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話語正好觸碰到玄英內心的最傷最痛處,他就如一頭嗜血的惡狼般,低沉地吼了一聲,挺矛便向劉大壯刺去,快如閃電。


    劉大壯見他突然刺到,不由得一驚,舉刀往矛柄上砍去,以期能格開他這一式。


    當地一聲悶響,刀矛相擊,劉大壯手中的彎刀剛好砍中玄英手中長矛的矛頭,卻沒有將長矛打開,矛頭稍稍偏了些方向,噗地刺入他大腿之中,登時鮮血淋漓。


    劉大壯胯下的馬收到驚嚇,嘶叫著人立起來,將他摔下了馬背。


    玄英拔出矛頭,接連向劉大壯刺去,全然不顧身後還站著一個趙顯通。


    劉大壯百忙中滾了幾滾,僥幸躲過玄英數刺,一時間狼狽不堪。


    趙顯通見劉大壯抵敵不過,眉頭一皺,揮刀便向玄英砍來。


    玄英這時胸腹中滿是難以抑製的怒火,渾然不懼,一人獨戰金陽城一金一銀二尉,手中長矛矯矢靈動,一時間竟打得有來有往,絲毫不落下風。


    趙顯通原本武道高出玄英甚多,突然間碰上他這種不顧性命的打法,居然有些手忙腳亂。格開玄英刺來的數矛,使出“大劈風”刀式中的“回風”式,招式飄忽,一式式如風卷殘葉,浪推扁舟,六分勁道後還留著四分餘力。


    劉大壯在手上的刀式已浸淫了二十多年,招式不以奇巧見長,卻十分的老辣沉穩,頗有一股屠夫般的悍氣。然而他的每一刀與玄英的長矛相交,手掌都被震得又痛又麻,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忍不住罵道:“他麽的,這小子真邪門,力氣好像又大了些!”


    玄英全神貫注,一心隻想將眼前二人斃於矛下。他這時腦海中無絲毫其餘雜念,心境空明一片,混沌突然洞開,體內的原力源源不斷地被激發出來。


    兼之他於弧刃刺槍的槍式已是純熟,這路槍式往往於對手想不到處、難當難防處攻敵,本就是一門極為高深的槍式,佐之以混沌原力,威力十分的驚人。現在原力大開,不知不覺中,他領悟更深更透,已漸漸觸碰到了槍式中的神奇境界。


    他手上持的是硬杆長矛,與在離玄島上習練時慣常用的弧刃刺槍頗有不同,否則威力隻有更大更強。


    最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是趙顯通,不過幾個時辰前與這年輕人相鬥時還大占上風,尚未使出全力便將他打得落荒而逃。


    之後不過在金陽城中兜了幾圈,這人好像就原力大進,居然可以與自己再加上銀尉劉大壯鬥個旗鼓相當,實在是莫名其妙,奇哉怪也。


    心想我身為金陽城四大金尉之一,打不過你這年輕小子便已經失了顏麵,眼下更有一人相幫,若是傳到師尊耳中,隻怕會被狠狠斥責一頓,說不定金尉也不讓我做了。


    原力便是潛藏在體內的原有之力,人人都有,其修為大小一看根柢天賦,二看修習長短,三看運氣好壞。而根柢天賦之因循遠大於修習時間的長短。天賦差者就如同家中僅有一缸清水,三日便可取盡;天賦佳者就如屋門前有一丘池塘,可經數月之旱;天賦上上之者就好比建屋於汪洋大海之旁,便是天荒地老,也不能取用盡海中之水。運氣則難以琢磨不可比較,且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不停。


    玄英在原力上的根柢天賦,自然遠遠高於趙顯通。


    又鬥一陣,玄英體內原力一點一滴激發出來,手中長矛攢刺劈擊之下,竟隱隱有劈空破音之聲。


    趙顯通與劉大壯全力應對,雖然將原力全部打開,身周卷起勁風陣陣,也隻能與玄英鬥個旗鼓相當。


    這個金陽城四大金尉之一的趙金尉不免駭然,心想自己的原力在五年多前就已過了第三伏虎境,這幾年來修為日有精進,馬上就要突破第四降龍境了,但舞刀使槍都沒有這種劈空破音的嘯聲,難道眼前這瘦弱的年青人竟已過了降龍境?而今天早上時,他最多才是接近第三伏虎境,這……這怎麽可能?


    想到這裏,趙顯通招式一變,將“大劈風”刀式中的“回風”式換成了“亂風”式。“亂風”式以詭秘見長,三實七虛,陰陽二相交互之下,又可以變成七實三虛,實是難當難防。


    玄英一聲不吭,混沌氣海漸漸沸騰起來,手上的長矛也使得愈來愈快,將趙、劉二人黏住了脫不了身。


    他也不管二人使的什麽刀式,隻一味將自己所學所會使出,毫不保留。他招招隻顧攻敵而不顧自己性命,兼之原力境在不知不覺中又有所精進,因此與二人能鬥個不勝不敗,若是心中有所顧忌,或者原力稍有不足,早就被他們打倒在地了。


    三人身周的的金陽城兵士越聚越多,將窄小的巷子兩端都給堵得死死的,玄英已無路可逃。


    但麵對開原力惡鬥中的三人,這些兵士根本無法近前相幫。趙顯通、劉大壯二人也知道他們插手過來不僅幫不了什麽忙,反而會礙手礙腳,便沒有下任何命令。


    玄英牙關緊咬,好似一頭饑腸轆轆的老虎麵對奮力抵抗的獵物一般,已決意要將二人殺死。至於後麵會不會引來鍾昭魁甚至金刀黑劍,他已顧不得這麽多了。


    他憎恨劉大壯言語辱及先父先母,是以打算首先取他的性命,對付他的招式都是殺招,而對趙顯通的則有攻有守。不過趙顯通刀式中挾有不弱的原力,倒需要七分力來對付他,對劉大壯則隻須使三分力。


    劉大壯一隻大腿受傷不輕,腿上鮮血淋漓,地上也流了不少,然而他生性極其悍勇,完全當沒事一般,每劈一刀就大吼一聲,好似半空中爆了個悶雷。


    趙顯通則極為狡猾,在玄英右側忽進忽退,進時刀刀斜劈如疾風驟雨,退時散出刀花護住麵、胸、腹幾處要害。他使的是“亂劈風”刀式,三實七虛,隻想先守不敗而不求破敵,因此暫時也傷不了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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