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下,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師父還等著我回去呢,我在您這兒借把傘,也就回去了。” 秦總管一聽,也就不再硬留。我們兩個人吃吃喝喝的,還挺舒服。 酒席間,秦總管不斷向我敬酒,我喝了一兩杯後就推脫酒量不佳,光吃菜不喝酒了。 可是秦總管卻開始一杯兩杯的往肚裏灌,眼見他有了些醉意,拉著我稱兄道弟起來。我也假意跟著他叫了幾聲秦哥。 “秦哥,你在黃老爺家幹了幾年了啊?” 秦總管打了個酒嗝,伸出來個食指,比了個九“足足有九個年頭了啊。” “那時間可不短了啊,秦哥,這黃老爺除了大夫人,還討過人嗎?” “討了啊,這男人,還能沒幾個小老婆?”說完一口酒氣噴在了我臉上,熏的我眉頭直皺。 “還討了個姨太太,可是這姨太太命薄,過了門,沒兩年人就沒了。” “人怎麽死的呀?” 秦總管看了我一眼:“身子弱,福薄。” “那黃老爺沒再討個嗎?” 秦總管嘿嘿一笑:“小師父,吃菜吃菜,這主家的事,我們做下人的不能亂說。”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這老狐狸沒醉,心眼賊多。吃了幾口菜,就聽見黃家的鍾表咚咚咚的一連敲了十下。 我嚇了一跳,都這麽晚了,連忙起身跟秦總管告辭。 秦總管還想留我,就見來了位丫鬟,說是夫人叫他過去一趟。 我一聽,這半夜十點,一個管家還去夫人房裏?這裏麵似乎有事啊。 秦總管讓那丫頭先去,說他一會兒就來,接著把我送出門。 說也怪,剛出大門,這雨就停了。可周圍早已是一片漆黑。秦總管給我借了盞燈籠,讓我路上小心。 我忙謝過他,提著燈籠往回走。 說實在的,我活這麽大,還從來沒有晚上還在外麵瞎溜達過。小時候有一次,跟小夥伴玩過了頭,天黑了後才回家。老頭提起我,照著屁股就是一頓猛揍,打那起我就再不敢天黑之後回去了。 村裏人家晚上都睡得早,嫌費蠟,早早就沒了燈火。我一個人提著盞白綢燈籠,走在路上,心裏還是有點虛。 耳邊且聽著風聲,剛下過雨的天,冷氣滲人。鼻子裏滿是濕潤泥土的氣味。 這過了村口,再往前走兩步可就到了墳地。我提著燈籠,心裏毛毛的。這大半夜的,會不會撞鬼啊?耳邊忽然飛過一個黑影,擦碰著我的耳朵而過,嚇了的我當場叫了出來。 “媽呀!” 拿著燈籠到處照了照,發現似乎是隻老鴰。停在樹上,發出嘶啞刺耳的叫聲。 我咽了口唾沫,想了半天,還是開口叫道:“嘿,陳大少,你在嗎?” 等了會兒,沒聽到他的回應,我有點慌:“陳立洲,陳立洲!”我又喊了兩聲。 耳邊的風聲越發的大了起來,似乎又有些下雨的兆頭。我就穿了身褂子,隻覺得渾身凍的直打哆嗦。 就在我開始有些害怕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陳大少的聲音,“我在。” 聽見他的聲音,我心裏一喜,“你在啊,我看你不出聲,還以為你怎麽了。” “當然,我也不是害怕,就是覺得一個人走道,有點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我假裝鎮靜地說道。 “你想說什麽?”陳大少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愣了下,隨後清了下嗓子:“也沒什麽,就閑聊聊唄,就當增進了解了。” 陳大少輕笑了兩聲:“好。” 話音剛落,陳大少就顯了身形。身材高大修長,眉目清雅,薄唇青白,隻是站在,就是活脫脫一名美男子。我看著他,歎了口氣。 “你歎什麽氣?”陳大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卻看不到他嘴在動。 “你說話怎麽不張嘴啊?”我好奇的問他。 “因為我嘴巴裏含著東西。” “什麽東西?” “祖傳的夜明珠。” 我一驚,我的乖乖,真是財大氣粗,窮人哪裏見過那玩意兒,這陳家竟然用夜明珠給人壓舌。 我聽師父說過,這古時候的王公貴族入殮的時候,會給嘴裏放一塊玉,稱為壓舌。一是為了不讓亡者空著嘴,餓著肚子去陰曹,二是防止亡者在陰曹多口舌,惹禍上身。 “陳大少,你家那麽有錢,你為什麽三十還娶不上媳婦呀?” 陳大少接過我手上的燈籠,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道:“許是沒什麽緣分。” 我撓了撓頭,緊跟在他身旁。 “你家裏有幾口人啊?” “四口,家父早亡,剩下我母親和一雙弟妹。” “你還有弟弟妹妹?”我驚訝的問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