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修樂看一眼衛溪翎,對他毒蛇形態還心有餘悸,說:“他是蛇妖,這個黑眚就是他喂養的。”虞蕭立即緊張起來,他想要舉起劍擺一個架勢,可是棺材內空間實在有限,劍還沒舉起來,手肘已經撞到了棺材板。肖修樂問衛溪翎道:“到底怎麽才能出去?”衛溪翎眼瞳化作兩條細線,看起來十分詭異,他說:“我養了黑眚兩百年,從來沒見到進來的人出去過。”虞蕭聞言心裏一驚,喝道:“妖孽!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肖修樂也是一陣驚慌,他問衛溪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不是也出不去了?”衛溪翎手掌摸到棺壁上,說道:“是啊。”肖修樂頓時愣住了,虞蕭已經將劍駕到衛溪翎脖子上,“你最好老實一點,妖孽!”衛溪翎並不回應。肖修樂大腦一時空白,心想難道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裏,孤零零的一個人跟著一個廢物道士和一個眼睛長得很惡心的蛇妖還有一具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屍體?要知道他才二十三歲,剛剛結婚,還沒跟老公圓房!他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手指尖突然碰觸到了掛在脖子上的小瓶子,如果剛才還是驚慌失措的話,現在肖修樂一瞬間臉色慘白,糟了,他忘記一件事,他把顏峻的身體也給帶進來了,如果他死在這裏,那麽顏峻也要給他在這裏陪葬。肖修樂開始深呼吸,他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會有辦法的,他可以死但是顏峻不能死,所以他一定要找到方法從這裏出去。他聲音冷靜而低沉:“如果出不去,多久會死在這裏?”衛溪翎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想了想應道:“應該不到十個小時。”肖修樂問他:“那黑眚會跑去哪裏?”衛溪翎答道:“若是我在外麵,黑眚會回去我那裏,但我如今也進來了……”他稍微沉默,並不在意虞蕭架在脖子上的劍,輕輕搖頭,“我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此時此刻,黑氣已經消散,隻剩下一個通體漆黑的大棺材橫在道路中間,棺蓋緊閉著。許揚將顏峻抱起從棺材旁邊退開,祝天銳瘋狂地撲向棺材想要把肖修樂救出來,被賴武威從身後一把抱住,對他說:“你先冷靜一點。”而薛青梅和方無拖著力竭的身軀緩緩走近,不敢碰觸,隻先丟了一道符紙上去,沒有掀起絲毫回響。這時有警笛聲音響起,一輛警車從街頭風馳電掣般駛來,在棺材前麵一個急刹停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個頭高大的中年警察抬腿跨出來。賴武威鬆開祝天銳,朝著那警察走過去,叫道:“爸。”當了幾十年警察的賴崧點一點頭,看一眼許揚懷裏顏峻,問道:“少主還好吧?”賴武威道:“少主沒事,可是少夫人被卷進了棺材裏麵。”賴崧深吸一口氣,他走到棺材旁邊,剛抬起手來,賴武威就立即道:“別碰!”與賴崧一起出警的是個警校剛畢業的年輕人,就是今天上午對許揚做詢問筆錄那個小警察,他走到賴崧身邊,一臉詫異地問道:“賴哥,這怎麽辦啊?”賴崧說道:“不能留在這裏,先找拖車運回派出所再說。”第77章 鄒驍是個警校剛畢業不久的小警察, 這天晚上和派出所老前輩賴崧一起值班, 就遇到了棺材橫在路中間這種詭異的事情。當時時間已經挺晚了,西南又是塊荒地, 最接近的商鋪和住家都是關門閉戶, 連雜技團演員和老板都躲了起來。街道上剩下的隻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 有幾個今天白天他在西街路口現場調查的時候見過,正是清晨那輛小汽車失蹤的目擊證人, 還有兩個人手裏拿著黃符在對棺材貼符, 將棺材一圈都貼滿了符紙,背上還背著長劍。他覺得事情十分可疑, 問有沒有人受傷或者失蹤?那幾個人都異口同聲回答他, 說人都在棺材裏麵, 可是沒人打得開棺材。一個木頭棺材,雖然看起來又沉又重,可幾個大男人合力,哪有理由打不開呢?賴崧打電話叫人來拖棺材的時候, 鄒驍走到棺材旁邊, 自己嚐試著想要推一推棺蓋, 結果被賴崧看到了,手機都差點丟一邊,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罵他不知分寸。後來,棺材被拖到了派出所的院子裏放著。同樣是值夜班的門衛眼睛都瞪圓了,看到大晚上的, 兩個警察出一趟警,回來竟然帶來了個大棺材。跟著他們一同回去派出所的還有那幾個在現場的目擊者,他們都站在院子裏圍著棺材,神色凝重。賴崧一直在打電話,鄒驍好不容易趁著他掛電話的空隙,問道:“賴哥,我們要不要報告領導啊?”賴崧看他一眼,“報告什麽內容?在路上撿到個棺材?”鄒驍說道:“現在不報告,明天一早領導來了也能看到啊,而且棺材裏不是還關了幾個人嗎?”賴崧搖搖頭,“今晚就一定要把這件事解決了,出警記錄我來寫,你不用擔心。”鄒驍有些焦慮,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麵往院子裏往。院子裏的大燈開著,照亮了派出所小樓前麵整片範圍。薛青梅和方無沿著棺蓋的縫隙貼滿了一圈辟邪符,卻仍沒有輕易動手揭開棺蓋。許揚走到棺材旁邊,手掌碰觸到棺材冰冷堅硬的木質,剛才也是他和賴武威嚐試著將繩子掛到棺材上麵拖上拖車的,這棺材如今像死物一般,無論內外都沒有絲毫動靜。顏峻已經清醒過來,他走到棺材旁邊,手指剛要碰觸到棺材時,許揚和賴武威同時喊道:“少主當心!”薛青梅聞言朝顏峻看過來。方無也湊近薛青梅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顏峻並沒有放下手,他指腹碰觸到棺材表麵,然後彎曲了五指,輕輕敲了敲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