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差點沒哭出來,真希望這是個噩夢,明天醒來的時候,眼前的男人會好好地睡在修養艙裏。 他的語氣實在勉強,嚴冽聽出了異樣,捏起他的下顎細細打量這張精致的臉蛋,少年白皙的麵容透著些許倦色,眼眶略有些泛紅,讓他瞬間蹙起眉頭。 “怎麽了?不想見到爸爸嗎?” 卻見這孩子抿了抿唇,片刻後,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被水光浸潤,竟是說不出的動人。 他哽咽地道:“爸爸,哼哼死了,我找來了許多醫生,可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他們都說哼哼沒有病,可他為什麽會死呢,我不明白,它還沒有成年呢,還那麽小,要是爸爸早點醒來就好了,爸爸這樣強大,一定能救它的……” 嚴冽身子僵了僵,把哭泣的男孩抱在腿上,安慰道:“寵物的壽命畢竟有限,說不定有什麽先天的疾病,如今醫學的發展畢竟有限,有些疾病是難以診斷出的。” 他用手指將蘇漾眼角的淚水抹去,在男孩冰涼的臉頰上吻了吻,道:“累了一天了,爸爸抱你去睡覺吧。” 見他這樣通情達理,蘇漾稍稍安心了些,點了點頭。 嚴冽把他打橫抱起,即便休眠了這樣久的時間,行動起來竟與常人無異,這便是sss等級的可怕之處,自我愈合的能力著實驚人。 他抱著蘇漾徑直往嚴珞從前的屋子走去,蘇漾見狀連忙道:“爸爸,我現在的房間在三樓,以前那間被當做儲物間使用了。” 他伸手指向另一個方向。 嚴冽腳下一頓,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明知故問道:“是姑姑安排的?看來我昏迷的這段日子,他們對你不太好。” 蘇漾垂著腦袋,小聲嘟囔道:“我做錯了事,該罰的。” 說完,他又悄悄地偷瞄了男人一眼,忐忑地問:“爸爸不怪珞珞嗎,珞珞差點害死爸爸,而且還是個想要獨占爸爸的壞孩子,這樣的我,爸爸真的不討厭嗎……” 他眼睫上淚跡未幹,輕輕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的模樣直讓人想要狠狠欺負他,誰能討厭得起來。 嚴冽驟然停下腳步,把這招人的孩子壓倒在走廊的拐角處,這裏是監控死角,他啞著嗓子道:“就快到房間了,別再誘惑爸爸了,嗯?” 蘇漾哪裏知道,自己隻說了幾句話這人都能動情,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他可算是知道進度是怎麽漲的,什麽嚴肅冷峻的帝國元帥,分明就是個悶騷。 可他如今哪敢再撩撥這個男人,從前敢那樣浪,是因為知道這人動彈不得,左右拿自己沒轍,現在這男人已經醒了,他還是收斂些為好。 他輕輕點了點腦袋,默默閉上嘴巴。 嚴冽見他這副乖巧的模樣,心裏更是火熱得緊,俯身在那兩瓣緊閉的唇上反複研磨舔舐,等到他親夠了退開,那唇色已經被他蹂躪成了血紅色。 他用指腹揩去蘇漾唇角沾濕的液體,笑道:“說了別誘惑爸爸,真不乖。” 蘇漾:“……”咩咩咩???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嚴姝領著一幫人匆匆趕來,嚴冽蹙了蹙眉,把正在發呆的男孩護在身下,不容旁人窺視一眼。 他的視線停留在少年粉色的耳垂上,話卻是對嚴姝說的,“姑姑,有什麽事明天再說,珞珞今天很累,需要休息。” 嚴姝知道他在生氣,無非是因為她自作主張將嚴珞驅逐出了嚴家,並且公開除名。 按照他護短的個性,這個態度已是極難得了,可見他此時心情還不錯。 她道:“現在外麵都在等著你的消息,你覺得是現在公開,還是再過幾日為好。” 嚴冽抬眸,銳利的視線一閃而過,淡淡道:“無所謂,姑姑拿主意就好。” 言罷抱起纖細的男孩,大步上了樓。 嚴姝在他身後無奈地笑出聲,對旁邊的男人道:“聽到了嗎,聯係媒體,今晚就發通告。” 那人猶疑道:“這,這樣好嗎,這次的機會難得,如果好好利用……” 嚴姝輕扯嘴角,打斷他的話,道:“元帥大人都發話了,怎麽會不好。” 曾經有軍事專家研究嚴冽的作戰技巧,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任何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計策謀略都是空談。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像是一把出鞘的絕世利刃,無時無刻不展露驚天動地的強大力量,試其鋒芒者亡,唯有退避他的銳氣才是自保的手段。 ======== 回了房間,嚴冽目送蘇漾進了浴室。聽著嘩嘩的水流聲,腦海中難以抑製地浮現出旖旎的畫麵。 他暗自告誡自己,再忍耐一些日子,這孩子還太小。 然而所有的理智,在看到那隻從浴室裏緩緩踏出的濕漉漉的腳丫子時,瞬間被碾為粉末。 他透過那隻白嫩的腳緩緩向上,那孩子正一臉無措地看著他,柔軟的碎發沾了水珠,此刻正在往下滴水。 嚴冽忽然就想起了他作為黑曜獸幼崽的時候,嚴珞時常把他抱在自己腿上,用幹燥的毛巾替他擦幹身上的皮毛,那雙修長柔軟的手用力很輕,好像生怕弄疼他一般。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處於劣勢,需要他人的幫助,然而在他近乎絕望的時候,拯救他的恰好是將他推入穀底的罪魁禍首。 嚴冽一開始當然是拒絕的,可是人在孤苦無依的時候,最難拒絕的就是溫柔,而嚴珞的溫柔尤甚。 他曾經以為那些過去是他迫切想擺脫的記憶,可如今回想起來,竟然叫他從心底生出甜蜜的滋味。 嚴冽拿過一旁的幹毛巾,把局促的男孩拉到自己腿上,模仿蘇漾當初的模樣,緩緩地替他擦拭潮濕的發絲。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神情都像極了蘇漾當初替他服務時的模樣。 蘇漾抬眸看他,小聲問:“我說的那些話,爸爸都能聽到嗎?” 嚴冽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笑道:“偶爾有意識的時候可以聽到,大多數時候聽不到。” 蘇漾做出鬆了口氣的模樣,然後又小聲地試探,道:“那,那爸爸都聽到什麽了?” 嚴冽正等著他這個問題,他湊到蘇漾的耳邊,曖昧地說道:“我聽到有個壞孩子說,他不希望我和別人結婚,所以也不希望我醒過來,就這麽照顧我一輩子也很好。” 見懷中的孩子瞬間漲紅了臉頰,他低笑道:“還有……”