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拱手抱拳,相比之下可比他妹妹客氣的多。


    齊樹春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朱棣的意思想要他去,他也不好推辭。


    齊樹春無意結交沐家兄妹,隻是希望雲南能盡早平靜下來。


    “陛下,容臣回家收拾一下,便跟隨西平侯,雲鄉郡主前往雲南!”


    齊樹春也對朱棣請示,後者擺擺手,讓齊樹春自行離去便是……


    “什麽。去雲南?”


    回到家中,齊樹春將接下來的行程告訴左傾棠。


    前往雲南,他自然要帶著左傾棠,回家也是讓左傾棠收拾兩人的行囊。


    自從跟隨在齊樹春身邊,左傾棠長了不少見識。


    從前父母在世,她便在應天中長大,並沒有走出京城。


    隨後靖難被關押,左傾棠在雞鴨巷中度過很多年,一直到遇見齊樹春。


    去福州,如今又要去雲南,不一樣的旅途總會有不一樣的風景。


    但左傾棠更心疼的,是齊樹春一直奔走,為大明分憂。


    在她看來,好像大明上下隻有齊樹春一個臣子,並沒有別人肯出力。


    “那這次去,可得多帶點幹糧,也不知道那邊的百姓怎麽樣了……”


    左傾棠內心柔軟,想到雲南現在的處境,不由自主的心疼起來。


    靖難圈禁那幾年的生活,讓左傾棠嚐盡心酸,如今雲南動蕩,百姓自然苦不堪言。


    她無法像齊樹春那樣拯救天下,但她也要做到力所能及,讓百姓稍微好過一些。


    齊樹春並沒有阻攔左傾棠,但在看完後者列出的清單後,他開始後悔了。


    這哪是讓百姓稍微好過一點,左傾棠分明打著賑災的名義去的雲南!


    “按照這個單子上的東西,咱們還得買輛馬車才行!”


    齊樹春也不好駁了左傾棠的麵子,就隻能領著她,抓緊時間采購。


    京城街市上,有不少攤位上的東西被兩人席卷一空。


    這些小販很是開心,生意做的這麽痛快,怕是一年都遇不到一次。


    讓這些小販奉為財主的兩人,正是齊樹春和左傾棠。


    此時有不少閑下來的小販為齊樹春拎著東西,饒是如此,齊樹春胳膊上還是挎滿了袋子。


    左傾棠似乎沒感覺到後麵跟隨著人的心情,還在觀望剩餘的攤位,生怕買的不夠。


    “大人,您這位夫人還真是大方啊,不過這麽多東西,什麽時候才能用完?”


    “大人對夫人真是疼愛啊,這樣都沒有厭煩,實在是我們的楷模!”


    “要是我也能像大人一樣,怕是現在已經說了三房媳婦,日子不就過起來了?”


    在齊樹春身邊,幾個幫著他拎東西的小販都開始奉承起來。


    他們越拍馬屁,齊樹春感覺自己的腰子愈發痛苦。


    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今天一天就要見底了!


    “你們誤會了,她不是我夫人……”


    齊樹春無力的解釋,之所以無力,是因為兩條手臂已經快感覺不到了……


    “啊?不是貴夫人?”


    “大人是在追求吧?”


    “嘖嘖嘖,誰家的姑娘這麽好命,大人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小販們都嘖嘖稱奇,能這麽大手筆的追求姑娘,他們都認為齊樹春藝高人膽大!


    可話說過來,這要是追求失敗,和怨種又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齊樹春周圍的目光,突然疑惑起來……


    “喲嗬。這不是常山伯嗎!”


    就在前行的時候,一匹高頭大馬擋住齊樹春的去路。


    馬背上的颯爽女子,正是雲鄉郡主沐念語。


    “這大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身邊怎麽還有一個女子?”


    “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位大人不會是腳踩兩隻船吧,要是這樣就太可恨了!”


    見到沐念語出現,小販們又開始議論起來。


    要說左傾棠是小鳥依人的柔美,那沐念語的英姿颯爽,便與其交相輝映。


    左傾棠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不顧對方的威勢,跑到齊樹春身前,擋在兩人的中間。


    “嗬嗬,在朝堂上讓陛下保護,現在讓個小女生保護,常山伯還真有你的!”


    沐念語嗤笑一聲,這挑釁讓齊樹春接受不了。


    連打帶罵也就算了,你不能還往別人身上吐口水,這有點侮辱人了!


    “雲鄉郡主還請自重,我們出來購買物資去看望雲南同胞,你在這陰陽什麽?”


    “莫不是真怕我鎮壓安南陳頠,搶了你的風頭,故而在這裏激怒我?”


    齊樹春將東西放在地上,晃動著雙臂朝沐念語走去。


    “還是說,郡主在朝堂上對我念念不忘,暗中跟隨我到此,引起我的注意?”


    齊樹春站在馬下,淡然的看著沐念語,輕飄飄的說出。


    這話讓未經人事的沐念語刷的紅了臉。


    她眼神左右閃躲,一時間竟失去了剛才的威風!


    “你……你不要瞎說,我才沒有跟蹤你……”


    “你……哼!”


    剛才還伶牙俐齒的郡主,此時詞不達意,羞紅的臉頰如同怒放的玫瑰。


    左傾棠在後麵看的愈發皺眉,她快走兩把,上前一把抱住齊樹春的手臂。


    同時,左傾棠的眼睛同時直勾勾的盯著沐念語,好像一頭母獅子在宣示主權。


    “好好好,你們小兩口繼續矯情,本郡主告辭了!”


    “常山伯,不要忘記你我之間的約定,小心大意!”


    看著左傾棠的眼神,讓沐念語頓時一愣,隨後馬上恢複正常。


    她拉緊韁繩冷哼一聲,調轉馬頭離開。


    誰都不知道,剛才的無言,是戰火燃起的前奏……


    “你去雲南,是為了這個姑娘吧?”


    齊樹春還在眺望時,身旁的左傾棠突然平靜的問道。


    不明就裏的齊樹春也沒否認,畢竟和沐家兄妹有賭約在身,說是這樣去的也無可厚非。


    擔當齊樹春承認之後,左傾棠直接鬆開他的手臂,也不再向前,轉身回去。


    “咱們東西買完了嗎?你就回去?”


    “不買了,誰在雲南讓誰去買,雲南又不是我的!”


    齊樹春聽到如此強硬的回答,一時間都不敢上前詢問。


    他隻能讓幫助的小販都轉身離開,幫他們把東西送回去。


    “唉,複雜的感情害人呐!”


    行走時,也不知道從哪個小販嘴裏,傳來一句人生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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