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翎關閉這段視頻,接著點開了白露視角的視頻。


    前麵的內容大同小異,從白霜發現樹林裏有人影開始,姐妹倆分開行動,白露的鏡頭對準了路邊的坡地。


    坡地上生長著茂盛的馬尾鬆和小葉黃楊,深處一個黑色人影正在逃竄,白露拔槍射擊,連續數槍後拉近距離,接著凝出一根冰晶錐刺,用力擲向目標!


    冰錐刺入目標後背!


    夜色中的人影踉蹌幾步,跪倒在地上。


    白露加快速度追上去,掐住對方後頸,猛地一提!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凝出近半米長的冰錐,在對方仰麵痛叫的一瞬間,冰錐如利劍般灌喉而入!


    這是白露最近新悟出的招式,不僅能快速破壞頸部的血管,還能在目標體內釋放寒氣,這種低溫會讓心髒驟停。


    鏡頭裏,被冰錐封喉的嫌疑犯失去知覺,整張臉白得發紫,嘴唇眼睛全部覆著一層霜凍,保持著跪立的姿勢,死了。


    白露鬆手,看見嫌疑犯身上析出一張卡牌。


    她狐疑地喃喃自語:“怎麽是張蝙蝠?”


    蝙蝠屬於中階卡牌,圖案很容易辨認,也算是一張比較常見的卡牌。


    看視頻的風翎也覺得奇怪,因為蝙蝠明顯不具備操控屍體的能力。


    白露用隨身攜帶的手機收納了這張蝙蝠卡牌,轉身就往回趕。


    白露明顯越跑越急,因為畫麵晃動得越來越厲害,呼吸聲也越來越大。


    黑夜無比寂靜,正是這種反常的靜,讓白露慌了神。


    畫麵裏出現了山坡下的水泥路,說是橫屍遍野也不為過,白霜和特攻隊員全部倒在地上,包括那些怎麽都殺不死的屍體,也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


    白露喘著氣來到白霜身前,接著視頻一黑,播放結束。


    “咦……”


    風翎皺眉,把視頻進度往前調了調。


    之前的鏡頭裏,她明明記得白霜最後一刻是仰麵倒下,但是在白露的視頻裏,白霜的姿勢是側躺著的。


    這說明白霜在倒下時沒有完全失去知覺,至少曾經掙紮過。


    而且白露的視頻未免太倉促了,前麵在樹林裏就晃得厲害,好不容易看見白霜這邊發生了什麽,又隻有匆匆幾秒,後麵的視頻為什麽沒了?


    風翎皺著眉把兩邊的視頻來回看。


    重新看到白露在樹林裏奔跑那一段,因為晃動得太厲害,正打算跳過,她想到了什麽,鬼使神差地將播放速度調至0.25倍。


    視頻開始以極慢的速度播放。


    其中一幀突然不和諧的跳了下。


    風翎微愣,又慢速看了一遍,那一幀畫麵的轉跳十分微妙,既像視頻剪輯後留下的痕跡,也像很平常的視頻卡頓。


    風翎琢磨了一會兒。


    如果視頻真的被剪輯過,那麽一切可疑的內容必然都被處理過,她不可能從中發現有價值的線索,繼續看下去也沒有意義。


    但白露為什麽要對這段視頻做手腳?


    白露想隱瞞什麽?


    在風翎看來,白露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擁有一張不屬於監察局派發的卡牌,那麽是否可以這樣推測——視頻裏出現了一張特殊的卡牌,白露私吞下來,所以不得不剪輯視頻以應付上級?


    思索時,她聽見外麵走道上響起嘈雜又焦急的對話:


    “有市民報警,永山隧道發現大型汙染體!需要立刻通知監察員!”


    “禾副隊傷勢嚴重,所有異種生物相關工作由樊澤隊長負責!”


    “樊隊長不是也受傷了嗎?”


    “別管了,這是白隊長的意思,快去通知特攻隊!”


    風翎立即起身走出去,對外麵幾人說:“我是獵手,可以輔助特攻隊一起行動。”


    她如今名氣不小,監察局沒人不認識,工作人員都麵露欣喜地道:“太好了!快帶風獵手去武器庫做準備!”


    武器庫被設置在地下,安保防護極其嚴密,即便是工作人員,在沒有白露許可的情況下,也無權進入這裏。


    但是特攻隊可以進入。


    工作人員先給白露打電話匯報此事,然後將風翎帶到武器庫大門外,與特攻隊會合。


    風翎剛到沒多久,就看見換好衣服的樊澤等隊員走來。


    她不禁想起葉崢告訴她,昨晚特攻隊的所有人都死了。


    ——葉崢不可能挨個查看是否真的斷氣,但是有幾名隊員的身體四分五裂,所以斷斷不可能活著。


    然而現在,就在風翎眼前,這支小隊安然無恙走來,別說重傷,風翎甚至連一絲劃傷的痕跡都沒看見。


    樊澤走過來與風翎握手,神態平和,公事公辦地開口道:“非常感謝你的援助,監察局會提供部分武器彈藥,行動時請佩戴便攜式攝像頭,並注意自身安全。”


    風翎和他握了握,心想要趁機把隧道有汙染體的消息擴散出去,爭取早一點讓星光看見這出戲。


    這時突然湧來一陣風!


    在沒有窗戶,且金屬防爆門緊閉的環境裏,不知道哪裏來的風,立刻引起了在場所有人警覺!


    “樊澤!”


    一聲怒喝,讓風翎終於找到了風的源頭——隻見天花板處落下一個漂浮的人形虛影,隱約能看出禾星落的麵部五官。


    風翎心中暗暗驚歎,黑無常和幽魂這兩張卡牌好厲害,居然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像魂魄一樣。


    按理說契合度這樣高的卡牌,汙染值不會太高,但眼前的禾星落明顯情緒不穩定,風翎隻能歸因於禾月凝的驟然死亡給妹妹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樊澤!你為什麽沒有死?!”禾星落像煙霧又像幻影,神色冷冽地從樊澤體內穿過,又貼著其它幾名特攻隊員,貼著臉逐一審視,“……還有你們,你們為什麽沒有死?!你們明明都死了,全都死了!月凝才應該活著!”


    樊澤麵無表情地道:“禾副隊,你傷得太嚴重,所以產生了幻覺,昨晚白隊長和你們兩位監察員為了掩護我們,遭受不同程度的傷害,我們在行動中安全撤離,但禾月凝監察員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大家都很惋惜,希望你能夠接受事實,早日走出陰霾。”


    “你胡說!——”禾星落厲聲大喝,“騙子!!!”


    她的身體仍然如虛影一般,雙手卻凝聚實體,就像從空氣裏伸出一雙森白的鬼手!抓向樊澤的咽喉!


    樊澤抬起手臂擋住,那雙鬼手撕破袖子,在樊澤手臂上留下指甲抓過的血痕。


    而血痕裏,清晰可見一個熟悉的刺青。


    禾星落先是怔愣,隨後雙目赤紅,她遏製不住滿腔忿恨,咆哮道:“異種!!!我要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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