隨手抽了一本,翻開一看,上麵全是陳立洲清瘦的字跡。字跡工整,一看就知道寫的人十分用心,一條一條的賬目,一目了然。看了眼日期,是去年的賬本。 我想了下,去年這時候,陳立洲應該就是坐在這裏吧。 我心裏忽然有些難過起來。合了那賬本,將抽屜關了起來。 扭頭看了下左邊的抽屜,本沒有想著能打開,隻是伸手拽了拽,沒想到竟然將上麵掛著的小鎖扯開了。 “這什麽鎖?這麽糟?”我驚訝的看著打開的鎖。 伸手一拉,抽屜就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 抽屜裏空蕩蕩的,隻在中間放了一個褐紅色的小木盒子。盒子分為兩層,最外麵一層是鏤空的,透過外麵這層,可以看到下麵那層畫著一株梅花,上麵還停著兩隻喜鵲,栩栩如生。整個盒子做工小巧玲瓏,異常精致,一看就是佳品。 盒子隻有巴掌大小,正前方有一個小扣,我用手輕輕一推,發現沒推開。我咦了一聲,這盒子好像還有點竅門。 舉過頭頂,反複查看,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什麽來。正準備試著用手再掰一下看看,誰知不知碰到了哪裏,隻聽吧嗒一聲,那扣竟然被打開了。 我心裏一喜,連忙打開那盒子。 隻見盒子裏麵放著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照片,照片上麵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孩,高高瘦瘦地,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眼還未長開,卻已經看得出日後定是個俊俏公子。一雙柳葉眉,黑亮的眼珠閃著光芒,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些許潔白的牙齒,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盯著那照片,看了半天,隻覺得這少年十分眼熟。 一拍腦袋,“陳大少!” 這竟然是陳大少年少時的照片! 我激動地盯著照片看了半天,越發肯定起來。 照片裏的陳大少麵容青澀,眉目間卻已經有了一家之長的氣勢。隻見他一身月白長衫,盤扣一直係到脖頸,露出些許潔白的肌膚。兩手放在膝蓋之上,坐的端端正正,直視前方。 我瞧著這張照片,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陳大少的臉龐。 “嘶……”手上忽然一陣刺痛,我忙去看,隻見食指不知被什麽紮了一下,血一下就流了出來。我吸都來不及吸,眼睜睜地看著血珠滾落在照片之上。 “媽呀。”我輕呼一聲。 忙伸手去擦,誰知那血珠剛一掉在那相片上,就立刻滲了進去!血液蔓延在相片之中,像是盛開了一朵鮮紅的花朵,漸漸染紅了這張老相片…… 我驚訝地看著這張照片,心裏忽然有些害怕。那照片裏坐著的陳大少,原本黑亮的眼睛,被我的血染過之後,竟然變成了鮮紅色,仿佛從地獄爬上來的厲鬼。讓人不寒而栗,汗毛倒豎。 我嚇得連忙將照片扔回盒子裏,扣住盒子,直接塞回了那抽屜裏。 轉身就要離開,現在我隻覺得那副棺材似乎比這房子還讓我有安全感! 等我慌慌張張地跑回原來的房間時,隻看到原本被我半掩著的棺材,竟然大敞著。 一陣滲人的陰風吹來,吹的房裏的蠟燭閃爍不停。整間房子,忽明忽暗的。我一扭頭,就看到原本被我關起來的窗戶,竟然又被打開了。 我咽了口唾沫,潤了潤有些幹疼地喉嚨,小心翼翼地往棺材那裏走去。 “陳大少?” “陳立洲?” 我一步一步地挪動著腳步,額頭上滲出汗珠,手心裏全是汗。 “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