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咒殺,不留痕跡。”


    “至少也是個巫道七品境下的手。”


    “徐大真人查過了,鎮魔司還幫著梳理了一份名單出來,隻是老將軍也知道,鎮國徐府已經不收留門客了,當年的那批門客早就已經遣散幹淨了,如今那些人各在天涯,是生是死都沒個準信,可不好找……”


    “我暗地裏也順著這條線索查了查,收獲寥寥,畢竟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當年就沒留下痕跡,如今回頭找又談何容易。”


    “不過呢,在查這條線索的時候,我卻想到了一件陳年往事,折衝將軍的妻子謝淑華,在她年紀尚小的時候,似乎也是天水謝家的天之驕女,但是後來為了嫁給折衝將軍,一度和天水謝家鬧得有些僵,後來也就沒什麽人記得謝家還有這麽一位天之驕女了,隻記得謝家嫡女傾慕折衝將軍,兩人披荊斬棘跨越千難萬阻,終於走到了一起的姻緣佳話。”


    “當然了,世人不記得謝家原來還有這樣一位天驕,也和徐夫人自己泯然眾人似乎沒修出個名堂有些關係。”


    “所以我就給天水謝家寫了封信,詢問已經是徐夫人的天賦究竟如何,當年曇花一現的天驕之名隻是謝家在為嫡女造勢呢,還是確有其事。”


    “謝家家主給我的回信當中,有這樣的一句原話。”


    “四妹天賦卓絕,可惜心不在此,故而修行不成,泯然眾人實在遺憾……”


    陳大將軍聽完張首輔暗中調查順帶翻閱出來的陳年往事。


    他看向窗外,眺望了一眼鎮國徐府裏麵徐大夫人的身影,雖有滿腔怨恨但卻隻能壓抑忍耐。


    畏懼也好,大局也罷,總之那道身影顯然是知道自己不能越眾而出。


    沒有底氣直麵徐大真人。


    陳大將軍不免質疑道:“這也能是天驕?張公,恕我直言,囿於天賦的勤勉之人我見得多了,再七品八品,甚至是九品的瓶頸麵前,再努力修行也難有寸進,但是我還從未見過有哪個天驕僅僅因為懶惰或是不喜修行,就連一個九品都入不了。”


    謝淑華隻是個沒能入品的凡人。


    如果她天賦平平,這確實說得過去,大焱朝廷裏的達官顯貴也不是個個都有修為傍身,上個樓梯都得扶著慢慢走的張首輔不正是一個典型代表,身居一人之下的高位,但卻連九品境修為都沒有。


    可謝淑華若有天驕級的天賦。


    不說成個五品境、六品境,至少七品境應該是囊中之物吧?


    畢竟無論是天水謝家還是鎮國徐府,都不至於拿不出供她修行所需的資源,在她的人生中,大概也就隻有和天水謝家鬧僵之後,折衝將軍飛黃騰達之前,那麽一小段時間可能需要為了修行資源發愁。


    但結果卻是連品都沒入,隻是個普通人,這可太說不過去了。


    張首輔笑了笑說道:“修行之事我又不懂,老將軍問我難道還指望我能給老將軍一個合理的原委?我還指望老將軍能憑借著你的修行經驗給我一個解釋呢。”


    陳老將軍疑惑道:“或許謝家家主沒說真話?”


    張首輔搖了搖頭:“老將軍或許不知道,自從天水謝家的謝三爺上次來了趟京城回去之後,天水謝家不僅和漕幫斷了合作,也不再和鎮國徐府有過多來往了,那位徐大夫人和她娘家人的關係又有些生疏了。”


    陳老將軍嗬得笑了一聲,說道:“天水謝家這是懂得避凶的,滄江流過之地的那些個世家望族多是眼饞漕運利益,沒少和漕幫合作,如今漕幫一反,他們即便渾然不知確實沒有參與其中,也難免遭點池魚之殃,但這天水謝家倒是剛好躲過去了。”


    張首輔笑了笑,他的目光在窗外,但第一眼看的是遠方天際,然後才落在他已看不太清的鎮國徐府,淡淡地說道:


    “是啊,天水謝家的家主雖然不擅修行,但眼光的確是有的,看得出來什麽事能做,什麽事碰都不能碰,所以……他既然眼睛不瞎,那就不應該在給我的回信裏隱瞞真相。”


    陳老將軍是擅修行的,他以一個武道大宗師的角度分析說道:


    “既然謝淑華不愁資源也有天賦。”


    “那麽除非她真是懶到了極致,懶到就算快要餓死了把一碗飯菜端到她的麵前,她都懶得張嘴去吃的地步能把自己活活餓死的地步。”


    “不然她未能入品的背後一定有個秘辛,不然這可說不過去。”


    張首輔微微頷首:“是吧?我也問過秦高軒,秦高軒也覺得謝淑華這連個九品境都沒有,若不是有個我們都不曾知道的緣由,那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陳老將軍眸光微沉,壓低聲音問道:“所以,張公是懷疑謝淑華對徐大真人的娘親下的咒?”


    “但這也要求謝淑華至少有過修為在身。”


    “但我記得徐大夫人一直都隻是個普通人吧,難道她修行都要偷偷修行,就圖有朝一日能夠給徐大真人的娘親下咒,以解心頭之恨?”


    “要是這樣,也太能隱忍了。”


    張首輔長呼一口氣,把茶水吹涼,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痕跡太少,腦補太多,隻要自己樂意,什麽答案都能填出來,但這不一定是正確答案。”


    “我隻是在做最壞的考慮,若是徐府和徐大真人間的恩怨,還要再添上個弑母未成之舉,那可就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陳大將軍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距離鎮國徐府不遠的幾條街道上,禁軍、鎮魔司、京兆府,三處負責京城尋訪的人手都停在街道上,等候著大焱首輔更進一步的指令。


    “若是徐大真人要與徐府不死不休,就憑這些人湊過去可不管用,隻能徒增傷亡,激化大焱與徐大真人間的矛盾而已。”


    張首輔說道:“所以我這不是讓他們待命嗎?”


    “皇宮裏的那位大人也在看著呢,如果真有必要,也該是那位大人出手鎮壓,犯不著讓他們拿自己的性命去給徐府這樁燒起來的家醜裏麵再添些油了。”


    “又不是還嫌這把火燒得不夠旺……”


    陳大將軍剛要點頭附和,他的目光卻捕捉到了異樣。


    考慮到張首輔應當沒看出來。


    他直接說道:“張公,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我這看著,他們不還和剛剛一樣嘛,徐大真人也沒再出手啊。”


    “不,徐大真人動手了,徐大夫人已經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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