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怕狗啊？”夏衍問。“你才怕狗呢！你全家都怕狗！”淩楓抬手拍了他一下。“我們家就一個怕狗的。”夏衍抓住他的手握住了。“誰啊？”淩楓問。“你。”夏衍笑了笑。“……嗯。”淩楓低下頭也跟著勾起了嘴角。……“黑色水筆、塗卡筆、橡皮、準考證……”“你這都核對了幾遍了煩不煩啊？”甄有錢不耐煩地拍了拍桌子。“最後一遍了。”淩楓依舊盯著手裏的透明密封袋，連眼神都沒賞他一個。“十分鍾前你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甄有錢的眉毛擰在了一塊兒。這回淩楓幹脆就沒搭理他，他現在很緊張，非常緊張，緊張得一靜下來就想打哆嗦，隻好一個勁地給自己找點事幹。這時有人在後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最後一遍了別煩我！”淩楓喊了一聲。“是我。”身後的人笑了笑。“哎，”淩楓飛快地放下手裏的東西回過頭，一臉驚喜地笑了起來，“你怎麽來了。”“甄有錢說你太緊張了，讓我來看看你。”夏衍說。“也沒那麽緊張。”淩楓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核對東西就核對了七八遍了，你這也叫不緊張？”甄有錢拍著桌子揭穿他。“你閉嘴。”淩楓背著他喊了一聲。甄有錢哼哧了兩聲轉過頭去。“跟我平時給你做模擬測試一樣就可以了，”夏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我相信你。”“嗯。”夏衍的手就像是帶著某種魔力，淩楓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安定了很多，坐到桌上擺著腿，“你在我隔壁考場對吧？”“嗯。”夏衍點了點頭，“和你同一個位置。”“真的？”淩楓的眼睛亮了亮，抬手搓了一把他的胳膊，樂嗬得不行，“這就叫緣分。”“緣分就是我和夏衍同一個考場，前後座兒！”甄有錢喊了一聲。“跟你說了閉嘴。”淩楓也大聲喊。“老子偏不！”甄有錢喊。“鼻毛怪你是不是找打！”淩楓忍無可忍地轉過去瞪他。“來戰！”甄有錢的額角跳了跳，惡狠狠地說。這種幼稚兮兮的對話在淩楓和甄有錢之間持續了整整三年，也真難為他們居然從沒真打起來過，想來夏衍的威懾力子其中起了極為巨大的作用。高中三年比淩楓想象中要快很多，幾乎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在一中的每一天淩楓都過得很充實，甚至有些太充實，尤其是高三，晚上夜自修在教室裏熬到十點的不在少數，都是趕在宿舍樓門禁最後一刻才一路狂奔回寢室的。淩楓，在夏衍的監督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這倆不在同一個班上，本來見麵的時間就很少，好在寢室是同一間，洗漱抓緊點時間還能摸黑聊會兒天小摸兩下，不然淩楓怕是要保受相思之苦而日漸消瘦了。淩楓也不是沒想過到夏衍床上蹭一蹭，隻是倆人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個，學校這不到一米的床實在是條件不大允許，他曾經試過一次結果差點半夜從床上摔下來了，隻好放棄了掙紮。這年的高考題倒並不是很難，大概是因為去年考完之後一片哀鴻遍野，出題老師的腦回路都變得非常的穩健。但越是這樣就越是要小心翼翼，任何一點不小心的失分都會導致排名上的滑鐵盧。淩楓已經不止一次在之前的月考中因為計算錯誤失利，這回索性每道題都來回驗算了三四遍，確定準確無誤了才心平氣靜地交試卷。高考持續時間是兩天半。所有人腦海裏都繃著一根弦，越到最後就繃得越緊，直到最後一刻——漫天的白紙從窗戶裏飄灑出來，紛紛揚揚的像是六月裏忽然下起了飛雪。淩楓卻顧不上參與這場歇斯底裏的盛宴，他覺得自己就跟個出膛的炮彈似的從考場裏炸了出去，然後拐個彎直接竄進了隔壁考場。剛好撞上正往外走的夏衍。“夏小衍！”淩楓聽到自己聲音有些不受控製地開了叉。“怎麽樣？”夏衍笑了笑。“成了！”淩楓笑得非常響亮。按他平時模考的成績，夏衍想考的c大他想進去還有點懸，但這次不一樣了。果然考試前沾點夏學霸身上的仙氣還是有用的。雖然夏衍想報考的臨床專業是c大的拳頭專業，他不一定能進得去，但其他相對熱門的專業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