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鄉間小路逐漸夜幕降臨。


    那塊生肉,雖然他們的校車能夠隔絕氣味,但是他們還是能從那些蒼蠅的數量上猜測到如今它有多臭。


    有螞蟻,有蒼蠅,有時間流逝,一切看上去都那麽的真實。


    六個孩子此刻都在打坐恢複中,秦歡獨自在皺眉沉思。


    這一夜,除了山裏有各種動物的叫聲以外,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都沒發生。


    天明時,她甚至看見了遠處緩緩升起的嫋嫋炊煙。


    還聽見了人聲,雞啼狗吠的各種聲音。


    想了想,秦歡還是把孩子們叫醒:“這麽待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先下去看看,你們待在校車上別動。”


    “老師,不再觀察觀察嗎?謹慎些總是好的!”


    “我有種直覺,繼續待下去沒有用,且可能會不太好。”


    嬴政沒再說話。


    修士的直覺也可能是一種指引,修為越高的人,越是準確。


    關於這一點,菩提老師給他們上過課,為的就是讓他們,如果有一天,他們迷茫了,那就跟著直覺走。


    “老師,要小心!”孩子們都很擔憂。


    秦歡笑了笑,打開校車門,嚐試著走了下去。


    一股臭肉的味道在鼻尖彌漫,她指尖彈出一朵小火苗,將它燒成了灰。


    很平靜的小路,然而當她邁出三步後,整個人忽然失去了意識,而在嬴政等人眼裏,秦歡正在消失。


    “老師!!”


    “園長!”


    周芷若一個衝動,跑了出去,緊接著也消失了。


    而和她關係好的安陵容和趙靈兒更是緊跟其後。


    完顏康暗罵了一聲,也顧不得考慮那麽多,追了出去。


    “死就死吧,十八年後,小爺又是一條好漢!”


    ……


    同學們都如此感性,讓留在原地還保持著理性的兩人很無奈。


    “你留下,我去看看!”兩人同時說完,然後又互相沉默了。


    “石頭剪刀布?”歐陽明日提議道。


    “我們總要留下一個人守著校車的,哪怕團滅,也得有個報信的啊。”


    贏政卻搖頭:“校車如今還能不能被羲和老師召走還很難說,即便召走,我也不一定能跟著走。


    畢竟沒有負責的跟車老師,車內是不允許載學生的。


    萬一校車被召走,留下的人卻沒走,反而容易失散。”


    聞言,歐陽明日的眉眼舒展:“你說得對,無論如何,待在一起總比分散好。”


    “那就走吧,再晚怕是跟不上了。”


    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下了車,也消失在了小路上。


    原地隻留下校車,獨自等待。


    【正在試圖獲取權限——】


    ****


    秦歡再次恢複意識時,看到的是一個茅草屋頂。


    還是破洞的。


    ???


    等看清所在的地方後,她第一反應就是,我去,不會又穿了吧??


    總有種被命運捉弄的感覺。


    正當她迷糊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來人掀開了門簾上的草席子走了進來。


    打扮很淳樸的婦人,說實話,除了電視上和角色扮演,秦歡沒見過有人會穿打滿補丁的衣裳。


    灰色的麻布,左一塊右一塊補丁,還是不同顏色的。


    說實話,雖然不好看,但很有個性。


    “若若她娘,你可算醒了!”


    婦人一隻手抹淚,另一隻手捧著碗米湯遞給她:“快起來喝點粥吧,再大的事也不能尋死啊。


    你若是出事了,明明和政兒還那麽小,可怎麽辦啊。”


    見秦歡不說話,神情恍惚的樣子,她歎了口氣,繼續勸說:


    “咱們村子裏誰家沒獻祭過孩子給山神大人啊,你家好歹有六個孩子,沒了兩個,難道這日子就不過了嗎?


    你光想著靈兒和康兒,咋就不想若若和蓉蓉她們呢?


    閨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嫂子也知道,你生了三個姑娘才生了康兒這麽一個帶把的,你舍不得也是難免的。


    但是你也不能尋死啊,你死了,你那對雙胞胎小兒子,哪還有活路啊?


    聽嫂子一句勸,好好養大剩下的四個孩子,就當沒生過靈兒和康兒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母胎單身狗的秦歡,被她這一句又一句給說懵了。


    要不是從中聽出六個孩子,名字還分別是若若、蓉蓉、靈兒、康兒、政兒、明明的話,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換頻道,去混種田文了。


    “你總得給秦家留條根啊,要不咋對得起你相公,下到黃泉怎麽跟他還有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來,喝粥吧。”婦人把米湯吹涼,遞給她。


    秦歡接過卻沒敢喝。


    那麽詭異的情況,她哪敢喝啊?她又不餓不渴的。


    “嫂子還是先幫我放桌上吧,我沒胃口,頭還有些暈,待會再喝。”


    婦人端走歎氣:“那你好好躺會,別尋短見了,我晚些再來看你。”


    “嫂子慢走。”


    等確定婦人走後,秦歡連忙起身走出屋外。


    外麵是普普通通,且有點貧窮的農家小院,茅草屋頂,竹籬笆,破破爛爛的。


    一共有三間屋子,她住正屋,偏房似乎有動靜。


    連木門都沒有,隻有草簾的門口突然走出了好幾個娃。


    他們一抬頭,就驚喜地喊:“老師!”


    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但秦歡還是一眼認出,正是自己的六個學生。


    不過他們的身高好像出了問題。


    若若他們沒什麽區別,嬴政和歐陽明日卻是突然縮水到了兩歲娃的模樣。


    “政政,明日,你倆怎麽了?”秦歡緊張地探查了一遍他們身體。


    沒中毒,沒生病,沒發現異常……但是變矮了!


    完顏康靠過去,政政地用手比劃了一下,兩個才到他肩膀的小矮子,咧開嘴笑了。


    “哈哈哈哈——你們倆也有今天!”


    “這是為啥啊?”秦歡丈量了一下,發現完顏康也比周芷若她們矮了一丟丟。


    要知道,之前三個男孩子雖然身高有點差別,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比女孩子高一丟丟。


    現在全變矮了。


    嬴政皺眉,聲音奶奶的,語氣卻很沉穩道:“估計是與下車時間有關。


    我跟歐陽來的晚,所以成了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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